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菜园歪联录

张愚 · 发表于 2005-11-23 00:05

菜园歪联录


引子


阳春三月，风轻柳舞，烟雾迷蒙。


柳林深处，江南菜子负手而立，双眉紧锁，脸色苍白的有如白纸。


“唉！”


一声轻叹，江南菜子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来回摩挲着中间镂空雕刻的那个篆体“芸”字，心情激荡，不由脱口吟道：


“人间何处觅仙草？”


话音未落，只听一个粗旷的声音接道：


“园内此时来菜苗！”


一个赤身大汉忽然拂开垂柳，光着脚丫大步而来。江南菜子眉头稍展，说道：“吴二哥，你来作甚？”那吴二哥呼哧呼哧喘了两口气说道：“我来找你！老弟，快随我回菜园，你日思夜想的人回来了！”


菜子一怔，急道：


“此话非欺我？”


吴二哥连忙点头道：


“谁人不识卿！”


江南菜子面色大变，忽然一声长啸，身形冲天而起，几个起落已掠出柳林，远远的道：


“恕余心切！”


吴二哥摇头微笑道：


“知尔情深！”


说罢，迈开大步向菜园而来……





正传


话说江南菜子一声长啸，身形冲天而起，撇下前来报讯的吴二哥，急匆匆奔菜园而来。


“仙草，我来也！”菜园在望，菜子猛吸气，身形如乳燕般穿过园门——


“哎哟！何方冒失鬼？”一个英气勃勃的书生兴冲冲正欲出门，被菜子忽如其来硕大的身影撞翻在地，发出一声惨叫。


“呜呼！此地夜游神！”菜子随口对道，扶起书生一看，原来是自己的结拜兄弟，同为菜园四大菜子之一的张愚，当下顾不得客套，急切问道：“仙草何在？仙草何在？”


张愚拍打着身上的尘土苦笑道：“仙草？已经走了！”


菜子闻言大惊，急声道：“去哪了？为何刚回来就又走了？难道，难道我们竟缘悭一面么？四载愁肠，竟无缘对面相慰！”说到最后不禁悲从中来，潸然泪下。


张愚见菜子如此模样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随口接道：“一生意气，应有种单身自持！哈哈，老菜你莫着急，先听我把话说完。”
菜子用衣袖擦了擦眼泪和鼻涕，摇头道：“单身自持？何其难也！有话就快说！”


“老菜，你可还记得当日芸芸为何离开菜园？可想知道她之后又去了哪里？现在又为何突然回来？”张愚不紧不慢徐徐问道。


菜子跺脚吼道：“我当然想知道！快说！”


“莫急莫急，听我细细道来！”


张愚好整以暇地掸掸衣襟，慢悠悠道出一番话来。


原来二人口中的仙草乃是外号“紫云貂”的菜园第一美女许芸芸，从小跟菜子一起在菜园长大，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自从当年三保太监郑和七下西洋之后，民间便兴起一股留洋之风，许多人变卖了家产、田园，漂洋过海去到异国他乡挖宝淘金。这股风潮刮过菜园的时候，也吹动了一些青年人的心。
其中有一个叫“珠江渔翁”的人最活跃、最坚决，他不仅变卖了自己赖以生存的唯一一条破渔船，还逢人就说：“破旧菜园难老死，全新鱼市好生活！”，四处游说菜园的菜农渔夫跟他一起出去打天下，许多年轻人经不住鼓惑，纷纷加入了他的打工队伍。


不曾想那许芸芸也被说动了心，日夜在菜子耳边吹风，要他随她一起下西洋。不料当年正是联都四年一届的院试之期，一心指望儿子光大门楣的菜父坚决不允菜子放弃功名，最后竟以死相挟，说道：“咄！欲下西洋唯父死！”


菜子见老父以死相阻，不由仰天长叹，黯然落泪，无奈道：“罢！怅留东土待卿归！”


许芸芸知道菜子是个重孝之人，虽然深感惋惜与不舍，却也不再强求。


留洋船队出发那天，两人在渡口抱头痛哭，许芸芸把随身刻有自己名字的玉佩交到菜子手中，哭道：“睹玉常思我！”菜子将玉佩紧紧捂在胸口，点头道：“动心不为谁！”说罢，两人相拥又是一番痛哭，良久，才依依作别。


许芸芸自此一去便杳无音信。菜子化思念为动力，发奋苦读，在当年联都院试中以第三名的成绩考取了秀才功名。随后四年中，菜子更加勤勉不息，希望在今年联都乡试能一举考中举人。只是每到夜阑人静，明月高悬，菜子想起千里之外的芸芸，便心潮起伏，却只得望洋兴叹，心中不免郁郁。


而那许芸芸跟随珠江渔翁等人离开菜园以后，在茫茫大海航行了数月，这一日来到一个叫“马耳”的岛国，适逢该国大公主“阿曼尼”招选驸马，众人一时好奇心起，前往皇宫门前看热闹。不曾想这一看，竟看出个“渔翁驸马”，看出个“芸芸公主”，可谓是因缘聚会，人间奇遇！从此众人便在“马耳国”安顿下来，落地生根，过起了全新的留洋生活。（此番奇遇，在《菜园歪联录之渔翁传》中另有详述，在此不再一一细表。）


且说那“马耳国”有位国师，叫穆罕穆德·阿里尔·十不渡，自诩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恃才傲物，目空一切。没想到他竟然对芸芸公主一见倾心，整天像只没头苍蝇般围在她身边献尽殷勤。他仗着文采风流视芸芸为囊中之物，以为必定被他手到擒来，因此常常在人前叫嚣道：“何人学识能如我？今世婆娘只要她！”


许芸芸听说后淡淡一笑，回赠一联道：“唯皮厚超人一等；数嘴尖入木三分！”


那十不渡不但不以为忤，反倒以为此乃芸芸公主在与他调笑取乐，颇有些沾沾自喜，从此更是纠缠不休，想尽一切办法博取公主欢心。


芸芸心中却只记挂着江南菜子一人，对十不渡的谄媚讨好不是一笑置之，便是漠然不理，完全不把这个堂堂国师放在眼里。十不渡却颇有耐性，虽然四年间数次托朝中大臣上门提亲都被一一回绝，但仍贼心不死，最后竟请求“马耳国”老国王出面说媒。


老国王本亦有意撮合这位宠臣和自己干女儿的婚事，欣然应允。不想芸芸心意坚决，把自己与菜子之约原原本本告之了老国王，说道“痴心只为菜郎嫁，薄爱难因谋士生”。那老国王甚是开明，既已知晓原委便不再强求，只是担心芸芸公主离开菜园已有四年，音信隔绝，那位江南菜子会不会就此移情别恋？不如由他马上安排船队，让国师陪同公主一起回菜园省亲，这样一来可以看看菜子是否变心，二来也可以让国师做为马耳国的文化使者，同东土文化做个交流。老国王如此安排自有一番计较，如果菜子依然痴心不改，就由公主把他接来，招为驸马，如果菜子已另结新欢，则他再出面为国师撮合。只是日后堂堂马耳国国师十不渡竟会在菜园闹个灰头土脸，悻悻而归却是他始料未及，此乃后话，暂且不表。
芸芸离开中土时日已久，思乡之心本已日甚一日，虽然坚信菜子不会移情别恋，却也盼望着早日回去和他团聚，当下欣然同意老国王的建议。只是想到这一路几个月的海程每天都要受十不渡这只苍蝇骚扰，不免心情烦闷。
不几日，三艘双桅大帆船装载了足够的淡水和粮食以及无数的金银珠宝、岛国特产整装待发。“马耳国”国王率领全岛臣民欢送芸芸公主衣锦还乡，大驸马珠江渔翁更是亲笔写下“花开马耳，根植菜园”的对联交给芸芸，以表达他对菜园父老的思念之情。
吉时一到，礼炮三通，船队终于在众人挥泪告别声中缓缓起锚，驶向了茫茫归程。
张愚这番话娓娓道来，江南菜子却是听的又惊又喜，激动异常！他做梦都想不到日思夜想的芸芸在海外会有如此奇遇，不但做了马耳国的公主，还带了浩浩荡荡的船队回菜园，不由叹道：“真是芸女遭逢如一梦！”
张愚掩嘴笑道：“菜郎关爱欲千秋！”
菜子急道：“去，休得取笑！”忽又皱眉道：“芸芸既已回来，为何又匆匆离去？难道竟等不及见我一面吗？”
张愚笑道：“谁说芸芸走了？她只是和逍遥、狂才等人一起去港口‘接’那个马耳国国师去了！”菜子一愣，说道：“他不是和芸芸一起来的么？怎么还要去接他？”
张愚笑道：“不是接，是‘迎接’！想那十不渡乃堂堂国师，身份何其尊贵，岂能不‘请’自来？再说我大明朝乃泱泱大国，礼仪之邦，我们也不能失礼于域外小国，正是菜园安小人知礼，番国坐强客作威！”
菜子哈哈笑道：“对极对极！他们去了这么久，也该回来了吧？”
张愚忽道：“你听，这不是来了么？”
菜子凝神细听，果然半里之外传来三声低沉悠长的“嘟嘟”之声，似是数人同时在吹奏牛角，音色却比牛角响亮一些。不一会又是三声，距离已然近了不少，声音也转为短促。
张愚笑道：“哈哈，在促我们迎驾了！走吧！”当下与菜子携手出得园来。
只见十数丈外一行人迤俪而来。菜园四菜子中的老三我亦逍遥和老四江表狂才一人一边在前引路，六位赤脚胡人头缠白巾手持大海螺分两列跟随其后，原来那“嘟嘟”之声却是用海螺吹奏而出。稍后，则是两乘八人抬的大竹椅，许芸芸和一个面目黝黑的胡人分坐其上。芸芸眉头微皱，神色甚是局促，那胡人却是神情自若，满面得色。再后则是两名随从，两名婢女。
众人在离园门三丈处停下，张愚正欲上前说话，却见那六位号手把海螺放到嘴边吹了起来，三长两短，如此重复三遍方才停下。菜园众人心中均暗道：“这番国国师好大的架子！”
那十不渡慢悠悠下得竹椅，正欲去掺扶许芸芸，忽然听得有人深情叫道：“仙草，你，你终于回来了……”急忙回头，却原来是菜子泪流满面站在面前，一动不动的看着公主，神情竟似痴了。
原来菜子终于见到阔别四年、自己日夜牵挂的许芸芸，一时激动莫名，竟傻呆呆的再也说不出话来。
芸芸见菜子痴情如斯，感动的泪如雨下，怜惜的抚摸着菜子的脸庞，幽幽说道：“夜夜思君不见君！菜子，你，你瘦了！”菜子轻轻按住她的手凄然道：“朝朝等你难逢你！仙草，我好想你！”两人深情凝视，四载相思顷刻化作纷飞泪雨。
十不渡见二人旁若无人般卿卿我我，不禁又气又妒，心下暗暗着恼，当下干咳一声，皮笑肉不笑的道：“咳，这位想必就是公主常常提起的江南菜子了？久仰，久仰！”
菜子闻言一惊，急忙放开芸芸，抱拳行礼道：“这位可是马耳国十不渡国师？方才小生太过忘情，有失迎迓，怠慢之处还请国师恕罪！”十不渡仰天打个哈哈笑道：“岂敢岂敢，菜兄和公主久别重逢，原该好好亲热亲热，只是一些体己话若给我们这些不速之客偷听了去，嘿嘿，那就不太好了！”芸芸和菜子脸上同时一红，正不知如何回答，只听张愚哈哈笑道：“国师说笑了！这次芸芸公主能够安全荣归菜园，全仗国师一路护持，菜园人等早已把国师看做上宾，国师又岂可妄自菲薄，以‘不速之客’自比？”
十不渡嘿嘿讪笑几声道：“如此说来，倒是本座失言了。敢问这位如何称呼？”张愚抱拳笑道：“笨脚笨头，身上唯余心不笨；歪言歪理，笔间但数气难歪！与菜子、逍遥、狂才合称‘菜园四歪菜’的张愚便是小生，拜见国师！”
十不渡哈哈笑道：“久仰菜园四菜子才情似海，文武双全，难得今日和四位相聚一堂，真是何幸如之！等下有机会还要向几位好好讨教一番，嘿嘿！”他话虽说的客气，但脸上神色嬉戏，殊无半点诚意。
张愚淡笑道：“国师太客气了！听芸芸公主说道，国师上通天文，下知地理，学识之渊博想来是我辈所不能及万一的，应是我等请国师多多指教才是！”十不渡十分受用，眉开眼笑道：“哈哈，那是公主过誉了！我们就算是彼此切磋吧！”
菜子笑道：“小鱼，还是先请国师移驾园内休憩用茶，再作长谈如何？”张愚笑道：“该死该死，竟然怠慢了贵客，国师，请！”说罢肃手让客。
十不渡向芸芸道：“公主先请！”芸芸淡淡道：“这里是菜园，不用称我公主，我也是这里的主人，国师远来是客，理当先请！”
十不渡推辞不过正欲举步，忽然从道旁树林走出一个赤脚大汉，众人一看，却是吴二哥。原来他毕竟年老体衰，精力不济，直到此时才赶回菜园。
吴二哥看到众人，开心的哈哈大笑，说道：“喜在心中，一路春风扑面！芸芸，你可回来了！”
芸芸喜道：“二哥！二哥！我回来了！”
那十不渡忽然接口道：“泥沾脚底，满身屎气冲天！”
原来那吴二哥本来正在地里翻土施肥，逍遥过来说道芸芸回来了，要他去通知菜子，当下二话不说，扔下锄头就跑，也顾不得擦去腿脚上的泥土穿鞋子。再加上这一路来回奔波又出了几身臭汗，身上的味道可想而知。
吴二哥不知这胡人是何身份，听他话中讽刺厌恶之意甚浓却不便发作，只是冷冷道：“种地施肥，天经地义，君子何须嫌我臭？”
那江表狂才早已看不惯十不渡飞扬跋扈的样子，当下再也忍不住，冷哼道：“吹牛摆谱，鬼憎人嫌，狂徒未必比谁香！”
菜园众人不由都暗暗拍手称快。吴二哥向狂才眨了眨眼，以示感谢，胸中的郁闷之气也一消而散。
十不渡自讨没趣又发作不得，强作笑脸道：“一时玩笑，多有得罪，勿怪勿怪！”菜子笑道：“既是玩笑，大家都别介怀。二哥，这位是马耳国的十不渡国师，你们亲近亲近。”
当下两人重新见了礼。进得园来，众人在会英楼（菜园中专门会客的地方）客厅分宾主坐定。十不渡要那两名随从侍奉左右，其他人菜子则安排他们到偏厅休息。
十不渡一直冷眼偷看芸芸和菜子的举动，见他们一会相视一笑，一会双手紧握，直气得醋海翻波；再看那菜园四子，一个玉面朱唇，一个玉树临风，一个丰神俊朗，一个眉清目秀，虽说不上貌赛潘安，却也远非乌漆嘛黑的自己可比，更是妒火中烧，心中盘算着如何才能让四子出丑。
再说十不渡那两名随从，一个叫山本晓一郎，一个叫松田七郎，本是东瀛扶桑岛的政客幕僚，也是受郑和下西洋的影响，飘洋过海出来淘金，不曾想乘坐的海船在马耳国海域触礁沉没，恰好十不渡访问邻国回来经过救起了他们，从此两人便留在十不渡身边做起了幕僚。
两人深知十不渡心事，这次随他来到菜园亦是想利用自己对中土对联艺术的研究帮主子一把。
那山本晓一郎见十不渡眼光盯着芸芸和菜子，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便知其心意，当下站起身抱拳道：“久仰菜园四子不但武功超凡入圣，出口成联的本事更是天下无双，小人从小喜爱中国的对联，因此想恳请几位指点一二。”此人长年研究中土文化，一口汉语竟说的无比流利。
十不渡一本正经道：“这几位都是对联高手，随便哪一位指点你一下，你都受用无穷，可要用心了！”山本晓一郎点头道：“是！小人刚想到一个上联，一时对不出，请哪位帮我对一下？”说罢自顾自吟道：“老土豆，嫩土豆，园内无非土豆！”言下之意把菜园众人都比作了土豆。
十不渡看着江南菜子坏笑道：“不知菜子兄以何为对？”
菜子正欲答话，只见我亦逍遥哈哈笑道：“这还用我菜兄出手？我对就可以了！听好：东洋葱，西洋葱，席间全是洋葱！”
此言一出，菜园众人无不暗暗偷笑，江表狂才更是笑出声来。原来那十不渡三人一个来自西洋马耳，两个来自东洋扶桑，逍遥此双关联把他们比作了“东洋之葱”、“西洋之葱”正是贴切不过。
十不渡黑着脸横了山本晓一郎一眼，转头强笑道：“果然好才情！佩服佩服！”
那山本晓一郎吃了个哑巴亏又发作不得，胀红了脸悻悻道：“承教了！” 那松田七郎见同伴受窘急忙站起来说道：“小人也有一联，还请几位一并指教！”也不等四子答话，便即吟道：“磨句为刀，任我剖鱼切菜！”口气竟是狂妄之极。
江表狂才冷笑道：“口气倒不小！倒要看看你如何剖法切法！削联作筷，凭君涮肉夹葱！”江南菜子亦哈哈笑道：“果然好‘刀’！埋诗作灶，由君烧饭褒汤！”芸芸娇笑道：“‘刀’倒是好，就是‘刀法’差了些！”
松田七郎料不到二人想都不想就对出了下联，一时为之语塞愣在当场。那十不渡脸色更是铁青，怒哼道：“没用的东西！还不退下！”转向众人强笑道：“几位果然才思敏捷，名不虚传！看几位对的高兴，本座一时兴起想到一联，也请几位赐教一下如何？”
张愚笑道：“赐教万不敢当！还请国师示下。”十不渡黠笑道：“久闻中土联艺中有一种叫做‘无情对’的，比较有趣，我想和诸位就此切磋切磋，我来出句无情对吧！”说罢突然闭口不语。
原来他出的上联便是最后一句，由于此句出的比较隐蔽，让人以为他说要出还没出，所以他一心等着菜园众人开口询问，他就可以趁机奚落他们一番，争回一点面子。
张愚见他忽然微笑不语略一沉吟便知其心意，当下似笑非笑的说道：“国师近来似乎颇多烦心之事？忧最伤人，还请国师放开胸怀，莫被俗事困扰，须知做人要开心，才有意思啊！”
十不渡笑道：“多谢提点，本座定当谨记！言归正传，还请各位快赐下联！”他满心以为众人定会问他出何下联，不想张愚哈哈笑道：“国师那个无情对，小生方才不是已经对了么！”十不渡大吃一惊道：“什么？你已经对了？你、你、你对的什么？”
张愚尚未接话，江表狂才已不屑道：“我鱼哥对的是：人要开心有意思！对得上你的‘我来出句无情对’吧？”逍遥笑接道：“狂才不可无礼，想必国师是旅途过于劳顿，才会心神不属，一时失察！”
十不渡却恍若未闻，傻呆呆的愣在原地，思绪一片混乱。
他原本自诩马耳国学识文才第一人，恃才傲物，目空一切，谁知道芸芸公主对他的追求不屑一顾，却对菜园众菜子念念不忘。这使他恼怒异常，打定主意这次菜园之行要和四子一较高下，给以颜色。没想到四子个个才思敏捷，文采风流，在菜园一番明争暗斗中，自己连番受挫，处处落于下风，可说是一败涂地。四子任谁一个都胜自己多多！来时踌躇满志，此时却只剩心灰意冷。
“罢了，罢了！我还是早日回马耳国去罢！”心念及此，十不渡朝众人抱拳道：“诸位才思敏捷，机智过人，十不渡自叹不如！得罪之处，还请海涵。”说罢又朝芸芸道：“请问公主是否和菜子驸马跟小臣回国完婚？国王陛下说过，一切凭公主决定。”芸芸脸一红，深情的看了一眼菜子，说道：“我的根在菜园，我决定留下来。”菜子微笑颔首，握着芸芸的手轻轻捏了捏以示嘉许。
十不渡深感失望，长叹道：“其实陛下和马耳国的臣民都非常希望公主回去的。”芸芸想起四年来老国王的爱护之情，不由落下泪来。
十不渡又道：“公主，小臣这就告辞了！诸位菜兄，多多保重，后会有期！”众人惊道：“国师怎么才来便就要走？”十不渡道：“公主已经安全抵达菜园，我想早日回去复命，也好早日让本国国王安心。诸位，就此别过！”
众人见他去意已决，也不再强留，直把他送到船上，看着船队缓缓起航，方才挥手告别。
那十不渡来时雄心万丈，此时回去却是心灰意冷，心境自不可同日而语。
从此许芸芸便落叶归根，留在菜园陪伴菜子。由于当年是联都乡试之期，两人把婚期定于来年开春。
乡试结果出来，除张愚无欲功名没有参考之外，菜园其他三子逍遥、狂才、菜子竟同获各榜第三，授举人衔，自是满园欢庆。民间有联云：“浇菜四才子，探花三举人。”
到第二年春，许芸芸终于下嫁江南菜子。自是另有一番热闹景象。
再过一年，芸芸为菜子生下一对双胞胎儿子，分别取名“芸菜”、“仙菜”，小名“晕菜”、“歇菜”。此后菜子便无意功名，一心以弄儿为乐。
而逍遥和狂才则更刻苦攻读，在联都会试中分获第一、第二名，授进士衔，并被皇上委以重任，从此官运亨通，安享荣华。
张愚则潜心编纂《菜园歪联录》、《菜园奇情录》、《菜园风云录》系列丛书，详尽记载菜园发生的每一件事和几乎所有的对联，虽然工程浩大，却乐此不疲。偶尔抽空和吴二哥喝喝茶，下下棋，也别有一番情趣。
菜子和芸芸的故事至此便告一段落。
正是：
菜园故事无穷趣，联海新人不断晕！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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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7-2-10 10:30:51编辑过]

哈哈公 · 发表于 2005-11-23 19:02

好看好看，佩服佩服。

鬼灵儿 · 发表于 2007-2-9 00:05

<DIV class=quote>以下是引用哈哈公在2005-11-23 19:02:00的发言：

好看好看，
佩服佩服。</DIV>

晓一郎 · 发表于 2007-2-9 00:13

这个小破鱼,又拿编排我们

雨蝶云粉梅蜜 · 发表于 2007-2-9 00:35

哈哈,找到地儿乐.今后来看才子灌水~

雨蝶云粉梅蜜 · 发表于 2007-2-9 00:36

弄了个菜园子,还要拿美女说事,嘿嘿~

张愚 · 发表于 2007-2-9 21:59

雨蝶云粉梅蜜是哪位的马甲啊？[em01][em01][em01]

鬼灵儿 · 发表于 2007-2-9 22:16

不知道吧，回头告诉你。

张愚 · 发表于 2007-2-9 23:09

不就是湘江嘛，你当我真不知道啊~~~嘿嘿~~

水土闲人 · 发表于 2007-2-10 10:12

好文章，欣赏了：）

潇湘妃子 · 发表于 2007-2-11 15:14

真有趣，欣赏~~欢迎张愚常来灌水，：）

大蒙 · 发表于 2007-2-13 22:22

[em01][em01][em01][em01][em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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