渔舟姐姐小时候

渔舟唱晚姐姐

    一。我的妈妈

一把产钳救了我们母女的性命, 结束了在难产中的母亲的痛苦, 以及父亲因我是个女孩而感到的不快。

妈妈给我起了个名字叫"小宝",虽然美丽的小姑娘给爸爸妈妈的生活带来了安慰, 可生下来就爱哭的小宝累坏了不久就生了病的妈妈和保姆, 当时的房子里还住着几只耗子, 可耗子们只咬妈妈的衣服, 而爸爸放在同一箱子里的衣服却都完好无损, 现在想来, 大概妈妈的病产生了什么特殊的与常人不同的气味, 或什么"场" 使得人类最敏感段的婴儿啼哭, 使小耗子咬她的衣物。

.  不到一周岁的婴儿找不到妈妈急的大哭大叫着向着妈妈的衣服爬去...周围的人们不忍看这凄惨的一幕, 哭泣着。年仅21岁, 为了爱, 为了婚姻的自由, 逃离家庭远离父母,仅仅新婚两年, 深深被爸爸爱着的年轻貌美的我的母亲病逝了。

失去了母亲, 人生的幸福就失去了一多半, 我成了风雨中的一片小花瓣, 在浩瀚的星际中, 我成了一颗孤独的小星星, 孤独, 后来的一生中享受了很多孤独..如果说我哭喊着要妈妈, 向妈妈的衣服爬去的那一瞬间是凄苦的话, 其实与后来的我相比那一瞬间都是及其幸福的, 因为很快地婴儿就忘记了母亲的形象, 被保母、祖母、乡下来的远方小姑姑等等不断更换的喂养我人们所代替了, 长大以后我多少次因为再也想不起妈妈的样子而痛苦呀! 母亲, 然而"母亲"这一词对我来说又有着超乎常人的感觉的不寻常的意义, 如果我有母亲, 像绝大多数人一样有母亲的话, 我的人生大概就是另外一个样子, 而我的母亲能给予孩子的一切包容就在我的婴儿时期的啼哭声中荡然无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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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 有时候我也能从奶奶的手里得到2分钱的, 就高兴的跑到胡同口的郝爷爷的小摊子上买崩豆呀, 瓜子什么的, 郝爷爷的糖豆五颜六色, 可吸引人了 几条街的孩子都喜欢到郝爷爷这里买吃的, 2分钱买来的东西也够我吃半天的.

胡同里的家家户户的大人们都知道我是个没有妈妈的孩子, 所以都可怜我, 只要我在家里的哭声传了出去, 婶子大娘们就找机会对奶奶说: 孩子没有妈妈, 就不要打她了,其实这也冤枉了家里的大人们, 他们倒是很少动手打我, 只是家里人的不讲理, 明明没有错的事情就非得不断的挑剔, 我才要反抗的, 一次为了点什么小事情, 奶奶说我不听话, 就拿出一把大菜刀来说要切我, 我急了, 自己就把手伸到菜刀的刃上, 以示反抗, 鲜血立刻呼呼地从我的小手上流了下来, 爷爷奶奶和姑姑都吓坏了, 过后奶奶又心疼的哭着, 说这个孩子没有亲娘疼, 可再过后她还要无休止地折磨我, 这件事情虽然早就过去了, 可过了很多年以后, 竟然又有人用这件事情来说事儿, ,  那是飞飞上大学的时候, 在天津大学的后门南丰路租了一间房子, 我每周去给他打扫一次, 洗洗涮涮的, 那天我干完了活和飞飞一起出来在附近买了一兰子鲜花, 打的去参加爸爸的生日宴会, 因为等那鲜花, 就耽误了时间, 路上我说咱们晚了,飞飞说: 没事. 每次都是咱们早早的到了等他们, 今天也叫他们知道等等咱们. 我们的鲜花很抢眼, 弟弟妹妹和孩子们看到就立刻围绕着鲜花照起了相片, 我看到只有继母不高兴的样子, 开始吃饭后, 继母突然提起说我小时候脾气不好, 动不动就哭闹, 还说一次我自己往菜刀上伸手, 在坐的人们都吃惊的看着我这个大姐 , 当时. 我真的很生气, 我才明白, 原来那天奶奶举着菜刀要切我的时候继母也在场呀, 亲爱的读者你想一想, 如果是一个母亲看到别人举着菜刀来对着自己的孩子的话, 会怎么样? 会在那里看热闹吗,现在事情过去了多年, 她倒拿这件事情来说我脾气坏, 气死我了, 我真的想给她几句.可我忍了, 因为我知道这天是老年了的爸爸的生日. 我不想叫爸爸为难, 也不想叫爸爸不高兴, 我什么都没说, 可一直到今天我写这件事情的时候还很后悔为什么当时没把我的气说出来, 真的想说出来呀

童年快写完了, 有什么好写的?,全是纷乱无章, 全是大人们扭曲了的面孔, 其实公平的说奶奶还有着另一面的大大的功劳, 她为我做吃做穿, 单的棉的全是奶奶做的, 如果没有奶奶的辛慬劳做我就吃不上, 穿不上了, 奶奶爱听大鼓儿,还不成调子的跟着唱, 这时候我觉得奶奶挺好的, 一直到奶奶去世后, 我开始害怕听到收音机里的大鼓曲子, (就是络玉声唱的那种) 因为听到后就会怀念奶奶, 后来, 我才知道爸爸也怕听这声音, 他说. 听了就会想起那个年代, 和想起他的母亲(我的奶奶)

我家住的地方离火车站不近不远, 但毕竟大城市的夜是如此的安静, 夜里我常常听到火车的气笛长鸣, 似乎夜夜都听的到, 我喜欢听这种声音,后来无论我在哪个城市哪个地方只要在天黑以后听到这个声音, 我就像回到了童年的的夜, 回到了,我和爷爷奶奶一起睡着的,继母陪嫁的大木床上, 那个大木床上面能睡人, 床下是个大大的空箱子, 奶奶用它来放粮食, 木制的地板和粮食成了老鼠的爱槽, 一代一代的老鼠和我们共同居住在大床的内外, 奶奶和爷爷常常大张旗鼓地捉老鼠, 我的胆子可小了, 每当大胆的奶奶提着老鼠的尾巴倒拿着使劲地摔死它们的时候. 我吓的大叫着到处藏…现在我都活到63岁了, 可还是怕看到老鼠, 现在想想还真的很佩服奶奶对待生活中的各种事情的的勇敢和果断呀, 以及奶奶对权利和金钱的认识和把握他们的能力也是相当的厉害呀, 可惜她没有文化, 可惜她还是败在了继母的威严下,

那年头, 小商小贩卖小吃的常常到胡同里来, 尤其是卖药糖的, 唱着一套一套的歌来夸他的药糖, 奶奶有时候也推开二搂的窗户. 问问价钱, 给我买几块, 还有孩子们最喜欢胡同口来的卖碗糕的, 气笛一响, 一对好看的碗糕就熟了, 冬天的晚上胡同里的挑担子的农民卖着心里美的大萝卜, 夜晚城市里的小市民, 围着火炉子, 喝茶, 吃萝卜也就其乐融融了,

爸爸也有怀念我妈妈的时候, 可他后来说, 对我妈妈的怀念不能叫继母知道, 不然会伤了她的心, 爸爸思念我妈妈的时候就亲切地喊我: “小栗子皮儿” , 这是爸爸对我的少有的爱称了, 也只有爸爸一个人这样喊我, 我最喜欢这个名字, 似乎这名字里不仅包含了爸爸对我的爱, 而且也包含了妈妈对我的爱了, 只有爸爸喊我”小栗子皮儿”的时候我才感到. 我和我的爸爸我的妈妈三个人在一起.

“小栗子皮儿” 要上学了, 要开始读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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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冬天, 爸爸失业了, 家里没有钱买煤取暖, 聚英大搂房子里的暖气设备早就卖了钱, 家里要生火炉子来取暖, 可这一年连买煤的钱都没有了, 我冻的满屋子里跑, 使自己暖和过来,当时的情景似乎还在眼前, 这时我家后院子里的两间小房子住上了奶奶的娘家侄子, 我的大表叔 郝陪俊, 大表叔从乡下很贫困的农村来到天津, 他年轻力壮, 靠拉三轮来养活我们一家人, 加上继母的工资, , 每月爷爷还要去河东把我们这边仅有的生活费拿出一部分送去养活胖奶奶, 娘, 和娘的两个女儿, . 河东四口人的生活费的付出成了爷爷受奶奶的气, 爸爸受继母的气的主要因素, 家里人明争暗斗. 个个心情不畅,大人们发火了, 就冲着我这个唯一没有人保护的小孩子发脾气, 哪里是个温暖的家呀, 我的幼小的心灵里越来越压抑. 我记得一个黄昏的日子里, 奶奶一定要哭闹着往外跑, 要去跳河, 家里乱成一团,这种类似的乱七八糟的情景总是不断地发生, 爷爷除了买菜, 劈柴. 就是睡觉. 很少说话, 后来我才知道河东的胖奶奶是爷爷年轻时候娶来的小老婆, 胖奶奶家世很苦,从小就被卖到了妓院. 不知道那时候的爷爷怎么就和漂亮精明的奶奶和不来, 却和妓院里的这位妓女感情好, 并且花钱给她赎了身, 娶回家当了小老婆, 为了补偿奶奶的损失, 爷爷挣来的钱都归奶奶保管. 有老太爷老太太(爷爷的父母) 的年代里奶奶不敢怎么样, 只是暗暗地生气, 老太爷老太太去世后, 奶奶成了一家的主人, …爷爷不工作以后也没条件再宠爱没有儿女的胖奶奶了, 于是就叫胖奶奶和爸爸的父母包办的第一任妻子一起在河东凑合着过日子了,

大表叔及其的孝顺他的姑姑, 卖苦力养活我们这一大家. 可继母养活这一家很不高兴, 你想呀,她挣来的钱,要养活爸爸的大老婆, 大老婆的两个女儿, 爷爷的小老婆,还有爸爸的前房女儿---我, 这一大堆本不该由她来养活的人, 她的气也真的不从一处来, 无奈之下, 爸爸在继母的屋檐下, 就不得不低头了.

这样一种家庭气氛下的  小丽丽  还有什么好日子过吗?  可想而知了吧, 大概还不如对门的小狗丽丽能得到宠爱了,

我的亲生妈妈在这个纷乱的家庭里似乎被遗忘了, 但也不尽然, 年年的清明节的那个晚上, 爷爷买来了民间专供纪伺故去了的人的纸钱, 分成三捆. 每一捆上写上坟墓的地址和收钱人的名字, 这三捆分别是老太爷的, 老太太的, 还有我妈妈的.天黑以后我跟在爷爷奶奶的身后下搂来, 在胡同里, 先点着了几张散的纸钱, 给过路的鬼神, 然后就分别点着了那三捆, 奶奶嘴里念叨着什么, 点我妈妈那捆时. 我总是在黑暗里流着泪, 好像只有那几分钟借着火光. 我能和妈妈在一起, 这种仪式一直延续了很久, 我要烧纸钱给妈妈, 在火光中和妈妈在一起. …当然再后来也要为抚养我长大的爷爷奶奶各烧一捆了， 但爷爷的那捆钱总是要比奶奶的那捆多, 这也不能怪我偏心, 这是对爷爷生前手里没有钱的困惑一种补偿吧, 那时候奶奶总怕爷爷把钱给了胖奶奶, 所以爷爷手里一分钱也没有, 爷爷曾经告戒我: 长大了, 结婚后千万不要把钱的权利交给对方, 那自己可就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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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 听说爸爸和继母也去了河东, 奶奶说是继母主动认 河东的 娘  为姐姐, 还主动的给她磕头了, 奶奶总是为这件事背地里嘲笑继母, 因为奶奶说继母给人家磕了头, 可是以后又不准爸爸去河东看人家, 不让爸爸和河东的娘见面. 这算什么? 奶奶又表杨自己说她多少还允许爷爷每月去看（爷爷的二房）胖奶奶一次, (却没说自己为此总给爷爷气受)

后来. 我长大了才知道, 爸爸很年轻的时候得了一种叫 病, 要冲喜才能好, 所以就由家里包办了从农村找来的一个姑娘, 冲了喜, 这人就成了爸爸的结发妻子, 也就是我河东的那位娘了.

至于继母是天津土城地区的地主兼资本家的女儿, 大家族, 她的堂兄弟, 堂姐妹加起来就有几十个, 祖辈里有当县太爷的, 发了家. 在天津市里又开了不少的买卖, 继母说过, 当年家里珍珠手饰有的是, 她记得她小的时候为了要一双新鞋, 伙计从铺子里拉回来一车鞋叫她选, 继母的母亲是填房(男方死了老婆,再娶的女人叫填房) 比丈夫小的多, 所以早早的就守寡了(死了丈夫不再嫁就叫守寡)所以继母的妈妈和弟弟, 是这孙家大户里的孤苦的一房, 但是, 大户人家的礼节继母是懂的很多的, 又加上上过大学, 可谓知书达礼了,她们孙家就有姨太太进门后去向大媳妇磕头拜姐姐的, 后而关系甚好的先例, 所以进门不久的继母就去拜了爸爸的第一个媳妇—河东的 娘 了

提起继母也不容易. 因为爸爸是有妇之夫, 那年头, 又是争取妇女婚姻自由的刚刚开头, (一九四几年). 不少的知识女性都做了自由婚姻的先峰. 而且为此而自豪, 甚至肯嫁给自己爱着的但家中有父母包办的感情不和的妻子的男人, 还引以为荣, 但孙家毕竟是老式的大家族, 为嫁给我爸爸, 继母遭到了族人的反对,

以至于婚后很长一段时间断决了于孙家的来往, 那位舅姥姥是继母姥姥家的人，于孙家没关系, 所以还常来我家走动,

     大家闺秀又是知识分子的继母. 到了我家后, 家里就更不得安宁了, 我的奶奶—-这位我家的领导. 无论怎样能干,要强和厉害, 似乎也领导不了这位身价很高的儿媳妇了, 于是奶奶常和爸爸大吵大闹来发泄对继母的不满, 但奇怪的是奶奶从来不在继母面前表现出一丝的不礼貌, 甚至吃饭的时候都是继母和爸爸坐在里面的正坐, 爷爷奶奶在下坐侍候着他们, 继母吃完了一碗饭, 奶奶就立即站起来给她添上第二碗, 在我的记忆里. 从不记得我的继母做过一顿饭, 刷过一个碗, . ., 爸爸对继母也是惟命是从, 继母的方方正正的脸上很少有笑容, 但无论在什么场合都保持着庄重大方, 无可挑剔. (奇怪的倒是, 在继母晚年的时候, 还骄傲的对我说, 她年轻的时候都是婆婆给她添饭, 我白了她一眼, 没吭气, 她却不知道她这种不礼貌的做法, 我的奶奶在背后骂了她一辈子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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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 我还有过两本小人书, 也是唯一的小人书了, 一本是 说一个农村的故事, 里面有一个女的在用农村的纺车纺线呀, 等等的画面, 另一本可好玩了,  每一页上都是一只彩色的大大的皮鞋, 大鞋上面开了很多的窗口, 每个小窗口里座落着一栋小洋房, 每间小房子里住着一只穿着五彩衣服的小动物, 我多喜欢这只大鞋呀, 和鞋里面住着的小白兔…小狗狗….小山羊….还有小狐狸…..我真的也想住进那只大鞋里去呀!!!

不知道是我几岁的时候, 我爸爸和继母住的三层搂的屋子里, 专放好吃的东西的漂亮的柜子上面, 摆上了一个精致的玻璃罩子, 里面站着一个日本国来的及其讲究的西洋娃娃, 一天送这个娃娃的继母的朋友来了, 这人没媳妇, 总想找一个好看的,继母和爸爸都祝愿他找到一个像那日本娃娃一样漂亮的小公主. 这娃娃我只能看不许我摸, 我喜欢她, 可她高高的站在柜子上面高傲的和我比美, 其实我可能真的比那日本买来的西洋式的娃娃还美, 可我的心却不那么高傲了, 在大人们的骂声中已经不知不觉产生了自悲感, 但我还是不时地用哭用大哭来反抗奶奶的骂, 爸爸的吼. 和我感到的对我的各种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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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家里来了客人,是继母娘家的人, 我称呼她舅姥姥, 她给我带来了一盒四个小木块组成的拼画玩具. 用木块不同的面拼出来的是不同的画, 每一付画面都是西洋式的花园和小搂, 还有黄头发, 兰眼睛的穿着漂亮的小裙子的外国小姑娘, 这真的好高兴好高兴呀, 舅姥姥给人家做小老婆, 她自己没有孩子, 就从人家抱养了一个儿子, (那时候, 没钱的人过不下去了, 卖了自己的孩子的人是不少的, 这个孩子就是这样买来的) 后来她家败落了, 她就出来给人家做老妈子, 舅姥姥的养子也常来我家看继母, 他跟继母叫表姐, 我当然就叫他表舅了,  他长的可威武了, 一天他来了, 穿着一身新军装,腰上扎着军皮带, 好神气呀, 表舅比我大十岁,他抱起我放在他的腿上, 我好奇的摸他的新军装, 和军装上的各种设备, 表舅要参军了呀, 从此开始了他的军旅生涯, 这以后就差不多每十年才能见到一次做为军人的表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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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又要出门了, 这一次我非要跟着不行, 奶奶破天荒的同意了, 多好玩呀, 我难得有出门玩的机会,

而且还要到什么我从来没去过的什么地方呀

我们走过马场道, 来到了大光明摆渡口, (就在现在的大光明电影院附近)宽宽的海河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一条大木船被船夫的大浆 吱黝 吱黝 地从海河的东岸摆到了西岸,( 这就是现在的河西区, 河东区, . )爷爷抱起了我和等船的人们一起上了这个摆人们过河的大木船 河水轻轻的吹着我的小卷发, 人们用欣赏的眼光看着我这个漂亮的小姑娘, 多嘴的女人们指手画脚的对爷爷说: 您带的是孙女吧, 真好看! 像个外国人, 爷爷憨厚的脸上全是笑. 原来爷爷每次出门竟然是这么的快活呀.!!!可奶奶为什么不高兴,为什么从不和爷爷一起来呢? 问号是孩子们的专利, 可很多的答案是大人们难以回答甚至难于启齿的,

下了船, 我和爷爷来到了大王庄, 启善里, 一个很干净的全是平房的小胡同里, 显然住在那里的人都对爷爷非常熟悉, “ 五爷您来了” 的问候声不断,我们在一个小院子前停了下来, 两个小姑娘欢快地跑了出来, 大声地喊着: 爷爷来了,爷爷来了, 接着一位缠小脚的比奶奶年轻些的老太太.. 矮矮地, 胖胖地, 四平八稳地冲着我笑着说: 丽丽也来了呀  爷爷赶快拉起我的手说: 这是你的胖奶奶. 最后出现在我的眼前的是一位跟我爷爷称呼爸爸的三十岁左右的女人, 像农村城市化了的很朴实. 可亲, 爷爷迟疑了一下对我说:: 这是你妈… (后来我为了区分这些叫妈又不是亲妈的妈妈们, 就称呼这位妈妈叫娘了) 原来两个小姑娘都是娘的女儿, 一个叫我: 丽丽妹妹. 一个叫我二姐 ,姐姐拿出了她的玩具. 啊! 是两个上了弦就可以跑的小坦克车.

真好玩呀, 姐姐还带着我去摘院子里的喇叭花, 我只顾玩, 却看不见了爷爷,过了半天, 才看到爷爷和胖奶奶亲亲热热. 有说有笑地从另外一间小西房里走了出来, 我心里想: 爷爷在奶奶面前可没那么高兴过呀, 娘喊我们吃饭, 我这一次可以和大家在一个盘子里吃菜了, 可开心了, 我忘乎所以的 吃了一口辣椒,. 我的妈呀, 辣的我的小嗓子好痛. 止不住的咳嗽. . 娘和胖奶奶都着急的哄着我这个小客人,…饭总算吃完了, 娘拉着我的手不停地说着我听不太懂的话, 不过我能知道娘在说我爸爸没良心, 说我爸坏. 我不知道娘为什么那么恨我爸, 她又是我爸的什么人呢? 一团雾水…姐姐又和我玩 过家家  这是女孩子们最喜欢玩的游戏了, 我们正玩的高兴. 爷爷突然紧张起来,要带我回去, 我不走, 爷爷小声对我说: “回去晚了奶奶要骂的”  其实我也怕奶奶骂, 只好依依不舍的准备走了, 娘和胖奶奶, 姐和可爱的小妹妹都送我们到门口, 我看见娘流眼泪了….

     大木船又把我们和那些渡河的人, 从河东摆到了河西, 这河东一行就剩下一幕, 那就是等着奶奶骂了,

果然, 奶奶看到我的第一句话就是: “你跟那个老的叫奶奶了???!!!!”我和爷爷都不敢大声喘气了, 为什么奶奶又那么恨那个笑容可掬的胖奶奶呢? 可我心里还是偷偷的想着那个能跑的小坦克车. 我没有什么玩具, 连娃娃都没有, 我记得有一次奶奶带我在附近的花园玩的时候, 看见在一堆沙子上有个小姑娘手里拿着一个小铲子和一个小桶, 在把沙子往小桶里放, 小铲子还可以在沙子上挖出很多的形状, 我可羡慕她有那么好玩的小铲子和小桶了, 可我没有, .  一直到我退休后搬到了民航大学家属区.院一搂新房子的时候我才有了多一些我自己的零花钱 我为自己买了十几个会唱会跳的好看的娃娃, 多年以后我在商城上看到卖儿童玩具时最叫我动心的就是那能在沙子上玩的小铲子和小桶了…那是童年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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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我便离开了家, 被姑姑接了去当女儿了, 因为我的继母是个大户人家的女儿, 又是解放前有名的辅仁大学的毕业生, 25岁就在耀华中学就任教导主任, 是个有头有脸的女强人, 姑姑婚后没孩子, 继母又不愿意刚一结婚就有人叫妈妈, 这样姑姑愿意要, 继母乐得给, 于是我就不得不跟爸爸叫舅舅了. 在姑姑的家里大概是童年时期最快乐的时光了, 我的姑父长的又高又大, 一脸大胡子, 喜欢我. 总抱着我玩呀, 给我吃呀. 我高兴的叫他大爸爸, 新任的妈妈就是我的姑姑了, 姑姑是个快乐的人, 虽然小学都没毕业,(奶奶不叫女儿上学,). 可还有点文学爱好, 一天,大清早, 大爸爸把我梳洗漂亮, 穿上小花裙子. 带上红丝带, 蹬上大爸爸给我买的小凉皮鞋, 去花园里玩了, 满园子的花呀,我笑呀! 玩呀! 大爸爸的照相机一闪, 我在花丛中欢笑的镜头被照了下来, 那是一张多么美的画面呀, 漂亮的小小姑娘在花丛中笑, 这张照片把我的美全照了出来. 似乎是我一生中照的最美最有品味的一张照片了. 也是我的童年最快活的一天了, 可惜多年后由于姑姑的坎坷生活, 辗转南北, 把这张照片给弄丢了….好景不长, 大爸爸要带姑姑回沈阳老家去居住, 在我祖母的强烈反对下, 夫妻感情破裂, 不久大爸爸和姑姑就离了婚, 姑姑带着我回娘家住了, 我和姑姑各自成了我们家里多余的两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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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我起的特别早, 站在二搂的有凉台的搂口处玩, 突然听到爸爸住的三层有人下搂的声音, 我看见胖孙姨穿着漂亮的旗袍. 哇! 脚下蹬一双金黄色带着透明淡白黄花的水晶一样美的高跟鞋子, 一步一步的走下搂来, 她显得庄重, 威严, 尽管她是新娘子可她身上透着一种压人的气势. 奶奶平时教导我的礼貌起了作用, 我立刻站好, 鞠躬叫了一声:孙….声音还没落地, 奶奶的大声喝斥吓着了我, 我不知道我 又做错了什么.? 这时梳洗的干净利索的奶奶也出现在二搂的搂口, :  “丽丽 叫妈妈  “ 奶奶的话使我这个5岁的孩子突然明白了. 爸爸给我娶了后妈, ….像白雪公主一样.我也有了一个后妈….

我已经不再叫小宝了, 妈妈去世后, 家人总觉得我不好带, 对门的家里养了一只狗, , 很乖巧. 好看, 姑姑说, 给小宝改个小狗的名字吧. 这样就好养活了, 于是这只叫丽丽的狗就和我同名了, 不! 从逻辑上讲, 是我和他同名了,借了这只狗的名字. 我一直很好喂养, 给什么吃什么,给多少吃多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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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文章还是回到我五岁的那一年的夏天, 一个下午, 我被奶奶和姑姑,打扮了起来, , 姑姑给我的小嘴唇点了口红, 又穿上了半透明的短短的白纱裙. 我被带到了大厅里, 那里已经站着另一个和我一样装束的小女孩, 和两个衣冠楚楚的手提花兰儿的小男孩, 礼堂里坐满了. 我认识的和不认识的大人们, 音乐响起来了, 我突然吃惊的看见了爸爸, 爸爸身边是那位胖又不好看的孙姨, 孙姨穿着长长的长长的白纱裙, 和爸爸挽着手, 步入了大厅, 我们这四个打扮起来的小娃娃, 前面两个男孩提花兰儿. 我和那个女孩拉着孙姨裙子后面的长长的纱, . 在红红的地板上慢慢地走着…  后来. 我看到爸爸和孙姨在大厅的前面交换着什么,  然后就是掌声,  再后来是什么我现在想不起来了, 还记得再再后来我困了, 奶奶把我抱上了汽车, 但我被车子的晃动惊醒了的时候, 我又看见了爸爸, 还有孙姨, 孙姨大概是喝醉了, 依在爸爸的怀里闭着眼睛, 爸爸搂着她不停的笑着, 轻声的呼唤着她的名字: …醒醒…..醒醒….(这声音我现在还记得很清楚) 我又困了, 闭上了眼睛, 心里模糊的在想, 爸爸从来没对我这么好过, 要是爸爸这么喜欢我该多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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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小时候

过早的断奶, 吃烯粥、糊糊撑大了胃, 使得我从小饭量就大, 脾气也大, 不屈不挠的两岁的小女孩竟然用小石头打破了同院的4岁的小男孩的头,…

日本投降的那一年. 爸爸带着我痛苦的离开了埋葬着妈妈的城市---济南, 回到了天津的老家, 三岁的我, 满口的山东口音.一头天生的小卷发, 乌黑闪亮的大眼睛安装在克服了东方人种五官平平的毛病的脸上, 鼓脑门, 凹眼窝, 右边的脸颊上按进去一个园园的酒窝. 加上, 两条舞蹈演员才有的匀称修长的腿, 除了耳朵小了点以外, 实在看来就是一个东方血统的西方式的小美人啦.爸爸用在济南挣来的钱买了一栋小楼房. 座落在天津马场道附近的文明区内, (云南路的聚英大楼 10号)

据说, 聚英大楼是八国联军进住天津时候的英租界. 这个胡同是一八九几年英国人盖的, 住着英国人, 因此取名聚英大楼, 我们家住在那里的时候就都是中国人了, 大多数住的是中等人家. 也 有几家是拉三轮的工人, 胡同里比较显赫的一家, 7号, 大门口挂着一个白底红字的牌子, 写着 功臣之家 .里面住着一位老太太, (活到90多岁) 那功臣就是他的儿子, 他儿子当年和周恩来在法国一起留学的好友, 解放后, 周总理只要来天津一定要到这家去看望老人, 我小的时候(一九四几年)胡同里有几间特殊的平房是过去英国人放汽车的车房, 只有大门,没有后窗, 当时住着几家贫苦的工人, 那年代在炎热的夏天, 没有风扇, 更没有电视, 空调了,家里除了一台电子管的话匣子, (收音机) 就是手电筒是电器了, 人们在晚饭后都走出家门出来乘凉. 那几家工人住的车房门前的空地最热闹, 二胡一拉, 就开始唱起了京剧, 满胡同的大婶, 大娘们, 也扇着大蒲扇, 坐在那里拉家常, 我时常也能拉着奶奶的衣角. 跟着有着一双漂亮的中国妇女裹着的小脚的祖母, 规规矩矩的.走出来, 玩一会, 祖母只生了我爸爸和大爸爸两岁的姑姑, 祖父不大爱讲话, 老实厚道, 为人和气, 祖母领导着我们这个家, 我们都怕她, 祖母严格的管教我, 吃饭时不能和大人们共吃大盘子里的菜. 要另用小盘子为我放一些菜, 不够吃和想吃别的均不能说, 不然就是没规矩, 祖母常说, 站要有站像, 坐要有坐像, 我这个不易训服的小姑娘, 常常在祖母的骂声中被纠正着各种错误的姿态和做法. 爷爷和善, 不骂我, 常背着我出去玩一会儿, 但谁也不能违背了奶奶的意愿, 不然大家一起挨骂, 我小小的心灵里总是不明白, 奶奶骂我那是因为我总是做不到奶奶要求的那么好, 可爷爷这么好, 为什么也总是挨骂呢? 尤其是爷爷一出门, 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要看奶奶的脸色, 我不知道爷爷去了什么奶奶让他去又骂他去的地方, 也不明白爷爷做了什么使奶奶不高兴的大事, 我很少看到爸爸, 不记得爸爸对我有什么抚爱, 爸爸常常出远门, 好像不知道世界上爸爸也该爱孩子, 爸爸和奶奶一样看着我总是说我 这不好  那不对  .后来还常常带一个长的一般,又有点胖的孙姨来我家, 但看上去奶奶倒有点怕她, 我开始有了一点出去和小朋友玩耍的自由了, 不过一定要在奶奶限制的时间内回来, 我像出笼的小鸟. 在胡同里. 胡同口, 和小姑娘们跳呀!!唱呀!!!. 可奶奶给我做的布鞋就在这跳呀, 跑呀, 的过程中张开了嘴, 我看着破了的鞋, 不再笑了, 但也不哭. 一步一步的挨回了家去准备接受奶奶的一顿常时间的反复不断的训词, 我不知道我的童年为了鞋破了受过多少气, 直到上小学, 上中学, 我都没有好看的鞋穿, 上学后, 爸爸总是给我买球鞋穿, 说为了多穿些时候不破, 可人家的小姑娘都穿布鞋. 皮鞋, 我只好一双一双的穿着臭而不透气的球鞋, 大学毕业的那一年爸爸去北京办事顺便到北航去看我, 我还穿着一双打了补丁的破布鞋, 爸爸说: 你的鞋破了, 我苦笑着说: 毕了业我就有可以买鞋的钱了, 爸爸听了什么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