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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25.01.20截止】纪念涂启先诞辰190周年海内外诗词楹联大赛 [打印本页]

作者: 天心澄    时间: 2024-11-19 07:58
标题: 【25.01.20截止】纪念涂启先诞辰190周年海内外诗词楹联大赛
总奖金32000元丨纪念涂启先诞辰190周年海内外诗词楹联大赛开启
对联艺术
2024年11月18日 16:32 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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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文化对联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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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丨捧读《对联》 走进文化里的中国


人物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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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启先画像

涂启先(1834—1900),字宗谟,一字舜臣,世称“大围先生”。清末浏阳著名学者、围山书院创始人、谭嗣同的授业恩师,其深厚学养、开明思想和家国情怀对谭嗣同影响极大。为人刚正不阿,淡泊名利,曾得湖南巡抚、湖北巡抚、湖广总督、长江水师提督等一众封疆大吏的礼聘,皆婉拒之。
无意仕途的他,潜心学问与地方公益事业,组织团练,抵御匪寇,修水利,建社仓,拯溺婴,兴教育,讲学书院,化民易俗,诸多义举,造福一方。光绪二十一年(1895)夏,湖南大旱,他受湖南巡抚陈宝箴之托,负责浏阳赈灾工作,全活甚众,邑之人无一填沟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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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山书院外景旧貌
光绪二十四年(1898),他捐出自家多亩土地和数千卷珍贵古籍藏书及钱物若干,创办了围山书院。书院人才辈出,先后走出了开国少将石敬平,抗日将领鲁宗敬、涂焕陶,以及鲁立刚、钟楚笙、涂文等著名学者。现已是湖南省文物保护单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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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山书院原貌平面图
涂启先为地方教育和公益事业作出了巨大贡献,弥留之际,仍念念不忘公务。去世后,穷到无钱下葬,儿子卖掉祖宅才凑齐了丧葬费用。父老乡亲哭着奔走相告,如丧考妣,莫不感念其德。其一生著述颇丰,可惜多已佚亡,有《大围山房文集》《上东义举志要》存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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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启先所撰《浏水赋》碑刻
2024年适值涂启先诞辰190周年,为了缅怀这位道德文章堪为世范的先贤,特面向海内外举行诗词楹联征文大赛,以期弘扬正道,激励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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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启先所撰《重修万福桥记》碑刻
一、组织机构

主办单位:

湖南省楹联家协会

《对联》杂志社

协办单位:

浏阳市文学艺术界联合会

浏阳市谭嗣同文化研究会

技术支持:

对联云



二、大赛规则

1、作品须紧扣人物事迹及其精神风骨,力求文质并重,立意高远。
2、楹联须符合《联律通则》,诗词亦须合律,字数不限,诗联用新、旧韵皆可,但同一作品中不能混用,词依词林正韵。集句需注明出处。
3、参赛作品须为作者原创,严谨抄袭剽窃,作者文责自负。每人限投1-3件作品,请勿重复投稿。
4、参赛作品请直接在邮箱页面发送,不接收附件,作品后请注明真实姓名、通讯地址、邮政编码和手机号码,且附上100字左右个人简介,邮件标题请注明“纪念涂启先诞辰190周年参赛作品”。
5、主办单位、协办单位和涂启先后裔及其关联方对所有参赛作品享有出版、复制、传播、汇编、发行、镌刻、悬挂、展览等使用权利,不再另外支付任何报酬。作者拥有作品署名权。一旦投稿,均视为同意有关规定。

三、奖项设置

大赛分诗词组、楹联组两组进行,总共设立:
一等奖2名,每人奖金3000元;
二等奖4名,每人奖金2000元;
三等奖6名,每人奖金1000元;
优秀奖40名,每人奖金300元。
所有获奖者均颁发荣誉证书,并获赠纪念专刊一册,奖金个人所得税由获奖者承担。所有入选纪念专刊的作者,都将获赠纪念专刊一册。

投稿截止后,大赛组委会将秉持公平、公正原则,聘请国内诗词楹联界的知名专家组成评委会,开展初评、复评和终评工作,全程匿名,评委作品不参与评奖。
获奖结果将同步在湖南省楹联家协会公众号、《对联》杂志及《对联》杂志公众号上揭晓,颁奖时间另行公布。


四、投稿方式

电子邮箱:tuqixian190@163.com


五、征稿时间

2024年11月20日——2025年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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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围山房文集》封面(古籍影印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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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围山房文集》目录(古籍影印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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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训导行状》(古籍影印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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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清渊源录•涂启先》(古籍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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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中鹄撰《涂君墓志铭》(古籍版)


六、延伸阅读(涂启先相关文章)

1、(清)黄嗣东:《圣清渊源录•涂启先》
2、(清)欧阳中鹄:《涂训导行状》(摘自《大围山房文集》)
3、(清)涂启先:《围山书院记》(摘自《大围山房文集》)
4、(清)涂启先:《浏水赋》(摘自《大围山房文集》)
5、彭祖耀:《围山书院映山红》(摘自《湖南日报》)
6、王儒年:《大围山人涂启先》(摘自《大家精要:谭嗣同》,云南教育出版社)

《圣清渊源录•涂启先》
(清)黄嗣东
光绪二十有六年正月,江夏陈君宝树为浏阳令,以书告余曰:吾浏涂先生于去年除夕前三日死矣!此吾所师事而足下之所称畏友也。吾恸之!吾重恸之!死之日,贫无以敛。东乡之人聚而泣曰:“吾属濒于死,赖先生以存活者屡矣。先生死而无以殓,是吾属之耻也!”遂集千金以供先生丧葬之费。其子儒翯不可,曰:“吾父有遗言:‘吾生无益于人,不可以死而有害于人。吾乡瘠且困,我死,汝辈毋得徇俗例,用浮屠,受赙遗,以重吾过。’背父命,不孝;重累乡人,不义,且《礼》云:‘丧祭,称家之有无。’有先人之敝庐在,货之足供葬事矣。”乡人坚持初议,且令于众曰:“有货涂先生宅者,不祥。”久不决,质于吾,吾曰:“贤如先生,而使其贫无以供葬事,亦官斯土者之耻也。”于是集团绅议,举族人与其门徒之长且贤者,使主先生丧事而质其宅,得五百金,不足则称贷于乡人以益之。乡人大和。

查浏阳东与江西之义宁、萍乡壤相接。咸同间,粤盗数犯义宁,浏邑戒严。先生上团练私议,令采其言,分浏为六团,东乡居其一。上东团倚先生以办,列栅守隘,盗再至再却之。四年,霆营之变;六年,江楼匪又作,斋匪继之;十七年,有飘匪之案;十八年,又有萍乡大安里之警,先生设防缉匪,算无遗策。明年,邑宰又请先生入邑志馆。五月,大水冲毁田庐、桥梁无算,米价翔贵,道殣相望。先生商之富家巨室,运米平籴,全活甚众。东乡素无储积,先生为领官谷数千石,春散秋敛,取其赢息为社仓以备荒歉。东乡之有社仓,自此始。

东乡去城远,士子艰于负笈,亦无藏书。先生年二十七赴省试,肄业城南书院,始得宋五子书读之。亲师取友,益知学在躬行,非徒以辞章训诂苟悦人耳目者,每自以学道太晚为憾。至是,又以社仓羡馀,合上东、达浒两团富绅之勇于为善者,集赀卜地,筑书院于围山。别为一楼,购藏十三经、廿四史,及性理经济之书数千卷。选两团子弟贫且秀者,讲习其中,而亲为督课,寒暑昼夜不辍。东乡人士自此彬彬向文学矣。

吴县吴清卿中丞抚湘,始视事,以礼聘,先生辞。手书《缁衣》《风雨》二诗卷,遣县令表先生庐,先生覆书谢之。明年,醴陵令陈豹山明府请先生主渌江书院讲席,不就。方义宁陈中丞宝箴之罢官里居也,闻先生名,遣州人刘兰江拔贡徒步三百里,延主州中梯云书院讲席,又以母老辞。陈公乙未抚湘中,湘中大旱,浏邑尤甚,斗米五六百铜钱。邑中赈粜,一以委先生。先生尽出仓储数万石,邑之人无一填沟壑者。会湖北亦大饥,先生出其馀以助赈。

先生丰裁素峻,当时名公卿羔雁争投,未尝为之一屈,如秋水伊人,可望而不可即。而乡里依先生为安危者,四十年如一日。先生学无门户异同之见,居家孝友,家无千金储,而睦姻任恤备至,尤严于义利之防、取与之节。故邑中团防、社仓、书院、赈务,皆依先生一言以为重。先生遇事撙节,不轻过人一饭。事毕,又以其馀款存典生息,以备不虞。故富者乐输其财,贫者乐尽其力,而事无不举。及卒也,乡之人无老弱男妇,闻之皆为之泣下。易箦前数月,自书乡中各公款出入数目,汇为一编,名曰《义举志》,付之梓人,以垂久远,俾后之绅董有所考证。又举各族子弟之廉明者数人,牒申郡县,以备采择。其虑事之精详又如此。

同治癸酉,先生与予亡弟惺余同以优行贡成均。先生子儒翯又尝问学于余。逾月,先生葬有日矣,儒翯以状请铭于余,余不敢以不文辞,铭曰:

濂溪之东,有涂先生。死无以敛,生无所争。不汲汲于利禄,而惴惴乎躬行。志希贤圣,名动公卿。胡以养母,抱经而耕。胡以报国,结社为兵。自任以天下之重兮,而仅造福于乡井之人。巷哭不足哀,币聘不足荣。嗟乎!先生其长此终古兮,岳之峻而浏之清。



《涂训导行状》
(清)欧阳中鹄
君讳启先,字舜臣,先世江西宜黄人,三徙而至浏阳,遂占今籍,宅于东门,是为东门涂氏。族姓繁衍,世有隐德,至君考毅斋先生而益显。先生有子五,君其长也。生性警敏,蚤擅名誉,七试始入县学,补廪膳生员。年四十,今礼部尚书嘉定廖公提学湖南,赏君制艺,方辈归胡,选同治癸酉科优贡。朝考罢黜,就职训导。旋考取八旗官学汉教习,传到不赴。先后应省试,皆佹得复失。今上纪元诏举孝廉方正,县人咸议举君,君固辞,遂绝意进取,人咸惜君不遇云。

君读书务深思实考,以意逆古,恒与闇合。博习多通,辞尚体要。与修县志,发凡起例,皆古良史法,以当时持异同,卒别纂集。能为桐城古文,义法谨严,操笔立就。尤善官牍,谙熟掌故,穷尽物理。尝为县官作文移,得者惊异,遽驰笺问畴所办。自是,由牧令至大府,礼聘不绝。君辞尊居卑,仅从六安涂公居湘鄂督抚幕。鄂抚同县谭公、湘抚仁和王公、义宁陈公,或雅意絷维,或遣使通问,吴县吴公至亲书《缁衣》《风雨》诗,下县款曲,君悉婉谢。盖君名满公卿,而高尚其事如此。

县当洪杨肇乱,又经征义堂之变,乃议立团。始咸丰初年,至十一年,乃定凡小团三百,辖以大团二十有一,择本团有才行者领之,若古乡官之比。君所治曰上东,辖十小团,居通县上游。毅斋先生负重望,初总团事,衡度可否,有所见辄命君著为议。团勇能战,有纪律,前后创犯义宁大股贼,弭霆营溃卒,又防饥,捐办义谷,君皆在事。会姜庐塅土寇发,仇杀旅拒,毅斋先生适卒,众以迫君,君强承之。事定,却谢以逊,避时客于外。

光绪八年,君弟葆真殁,辞六安涂公归,一意奉母,遂治团事,凡十八年。自来治团之难,难于为官。始县名不足相镇,权不足相摄,而事之兴替,俗之美恶系之。上东风气劲悍,锥刀干糇,辄勇争斗。君忠信明决,不遗纤介,凡以曲直赴质者,日或三四事,多片语冰释,不即解则竟夕绕室走,必尽得其情,使自愧服乃已。或当往,虽寒暑疾苦无间。操行方实,然诺必信,尤严义利,束修外一介不取。故有田八十亩,粗给饘粥,后竟粥去二十亩。自奉刻苦,衣食敝恶,以身作则,崇廉上俭。凡团内吉凶宾嘉,春秋祈报,用财皆有节制,毋许逾约。团大小公费凡数十,多君缔造,审慎出内,秋豪无苟。凡在事岁终,誓而会之,择代盟而授之。君又条品一切,都为《上东义举志要》,旁及各族祠费,别类分门,若枚数阖。是以民无侈俗,而私不甚贫;士无市心,而公亦日富。惰游改行,商贾尚信,盗贼衰息,讼狱稀少,惩偷革薄,庶几敦厚者也。每县官初下,牒谢巡抚及布政使,必戒曰:“县有涂先生者,澹台灭明也,往其承教。”及至,皆致敬尽礼。乐山唐公尤亟称之曰:“贤者所在,使官不复忆有一团。”或又谓东乡为浏阳元气,上东更东乡元气。闻者以为笃论。

生平刚直尚气,决不畏强御,遇不合辄掉臂去,曰:“羞与哙等伍。”故恒为人所忌。尝假减粜及社仓建塾兴讼,思以沮君,既减粜事雪,社仓案亦挺解。土匪陈裕和图发难,詷察至县城,贼设逻者几及矣,觉而免然。君嗜义如渴,知无不为,遇事全大局,不设畦町,其究仁而有制,绝不违道以干誉。终其身,迄不少挫。县事皆有畛界,尝寇警,当侦探,以费互犹豫,君适因事在县,怒骂曰:“是真守财奴!临死尚一钱如命,果斫头将安用?吾已遣谍往,果实即归,成军而下。”其它不避事、为人先皆类此。法兰西侵越南,闻戒,草檄募义饷充军实,马关定约行昭信股票,誓都万金以应,皆以事寝而止。

光绪二十一年,县大旱,巡抚陈公委办振,手创条议,咄嗟毕当。旋廉本团灾轻,急拨巨金济邻团,而于本团切实计口,凡八万有奇,仅振五十分之一而弱,曰事难为继,吾不开倖门。既蒇,罄所馀缴县局。民既不饥,迄无怨者。

君学不立门户,所讲论必切世用,可起见之施行于团内。建围山书院,取大围山为名,藏有用诸书,集生徒,延师讲学,不习举业,自为之记,极申为己之旨,学者称为“大围先生”。君愤泰西通商后,中国日即贫弱,恒综揽五洲之故,思补虚而起其尪,谓西人专门之学,实足救中国务广之弊。会县中议兴算学,以质君,君谓算本六艺之一,又乡试已设中额,此当视为吾学所应然,不必更假西学立名,反失吾固有而使人骇。未几,巡抚陈公令县立小学堂属君执牛耳。时尚未奉明谕,既集议,有不合者,君复上书曰:“此不必强,吾辈但为之有效,当自至。”陈公击节,遽题其后曰:“涂先生平正通达,真解人也,当奉为法。”近或以此诟病君,不知君循涂守辙,惟恐决我藩篱,初不料中国上下所以敝,一至于此。其于论治法,犹为谨守之已甚者也。

事亲曲尽孝养,友于兄弟,自同曾祖王父已下,皆使老终幼养,或为继绝,推而至于族父、族姊妹以及邻之子,与夫知与不知,莫不视力所及。自君壮年,已积劳得肺疾,夜卧辄惊,越至母卒,茹痛咳逆,不能著枕,惟隐短几假寐。犹督工匠建书院,木屑竹头皆列簿籍,白事者户外屦满如平时。家人请少休,曰:“吾非是则心不慊。”后为师之庶子李某处家事,以有托孤命,冒风雪陟百里外,疾遂弥笃。大渐,召治团诸同事,谆谆以毋改成法为属,且言君辈皆已老,当选后起有志趣者为辅,收异日之用,毋谓人不我若。后进问疾,皆勉以所学,或厉色诏之曰:“尔必我在日若,毋以死弛畏惮!”

春秋六十有六,光绪二十五年十二月己亥卒。所著书若干卷。卒之日,乡里巷哭,赴至县,群走相告曰:“涂先生亡矣!县事无谁可恃矣!”太息如丧私亲。君于病民诸事,深恶痛绝,尤恨牙行龙断,谓所为无异劫盗。县土物茶麻油纸,纸为盛,皆产东乡。光绪九年,有指上东为埠领纸帖者,君依例则缴费,请免帖,事遂寝。近复办牙帖捐,谋者阴起,怵君在,不敢发。君思豫尼之,提团费领空帖,并不设行取用。或言少取之以练勇,可以两利,君谓是虽用之义,而取之不义,且病民无已时,不可。计未定而卒。卒后一月,东乡即骤领帖四,且以争埠涉讼。“人之云亡,邦国殄瘁”,君不死,孰知所关如此其钜,而岂一端已邪!

妻周氏,先殁。子四:长儒翼,殇;次儒翯,候选训导,出后弟天叙;三昌振,县附学生;四儒翀,国子监生,出后从弟承三,皆能传君学。女一,字陈,殇。儒翯既缕述君行,以质中鹄,中鹄与君为同年友,又相知独深,辄括大要,并举所未尽者,别列为状,以俟輶轩征采,及当世有道能文之君子为之表诔焉!



《围山书院记》
(清)涂启先
环大围山之北为上东,自古无传人,亦无闻人。咸丰中,邑侯袁创设为东乡八义学,东门得其一。先君子与二三父老谓养正有藉也,经纪之弗敢怠。先是,上东、达浒两境合募赀祀朱子,约他日有赢,必兼培文教。光绪十年甲申,董事因议提其馀赀,并义学为一书院,卜地于兹吉,有梗者,卒罢议。于是上东定计,募捐书院费。岁戊戌,里人踊跃输助,而书院乃成,名之曰围山,著其地也。父老责余曰:宜有记,不可辞。

余惟古之学者为己,求全其性分之所固有,职分之所当为而已。盖天下万事万物,莫不各有当然之理。言当信,行当敬,子当孝,臣当忠,与水之当流湿,火之当就燥,一也。一失其理,则相牵相掣而不能相安,所谓一人贪戾,一国作乱也。各得其理,则相系相维而不相悖害,所谓致中和,天地位,万物育也。

人无古今,咸受天地之中以生,见善斯爱,见恶斯憎,可知其各得同然之理矣。气拘物蔽,不能随事合其当然之则。于是圣人有作,设为小学之教,使人自幼即粗窥伦理之大,他日虽从事于农工商贾,而不敢大背乎其理。其秀者年十有五而升诸大学,进之以博文约理,期之以修己治人。必使藏则全其理于一身,有一私之为累而不敢安也;行则还其理于天下,有一夫之失所而不能忍也。是为大人明德新民之学,是为大人居仁由义之事。学,如是乎其郑重周详也!三代上人材,端由此出。皋陶言载采九德,周官言兴贤能,厥有由已。

后世学术日歧,至于假孔孟程朱之道,而以诗文楷法取士。士俨然读书穷理,究不过讲小技,饰虚车,顽钝无耻,视不学之齐民为尤甚。学校之设,固已有名无实,犹且县添一书院,乡增一义塾,夫何为者?故上东之无闻人传人,诚上东之陋,然循近世之教,以教吾书院之士,恐更数百年而僻陋如故。学不师古,材不逮古,即幸有掇巍科膺膴仕者,其遂足矜为传人闻人已乎?犹围山之耻也。

然则入是院者,必反而求诸己,知耻以坚其志,主敬以慎其独,自讼以克其己,强恕以求其仁,多闻见以择其善,亲师友以辅其德。毋怠荒;毋委靡;毋以琐碎之考据为博;毋以浮薄之词章为能;毋慕全材之名,务广而无成;毋存功利之见,务外而欲速。心孔孟程朱之心,学孔孟程朱之学,群居讲贯切磋,渐知吾心固有之理。一出一处,皆有其所当为,随其时地,勉强而力行之。于以全其理于一身,还其理于天下,斯养正之效也,非徒上东之幸也。余老矣,亟拭目以俟来者。

书院创于光绪二十四年二月,明年十月讫功。释奠之堂,讲学之舍,略如规制。通费缗钱五千有奇,悉输自上东一境云。



《浏水赋》
(清)涂启先
繄入湘之一派,出临湘之旧区。判二溪之大小,隔首裨以难逾。汉源别于嶓冢,江水分于崃崌。过百里而始逅,簪群流以西趋。绕县南而折北,合涝刀始东驱。盖湖南一大水也,数九江者,或厕诸沅澧潇资。

客有疑之者曰:“浏水之名,桑经所见。桑为汉人,浏为吴县。羼《水经》者何人,纪浏源之一线。非汉世所指名,故《说文》以流清为传。《释名》训为绿浏,亦以况荆泉之潋滟。维《吴志》与《麓碑》,咸去水兮可验。是区区一衣带水也,奚足眷眷乎?”

浏江主人曰:“唯唯,子以浏为非古,而顾执《水经》以相让乎?经为郭注,见于《隋志》;经为桑作,歧于《新唐》。此良不足与辩,盍思水北之为阳。水南过夫县治,斯称名之非诳。水名非古县名,曷当若吴志唐碑之去水,安知非乌焉帝虎之荒唐。彼许书之脱刘,安知不见于埤仓?泥故训之有无,抑何识之不广?”

客曰:“善哉,子之言浏也,盍觕举其状乎?”

主人曰:“居鹑尾之次,吴头所联。神仙之宅,玄上之天。其山脉尽于敷浅,其水源溢于山巅。黄梁夜珠之湖,鸳鸯龙须之泉。金钟玉泉之谷,石鼓大黄之渊。觱沸泛滥,荥潆洄漩。居高四洒,涧壑潺湲。其滥觞于大围之南北者,又奚啻乎百千?尔乃交午参错,经纬结络。巉岩交织,迴流喷薄。白沙溃濩不能淤,巨石荦确不能却。双江已会,群流赴壑。于是挟济川,吸金牌,南摄清风之渭,北引龙津之淮。直西尽于驼口,咸无待于决排。其南则为岷山之支,逶迤江右。折而东行,千岩万岫。南川西流,以渌口为归宿。其北则昌江之山,接于连云。九溪八角,古迹犹存。北川西流,厥有涝刀之名。浏水中行,其势独王。三百余里鸟道纪其长,四十八滩榜人骇其状。其山则天马腾骧,猿啼萧瑟。枫杉梓枬,柏栝松栗。后凋之品,栋梁之直,葱茏帀布,不可胜述。其原则芸苔莱菔,修竹苦茗。麻枲怒生,秔稻垂颖。货利无隄,溢于廛井。于是阛阓骈坒,商贾鳞萃。市无储价,器无欺伪。(彳歰)譶纷纭,交易而退。时泛舟乎中流,致鱼盐于都会。沿湘流而趋江汉,迁有无兮相济。其渠则有白鹭乌猪,杨柳石榴。塘陂壩堰,悉数难周。应时蓄泄,溉我良畴。其津梁则隐相遗迹,洗药旧名。唐重仙释,犹见图经。官荣则圭斋不朽,南流则民彦犹生。若乃越隄覆刘存之师,浏口伏黄璠之舰。腾蛟自铜鼓而来过,刘信趋潭州以为患。抚蛮触之战争,闻呜咽于耳畔。尔其鷃亭芳草,鸿阁斜阳。掩映津渚,道南有光。对风月则徘徊裴相,望烟雨则凭弔兴长。欧堂桃芝,李阁缥缃。阅逝水其不返,企前哲而望羊。若乃王化之所沦浃,仁风之所渐摩。临流结屋,倚山筑窝。或洗耳于溪畔,或濯缨于清波,或题桥而慷慨,或抱膝而弦歌。览皇路之荡平,乐居易于岩阿。覩朝宗之不息,由地中以无颇。澄泥滓而不浊,问名实其如何?”

客于是负墙而立,再拜而兴曰:“壮哉!浏也倘所谓人杰而地灵者欤?虽锦江之美,雎涣之文,靡得而称焉。主人方翱翔于云汉,而我犹蠡测于海滨,不亦傎乎!今而后走,若发蒙矣。”

主人默然,客乃徐去。泛览浏江,若有所遇。濡翰染毫,述以为赋。





《围山书院映山红》
(摘自《湖南日报》,2024年7月1日)
彭祖耀
围山书院位于浏阳市大围山镇东门村,始建于清光绪二十四年(1898年),今为大围山镇东门完全小学。围山书院左依虎行岭,右傍浏阳河,背倚大围山,是清末“浏阳八大书院”现存最为完整的书院。历经百年,翰墨传香。1927年毛泽东同志带领秋收起义部队在书院进行革命活动,为早期农民革命运动作出了重要贡献。为湖南省重点保护单位,长沙市爱国主义教育基地。

五月,我们踏上了大围山之旅。山上万亩映山红次第开放,千沟万壑,近山远峰,漫山遍野宛如燃烧的火焰,红色的海洋。

巍巍大围山,位于湘赣边界,是连云山脉的腹地,属罗霄山脉支脉。她是浏阳河之源,湘东屋脊,古今兵家必争的“吴楚咽喉”,群峰叠翠,钟灵毓秀,文人墨客多会于此。唐宋时期,佛教文化在湘东地区广为传播,这里虽山高路远却香火旺盛,芸芸高僧慕名云游清修,静心佛学,涵养文气。

大围山与革命圣地井冈山“筋脉相连”。风云激荡,星火燎原,1927年9月,八七会议确定的秋收起义在大围山打响,大革命时期无产阶级老一辈革命家毛泽东、彭德怀、胡耀邦、王首道等在围山书院、锦绶堂、扁担坳、桃树岩一带留下了光辉的足迹,烈士的鲜血浸染了这里。


莽莽林海,掩映着一座古老而充满活力的书院。映山红香萦书院,一砖一瓦都蕴含深厚的历史底蕴。走进这里,仿佛时间都慢了下来。

围山书院的创始人涂启先,字舜臣,自号“大围山人”,清道光十四年(1834年)生于大围山镇都佳村(今东门村)。少聪颖,幼勤读。同治四年(1865年)中秋夜,风华正茂的涂启先踱步中庭,举杯邀月,吟诗抒怀:“十万人家灯上时,一轮明月露华滋。中天净尽无云翳,那得澄心一似之。”诗人怀揣忧国忧民的“澄心”,追求朝廷清明、天下清朗、国家富强的政治理想。

同治十二年(1873年)涂启先登癸酉科优贡。但他此时已无意仕途:授八旗官学汉教习,未赴任,县举孝廉方正不受。远避达官显贵,前有湖广总督欲聘为幕僚,他以老母在不远游而婉言谢绝,后有湖南巡抚吴大澂以名家字画作礼物,召其县衙相见,他避而不见,隐居故里,潜心兴教。他先后在浏阳城南书院、长沙岳麓书院等处任教。

涂启先常怀古仁人之心,是受人景仰的鸿儒。光绪五年(1879年),湖北巡抚兼署湖广总督谭继洵将爱子谭嗣同托付于涂启先门下,学习儒家经史。涂启先不拘泥四书五经,常授商鞅、屈原、王安石、张居正、文天祥等爱国诗人和变法家的诗作,少年谭嗣同耳濡目染,萌生了变法图存的胚芽。

1898年秋,谭嗣同邀请先生涂启先赴京参与变法,此时先生已近古稀,沉疴缠身,无法远行,便重托长子涂质初进京辅佐。刚到汉口,得悉“戊戌变法”失败,谭嗣同等六君子遇难。涂启先惊闻噩耗,哀痛欲绝,病情加剧,三日三夜未食茶饭,一月卧床不起。

谭嗣同矢志报国、舍生取义的精神深深震撼了涂启先,先生振作起来,提笔挥毫“戊戌惜败,忠魂不朽”。他深谙知识强民、教育救国,誓为弟子未竟的事业奉献余生。当时的大围山穷乡僻壤,愚昧封闭,他决定兴建围山书院,纪念嗣同,启智山民。他将自己大片的棉花田献出来作为校址,变卖田产、山场、宅院等祖业,广募善款。年近古稀,身患哮喘,依然亲力亲为,鞠躬尽瘁。他夙兴夜寐筹款、督察,连木屑、刨木花他都要收集起来,不顾大儒身份的斯文体面挑到集市上出售,悉数入账建院。他把珍贵的古籍藏书以及物理、化学仪器及西学新书悉数捐给围山书院。光绪二十四年(1898年)围山书院竣工,占地3039平方米,建筑面积1635平方米,是浏阳书院文化的瑰宝,誉满三湘。

穷极一生建书院,涂启先家徒四壁、积劳成疾。一个隆冬风雪夜,晚清浏阳最后一位名儒的精魂伴着盈天雪花翩翩而去。据他的文友黄嗣东记载:涂先生殁之日,贫无以殓。围山书院学子长跪于先生灵柩前,泣曰:“吾属濒于死,赖先生以存活者屡矣。先生死而无以殓,是吾属之耻也!”乡亲们募捐千金(缗)为之丧葬,被他的儿子婉谢,以其仅剩的两间旧宅为抵押借款五百缗才得以安葬。

书院赓续涂启先所倡“敬业乐群、守先待后”之教育方针,创作了校歌:“此地有围山高耸,溪水环绕,宅我校于其中。听鸟雀吱吱,水声潺潺,我们在此间乐也融融。努力求学业,造就优良国民。矢志救国,毋忘父老,作育热忱,我围山万古长青。”

涂启先学富五车、著作等身。先后著有《读书说》《慎甫年谱》《大围山房文稿》《杂著》《蛙井丛读》《随笔札礼》《团练私议》《半醒山房诗稿》等传世。其中1895年写给欧阳中鹄(谭嗣同另一位老师)的一封信,所阐述的忧国忧民和主张变革的思想,更使人称道。

书院与时俱进,传承创新。涂质初担任书院的首任山长,恢弘国学,严谨治院。光绪二十七年(1901年),涂质初一心想通过维新变法提倡科学,改革教育,开始推行西学,全面推行学堂制。光绪三十一年(1905年)围山书院更名为“上东围山高等小学堂”,除传授四书五经外,新添算学、历史、地理及自然科学知识。1912年又易名为“上东围山高等小学校”,1946年再次改名“上东镇中心国民学校”,1956年命名为浏阳县东门完小。

围山书院学风浓厚,思想开明,人才辈出。涂启先的爱国情怀熏陶了一代又一代的围山学子。开国少将石敬平、涂焕陶等爱国将领,鲁立刚、钟楚笙、涂文等著名学者,都是在书院启蒙学习,立志献身国家、建功立业。


如今的书院呈江南古典庭院风格,为砖木混合结构,采用规则形中轴对称布局。主体建筑分为门厅、礼堂及后院三进,左右二厅。青瓦白墙,前廊有四根三丈余高的方形麻石柱子,大气典雅。各单元之间有间墙相隔,拱形月门相通。院舍四周有围墙,前有操场,后有花园。建筑群掩映在参天古木之中,前院里两棵百年桂树,天井的两棵罗汉松高大挺拔,葱葱郁郁,触摸云天。这古树是涂启先当年建院时亲手所植。我们漫步围山书院,沉浸在清幽的庭院中,悠然超脱尘世。

可谁承想到,这方清净的书院不仅曾激荡着戊戌变法的风云,还见证着毛泽东领导的轰轰烈烈的农民运动。

围山书院(东门完小)的廖校长热情接待了我们,自豪地讲述了这里的红色故事:

1926年3月浏阳东区的第一个党小组在围山书院成立,小组长刘春云是书院的先生,以召开教务会、教学联席会的名义在书院进行秘密革命活动。发展张启龙、李玖铭、李笠渔、李鸿翼、吴玉成、刘友德、吴兆甘等人加入地下党。他们利用教师身份,在家访、给学生上门辅导功课等机会巧妙地传播进步思想,为革命运动的爆发奠定了深厚的群众基础。围山学校8名教师就有7名义无反顾投身地下党组织,血洒浏阳红土。围山书院爱国基因陶冶了儒雅的教书先生,孕育了革命力量,就像燃烧了山山岭岭的映山红。

围山书院是由毛泽东同志领导的湘赣边界秋收起义部队第三团休整的营地,是中国革命著名文家市秋收起义的重要组成部分。1927年9月11日,毛泽东率领的秋收起义部队第三团从江西铜鼓出发进入浏阳,夺取“白沙大捷”,攻克白沙镇,乘胜占领东门,驻扎在围山书院。第三团开展革命宣传,召开群众大会,消灭地方恶霸。9月14日,敌军反扑东门。第三团顽强抗击,浴血鏖战,因敌众我寡伤亡惨重,为保存有生力量,毛泽东同志决定从围山书院撤退到白沙上坪。第三团第一营营长、浏阳籍战士汤采芝在工农革命军处于生死存亡关头,为了争取时间使全团顺利转移,为了保护书院免遭战火,他主动请缨率领几名战士冲出书院,钻进深山密林边打边退,吸引敌人火力,中弹后还继续指挥战斗,长眠于围山。

“为有牺牲多壮志,敢教日月换新天。没有先烈的碧血丹心,哪有今天书院孩子们的幸福啊!”廖校长感慨万端。上课铃响,散落在书院各处玩耍的孩子们跑回了教室,廖校长也随之迈入。

书院的沧桑烟云,前世今生让我肃然起敬。我们细细看着书院的一砖一瓦,一梁一柱,试图理清书院的灵魂脉络。

书院石柱上,有涂启先亲题联:“心远自地偏,果能敬业乐群,此处亦名山广厦;民兴在经正,愿共守先待后,尽人为吾道干城”。涂先生的改革理念、毛泽东的伟大思想、革命先驱的奉献精神激励着书院的后来者,甘于寂寞,将古老书院的深邃文脉、红色印记薪火相传。

“若要盼得哟红军来,岭上开遍哟映山红……”校园里,一群可爱的少先队员在合唱,鲜艳的红领巾辉映着围山书院四周朝霞似的映山红……



《大围山人涂启先》
(摘自《大家精要:谭嗣同》,云南教育出版社,2009年)
王儒年
光绪五年(1879)秋,谭嗣同在父亲的安排下,在浏阳拜在涂启先的门下钻研中国古代文化典籍。

涂启先,字舜臣,出生在浏阳大围山。大围山地处荒僻,远离县城,与外界沟通不便,颇有些世外桃源的感觉。城里人都耻笑大围山人孤陋寡闻,缺少见识,但涂启先却认为,大围山人民风纯朴,性格耿直,有唐魏遗风,所以在大围山兴建围山书院,自号大围山人,以示对世俗的蔑视。

涂启先是一位真正地将自己学问运用到实践中的学者。他主张治学应当躬行实践,反对只务空言不务实行的口头理学,认为求学问道的目的不是要创办什么门派,独树一帜。做学问只应该以躬身力行为要务。他切身感受到科举制度的弊端,认为科举制度到清朝的时候已经彻底败坏,他让成千上万的学子只知道追求华丽的词章,热衷于空洞玄虚的文章,却是所学非所用,所用非所学,国家虽然每年从科举考试中选拔了无数的读书人,但其中却没有真正有益于社会、有益于国家的有用人才。对于那时盛行的汉学,涂启先也提出了自己的批评,认为八股之学导致了天下无才的局面,而汉学却引导天下有才的人将才能用错了地方。

涂启先不仅提出力行的主张,还确实将自己的主张付诸实践。他生活的浏阳东乡,民风强悍,好勇斗狠,且懒惰成性,游手好闲滋事生非的人不在少数。为安定乡里秩序,维持乡里的正常生活,涂启先的父亲就组织起团练。涂启先继承父亲的事业,管理浏阳上东乡团务。为办好乡团,造福家乡,涂启先首先从自己的品行做起,勤奋俭朴,廉洁公正,一心一意为民办事,除自己教书应得的报酬以外,从不通过乡团获取一分钱的好处。他的洁身自好、公正廉洁和一心为公为他在乡里赢得了“圣人”的称号。

涂启先教授谭嗣同的过程中,一方面要求谭嗣同用心攻读儒家经典,认为儒家的四书五经是寻求做人和治国之道的阶梯和途径,没有这些经典,就无法找到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方法和道路。与一般学者不同的是,涂启先授儒家经典的过程中,不拘泥于理学大师朱熹注释的限制,而是广征博引,尤其推崇清代著名学者阮元和焦循关于经世致用的务实精神,讲究学问应该能够结合现实,解决现实中的具体问题。另一方面,涂启先要求谭嗣同放开眼界去关心和了解天下大事。他认为所有天下大事都是学者应该关心的,因为四书五经不可能包罗万象,如古今兴衰治乱、是非得失、礼乐更替、制度变迁,甚至天文地理等方面的变化,四书五经等儒家经典都没有涉及。只有时时关心国家大事,才能将自己的所学与社会需求结合起来,做到学以致用,让自己的学问发挥作用。

涂启先的学问观点和具体实践,对于谭嗣同有着重要的影响。他的坐而言不如起而行的主张和做法,深深地影响着谭嗣同,让谭嗣同在求学的同时不断关注社会现实,并不断地尝试用自己的所学去解决现实中的具体问题。他在以后变法维新的活动中,能够称为一个既注重理论宣传,又积极实践的行动者,同涂启先对他思想的影响是分不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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