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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诗书礼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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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书礼乐——转载《蒙求》及其注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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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7-9 10:22 | 只看该作者


陈逵豪爽,田方简傲。
[注释]《世说·豪爽》:“陈林道在西岸,都下诸人共要至牛渚会。陈理既佳,人欲共言折。陈以如意拄颊,望鸡笼山叹曰:‘孙伯符志业不遂!’于是竟坐不得谈。”刘孝标注引《晋阳秋》曰:“逵为西史中郎将,领淮南太守,戍历阳。”(麟按:陈逵字林道)○《韩诗外传》:“田子方之魏。魏太子从车百乘而迎之郊,太子再拜谒田子方,田子方不下车。太子不说曰:‘敢问何如则可以骄人矣?’田子方曰:‘吾闻以天下骄人而亡者,有矣。〔以一国骄人而亡者,有矣。〕由此观之,则贫贱可以骄人矣。夫志不得,则授履而适秦楚耳,安往而不得贫贱乎?’于是太子再拜而后退,田子方遂不下车。”

黄向访主,陈寔遗盗。
[注释]谢承《后汉书》:“黄向,字文章。为性廉洁,尝步行于路中,得金玑一囊,可值二百余万。募求得其主,还之。”(《太平御览》卷二二五引)○《后汉书·陈寔传》:“陈寔字仲弓,颍川许人也。出于单微。自为儿童,虽在戏弄,为等类所归。少作县吏,常给事厮役,后为都亭佐。而有志好学,坐立诵读。县令邓邵试与语,奇之,听受业太学。后令复召为吏,乃避隐阳城山中。时有杀人者,同县杨吏以疑寔,县遂逮系,考掠无实,而后得出。乃为督邮,乃密托许令,礼召杨吏。远近闻者,咸叹服之。……寔在乡闾,平心率物。其有争讼,辄求判正,晓譬曲直,退无怨者。至乃叹曰:‘宁为刑罚所加,不为陈君所短。’时、岁荒民俭,有盗夜入其室,止于梁上。寔阴见,乃起自整拂,呼命子孙,正色训之曰:‘夫人不可不自勉。不善之人未必本恶,习以性成,遂至于此。梁上君子者是矣!’盗大惊,自投于地,稽颡归罪。寔徐譬之曰:‘视君状貌,不似恶人,宜深克己反善。然此当由贫困。’令遗绢二匹。自是一县无复盗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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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俭凿井,阴方祀灶。
[注释] 应劭《风俗通义》:“南阳庞俭,少失其父,后居庐里,凿井,得钱千余万,行求老苍头,使主牛马耕种,直钱二万,有宾婚大会,奴在灶下,窃言堂上母,我妇也,婢即具白母,母使俭问,曰:‘是我翁也。’因下堂,抱其颈啼泣,遂为夫妇。俭及子历二千石刺史七八人,时为之语曰:‘庐里诸庞,凿井得铜,买奴得翁’。”(《艺文类聚》卷三五引)○《搜神记》卷四:“汉宣帝时,南阳阴子方者,性至孝,积恩好施,喜祀灶。腊日晨炊,而灶神形见。子方再拜受庆。家有黄羊,因以祀之,自是已后,暴至巨富,田七百余顷,舆马仆隶,比于邦君。子方尝言‘我子孙必将强大’。至识三世,而遂繁昌。家凡四侯,牧守数十。故后子孙常以腊日祀灶,而荐黄羊焉。”

韩寿窃香,王蒙市帽。
[注释]《晋书·贾充传附》:“(贾)谧字长深。母贾午,充少女也。父韩寿,字德真,南阳堵阳人,魏司徒暨曾孙。美姿貌,善容止,贾充辟为司空掾。充每宴宾僚,其女辄于青鏁中窥之,见寿而悦焉。问其左右识此人不,有一婢说寿姓字,云是故主人。女大感想,发于寤寐。婢后往寿家,具说女意,并言其女光丽艳逸,端美绝伦。寿闻而心动,便令为通殷勤。婢以白女,女遂潜修音好,厚相赠结,呼寿夕入。寿劲捷过人,逾垣而至,家中莫知,惟充觉其女悦畅异于常日。时西域有贡奇香,一着人,则经月不歇,帝甚贵之,惟以赐充及大司马陈骞。其女密盗以遗寿,充僚属与寿燕处,闻其芬馥,称之于充。自是充意知女与寿通,而其门阁严峻,不知所由得入。乃夜中阳惊,托言有盗,因使循墙以观其变。左右白曰:‘无余异,惟东北角如狐狸行处。’充乃考问女之左右,具以状对。充秘之,遂以女妻寿。寿官至散骑常侍、河南尹。元康初卒,赠骠骑将军。”臧荣绪《晋书》曰:“贾充后妻郭氏。又生二女,少有淫行,年十四五,通于韩寿,充未觉,时外国献奇香,世祖分与充,充以赐女,充与寿坐,闻其衣香,心疑之,充家严峻,墙高丈五,荐以枳棘,周行东北角,有如狸鼠行迹,充潜杀知婢,遂以女妻之。”(《艺文类聚》卷三五引)○《晋书·外戚传》:“王蒙,字仲祖,哀靖皇后父也。曾祖黯,历位尚书。祖佑,北军中候。父讷,新淦令。蒙少时放纵不羁,不为乡曲所齿,晚节始克己励行,有风流美誉,虚己应物,恕而后行,莫不敬爱焉。事诸母甚谨,奉禄资产常推厚居薄,喜愠不形于色,不修小洁,而以清约见称。善隶书。美姿容,尝览镜自照,称其父字曰:‘王文开生如此儿邪!’居贫,帽败,自入市买之,妪悦其貌,遗以新帽,时人以为达。与沛国刘惔齐名友善,惔常称蒙性至通,而自然有节,蒙每云:‘刘君知我,胜我自知。’时人以惔方荀奉倩,蒙比袁曜卿,凡称风流者,举蒙、惔为宗焉。”

句践投醪,陆抗尝药。
[注释]刘向《列女传》:“楚将子发之母也。子发攻秦绝粮,使人请于王,因归问其母。母问使者曰:‘士卒得无恙乎?’对曰:‘士卒幷分菽粒而食之。’又问:‘将军得无恙乎?’对曰:‘将军朝夕刍豢黍粱。’子发破秦而归,其母闭门而不内。使人数之曰:‘子不闻越王句践之伐吴耶?客有献醇酒一器者,王使人注江之上流,使士卒饮其下流,味不及加美,而士卒战自五也。异日有献一囊糗糒者,王又以赐军士,分而食之,甘不踰嗌,而战自十也。今子为将,士卒幷分菽粒而食之,子独朝夕刍豢黍粱,何也?诗不云乎:“好乐无荒,良士休休。”言不失和也。夫使人入于死地,而自康乐于其上,虽有以得胜,非其术也。子非吾子也,无入吾门。’子发于是谢其母,然后内之。君子谓子发母能以教诲。”○《三国志·吴书·陆逊传附》:“(陆)抗字幼节,孙策外孙也。逊卒时,年二十,拜建武校尉,领逊众五千人,送葬东还,诣都谢恩。孙权以杨竺所白逊二十事问抗,禁绝宾客,中使临诘,抗无所顾问,事事条答,权意渐解。……抗遂陷西陵城,诛夷阐族及其大将吏,自此以下,所请赦者数万口。修治城围,东还乐乡,貌无矜色,谦冲如常,故得将士欢心。”裴松之注引《晋阳秋》曰:“抗与羊祜推侨、札之好。抗尝遗祜酒,祜饮之不疑。抗有疾,祜馈之药,抗亦推心服之。于时以为华元、子反复见于今。”又引《汉晋春秋》曰:“羊祜既归,增修德信,以怀吴人。陆抗每告其边戍曰:‘彼专为德,我专为暴,是不战而自服也。各保分界,无求细益而已。’于是吴、晋之间,余粮栖亩而不犯,牛马逸而入境,可宣告而取也。沔上猎,吴获晋人先伤者,皆送而相还。抗尝疾,求药于祜,祜以成合与之,曰:‘此上药也,近始自作,未及服,以君疾急,故相致。’抗得而服之,诸将或谏,抗不答。孙皓闻二境交和,以诘于抗,抗曰:‘夫一邑一乡,不可以无信义之人,而况大国乎?臣不如是,正足以彰其德耳,于祜无伤也。’或以祜、抗为失臣节,两讥之。”

孔愉放龟,张颢堕鹊。
[注释]《晋书·孔愉传》:“孔愉,字敬康,会稽山阴人也。其先世居梁国。曾祖潜,太子少傅,汉末避地会稽,因家焉。祖竺,吴豫章太守。父恬,湘东太守。从兄侃,大司农。俱有名江左。愉年十三而孤,养祖母以孝闻,与同郡张茂字伟康、丁潭字世康齐名,时人号曰‘会稽三康’。吴平,愉迁于洛。惠帝末,归乡里,行至江淮间,遇石冰、封云为乱,云逼愉为参军,不从将杀之,赖云司马张统营救获免。东还会稽,人新安山中,改姓孙氏,以稼穑读书为务,信着乡里。后忽舍去,皆谓为神人,而为之立祠。永嘉中,元帝始以安东将军镇扬土,命愉为参军。邦族寻求,莫知所在。建兴初,始出应召。为丞相掾,仍除驸马都尉、参丞相军事,时年已五十矣。以讨华轶功,封余不亭侯。愉尝行经余不亭,见笼龟于路者,愉买而放之溪中,龟中流左顾者数四。及是,铸侯印,而印龟左顾,三铸如初。印工以告,愉乃悟,遂佩焉。”《会稽后贤传》曰:“孔愉尝至吴兴县余干亭,见人笼龟于路,愉求买放之。至水,反顾愉。及封此亭侯而铸印,龟首回屈,三铸不正,有似昔龟之顾,灵德应感如此。愉悟,乃取而佩焉。”(《艺文类聚》卷九六。《搜神记》卷二十略同)○《幽明录》曰:“常山张颢,为梁相。天新雨后,有鸟如鹊,飞翔稍下,坠地,民争取,即化为一圆石。颢椎破之,得金印,文曰‘忠孝侯印’。颢表上闻,藏之秘府。颢汉灵帝时至太尉。”(《艺文类聚》卷四六,卷九十则引作《搜神记》,文字略异)

田豫俭素,李恂清约。
[注释]《三国志·魏书·满田牵郭传》:“田豫字国让,渔阳雍奴人也。刘备之奔公孙瓒也,豫时年少,自讬于备,备甚奇之。备为豫州刺史,豫以母老求归,备涕泣与别,曰:‘恨不与君共成大事也。’……豫清俭约素,赏赐皆散之将士。每胡、狄私遗,悉簿藏官,不入家;家常贫匮。虽殊类,咸高豫节。”裴注引《魏略》曰:“鲜卑素利等数来客见,多以牛马遗豫;豫转送官。胡以为前所与豫物显露,不如持金。乃密怀金三十斤,谓豫曰:‘愿避左右,我欲有所道。’豫从之,胡因跪曰:‘我见公贫,故前后遗公牛马,公辄送官,今密以此上公,可以为家资。’豫张袖受之,答其厚意。胡去之后,皆悉付外,具以状闻。于是诏褒之曰:‘昔魏绛开怀以纳戎,今卿举袖以受狄金,朕甚嘉焉。’乃即赐绢五百匹。豫得赐,分以其半藏小府,后胡复来,以半与之。”○《后汉书·李恂传》:“李恂字叔英,安定临泾人也。少习《韩诗》,教授诸生常数百人。太守颍川李鸿请署功曹,未及到,而州辟为从事。会鸿卒,恂不应州命,而送鸿丧还乡里。既葬,留起冢坟,持丧三年。辟司徒桓虞府。后拜侍御史,持节使幽州,宣布恩泽,慰抚北狄,所过皆图写山川、屯田、聚落百余卷,悉封奏上,肃宗嘉之。拜兖州刺史。以清约率下,常席羊皮,服布被。迁张掖太守,有威重名。时大将军窦宪将兵屯武威,天下州郡远近莫不修礼遗,恂奉公不阿,为宪所奏免。”

义纵攻剽,周阳暴虐。
[注释]《汉书·酷吏传》:“义纵,河东人也。少年时尝与张次公俱攻剽,为群盗。纵有姊,以医幸王太后。太后问:‘有子、兄弟为官者乎?’姊曰:‘有弟无行,不可。’太后乃告上,上拜义姁弟纵为中郎,补上党郡中令。治敢往,少温籍,县无逋事,举第一。迁为长陵及长安令,直法行治,不避贵戚。以捕按太后外孙修成子中,上以为能,迁为河内都尉。至则族灭其豪穰氏之属,河内道不拾遗。”○《汉书·酷吏传》:“周阳由,其父赵兼以淮南王舅侯周阳,故因氏焉。由以宗家任为郎,事文帝。景帝时,由为郡守。武帝即位,吏治尚修谨,然由居二千石中最为暴酷骄恣。所爱者,挠法活之;所憎者,曲法灭之。所居郡,必夷其豪。为守,视都尉如令;为都尉,陵太守,夺之治。汲黯为忮,司马安之文恶,俱在二千石列,同车未尝敢均茵冯。后由为河东都尉,与其守胜屠公争权,相告言,胜屠公当抵罪,义不受刑,自杀,而由弃市。”

孟阳掷瓦,贾氏如皋。
[注释]《晋书·张载传》:“张载,字孟阳,安平人也。父收,蜀郡太守。载性闲雅,博学有文章。”《晋书·潘岳传》:“岳美姿仪,辞藻绝丽,尤善为哀诔之文。少时常挟弹出洛阳道,妇人遇之者,皆连手萦绕,投之以果,遂满车而归。时张载甚丑,每行,小儿以瓦石掷之,委顿而反。”○《左·昭公二十八年传》:“魏子曰:‘辛来,昔叔向适郑,……叔向将饮酒,闻之,……曰:“昔贾(辛)大夫恶,娶妻而美,三年不言不笑,御以如皋,射雉,获之,其妻始笑而言。”’” 孔颖达疏:“《诗》云:‘鹤鸣于九皋’。是皋为泽也。如,往也。为妻御车以往泽也。”后用为取悦美妻之典实。

颜回箪瓢,仲蔚蓬蒿。
[注释]《论语·雍也》:“子曰:贤哉,回也!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贤哉,回也!”后汉祢衡《颜子碑》:“尔乃安陋巷,挹清流,甘箪瓢以充饥,虽屡空而不忧。”(《艺文类聚》卷二十引)○皇甫谧《高士传》:“张仲蔚者,平陵人也,与同郡魏景卿俱修《道德》,隐身不仕。明天官博物,善属文,好诗赋。常居穷素,所处蓬蒿,没人闭门,养性不治荣名,时人莫识,唯刘龚知之。”《文选》卷三一左思《咏史》:“顾念张仲蔚,蓬蒿满中园。”李善注引赵岐《三辅决录注》曰:“张仲蔚,扶风人也。少与同郡魏景卿隐身不仕。明天官,博学,好为诗赋。所居蓬蒿没人也。”

糜竺收资,桓景登高。
[注释]《三国志·蜀书·许麋孙简伊秦传》:“麋竺字子仲,东海朐人也。祖世货殖,僮客万人,赀产鉅亿。后徐州牧陶谦辟为别驾从事。谦卒,竺奉谦遗命,迎先主于小沛。建安元年,吕布乘先主之出拒袁术,袭下邳,虏先主妻子。先主转军广陵海西,竺于是进妹于先主为夫人,奴客二千,金银货币以助军资;于时困匮,赖此复振。”裴松之注引《搜神记》曰:“麋竺字子仲,东海朐人也。祖世货殖,家赀鉅万。尝从洛归,未至家数十里,见路次有一好新妇,从竺求寄载。行可二十余里,新妇谢去,谓竺曰:‘我,天使也,当往烧东海麋竺家,感君见载,故以相语。’竺因私请之,妇曰:‘不可得不烧。如此,君可驰(快)去,我当缓行,日中必火发。’竺乃急行归,达家,便移出财物。日中而火大发。”(语与今本《搜神记》卷四小异)○吴均《续齐谐记》曰:“汝南桓景,随费长房游学累年,长房谓之曰:‘九月九日,汝家当有灾厄,急宜去,令家人各作绛囊,盛茱萸以系臂,登高饮菊酒,此祸可消。’景如言,举家登山,夕还家,见鸡狗牛羊,一时暴死,长房闻之曰:‘代之矣。’今世人每至九日,登山饮菊酒,妇人带茱萸囊是也。”(《艺文类聚》卷四引)

雷焕送剑,吕虔佩刀。
[注释]《晋书·张华传》:“初,吴之未灭也,斗牛之间常有紫气,道术者皆以吴方强盛,未可图也,惟华以为不然。及吴平之后,紫气愈明。华闻豫章人雷焕妙达纬象,乃要焕宿,……焕曰:‘宝剑之精,上彻于天耳。’……焕到县,掘狱屋基,入地四丈余,得一石函,光气非常,中有双剑,并刻题,一曰龙泉,一曰太阿。其夕,斗牛间气不复见焉。”雷次宗《豫章记》曰:“吴未亡,恒有紫气见牛斗之间,张华闻雷孔章(名焕)妙达纬象,乃要宿,问天文,孔章曰:‘惟牛斗之间有异气,是宝物也,精在豫章丰城。’张华遂以孔章为丰城令,至县,掘深二丈,得玉匣,长八尺,开之,得二剑,其夕斗牛气不复见。孔章乃留其一匣而进之。剑至,光曜炜晔,焕若电发。后张华遇害,此剑飞入襄城水中。孔章临亡,戒其子恒以剑自随,后其子为建安从事,经浅濑,剑忽于腰间跃出,遂视,见二龙相随焉。”(《艺文类聚》卷六十引)○《晋中兴书》曰:“初魏徐州刺史吕虔,有佩刀,工相之,以为必三公可服此刀,虔谓别驾王祥曰:‘苟非其人,刀或为害,卿有公辅之量,故以相与。’”(《艺文类聚》卷六十引)

老莱斑衣,黄香扇枕。
[注释]《列女传》曰:“老莱子孝养二亲,行年七十,婴儿自娱,着五色采衣,尝取浆上堂,跌仆,因卧地为小儿啼,或弄乌鸟于亲侧。”(《艺文类聚》卷二十引)【麟按:今本《列女传》曰:楚老莱子之妻也。莱子逃世,耕于蒙山之阳。葭墙蓬室,木床蓍席,衣缊食菽,垦山播种。人或言之楚王曰:“老莱,贤士也。”王欲聘以璧帛,恐不来,楚王驾至老莱之门,老莱方织畚,王曰:“寡人愚陋,独守宗庙,愿先生幸临之。”老莱子曰:“仆山野之人,不足守政。”王复曰:“守国之孤,愿变先生之志。”老莱子曰:“诺。”王去,其妻戴畚莱挟薪樵而来,曰:“何车迹之众也?”老莱子曰:“楚王欲使吾守国之政。”妻曰:“许之乎?”曰:“然。”妻曰:“妾闻之:可食以酒肉者,可随以鞭捶。可授以官禄者,可随以鈇钺。今先生食人酒肉,授人官禄,为人所制也。能免于患乎!妾不能为人所制,投其畚莱而去。”老莱子曰:“子还,吾为子更虑。”遂行不顾,至江南而止,曰:“鸟兽之解毛,可绩而衣之。据其遗粒,足以食也。”老莱子乃随其妻而居之。民从而家者一年成落,三年成聚。君子谓老莱妻果于从善。】《孝子传》:“老莱子年七十,父母尚在,因常服斑衣,为婴儿戏以娱父母。”(《北堂书钞》卷一二九引)○《后汉书·文苑传》:“黄香字文强,江夏安陆人也。年九岁,失母,思慕憔悴,殆不免丧,乡人称其至孝。年十二,大守刘护闻而召之,署门下孝子,甚见爱敬。香家贫,内无仆妾,躬执苦勤,尽心奉养。遂博学经典,究精道术,能文章,京师号曰‘天下无双,江夏黄童’。”《东观汉记》:“黄香父为郡五官,贫无奴仆,香躬执勤苦,尽心供养,冬无被袴,而亲极滋味,暑即扇床枕,寒即以身温席。”(《艺文类聚》卷二十、《御览》卷四一二引)陶渊明《士孝传赞》:“黄香九岁失母,事父竭力,以致孝养,暑月则扇床枕。”

王祥守奈,蔡顺分椹。
[注释]《晋书·王祥传》:“王祥,字休征,琅邪临沂人,汉谏议大夫吉之后也。祖仁,青州刺史。父融,公府辟不就。祥性至孝。早丧亲,继母朱氏不慈,数谮之,由是失爱于父。每使扫除牛下,祥愈恭谨。父母有疾,衣不解带,汤药必亲尝。母常欲生鱼,时天寒冰冻,祥解衣将剖冰求之,冰忽自解,双鲤跃出,持之而归。母又思黄雀灸,复有黄雀数十飞入其幕,复以供母。乡里惊叹,以为孝感所致焉。有丹柰结实,母命守之,每风雨,祥辄抱树而泣。其笃孝纯至如此。”萧广济《孝子传》:“王祥后母庭中有柰树,始着子,使祥守视,昼驱鸟雀,夜惊虫鼠。时雨总至,祥抱树至曙,母见之恻然。”(《艺文类聚》卷八十六引)○《东观汉记》曰:“蔡君仲,汝南人,至孝。王莽乱,人相食,君仲取桑椹,赤黑异器。贼问所以,云:‘黑与母,赤自食。’贼义之,遗盐二斗。”(《艺文类聚》卷八十八引。《太平御览》卷九七三引亦为君仲,文字略同,出自《汝南仙(先)贤传》。蔡顺字君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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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南食时,左思十稔。
[注释]《汉书·淮南衡山济北王传》:“淮南王(刘)安为人好书,鼓琴,不喜戈猎狗马驰骋,亦欲以行阴德拊循百姓,流名誉。招致宾客方术之士数千人,作为《内书》二十一篇,《外书》甚众,又有《中篇》八卷,言神仙黄白之术,亦二十余万言。时武帝方好艺文,以安属为诸父,辩博善为文辞,甚尊重之。每为报书及赐,常召司马相如等视草乃遣。初,安入朝,献所作《内篇》,新出,上爱秘之。使为《离骚传》,旦受诏,日食时上。”《文选》卷六十梁任昉《南徐州南兰陵郡县都乡中都里萧公年三十五行状》:“昔沛献访对于云台,东平齐声于杨史,淮南取贵于食时,陈思见称于七步,方斯蔑如也。”○《晋书·文苑传》:“左思,字太冲,齐国临淄人也。其先齐之公族有左右公子,因为氏焉。家世儒学。父雍,起小吏,以能擢授殿中侍御史。思小学钟、胡书及鼓琴,并不成。雍谓友人曰:‘思所晓解,不及我少时。’思遂感激勤学,兼善阴阳之术。貌寝,口讷,而辞藻壮丽。不好交游,惟以闲居为事。造《齐都赋》,一年乃成。复欲赋三都,会妹芬入宫,移家京师,乃诣著作郎张载,访岷邛之事,遂构思十年,门庭籓溷,皆着笔纸,遇得一句,即便疏之。自以所见不博,求为秘书郎。及赋成,时人未之重。思自以其作不谢班张,恐以人废言,安定皇甫谧有高誉,思造而示之。谧称善,为其赋序。张载为注《魏都》,刘逵注《吴》《蜀》。”

刘惔倾酿,孝伯痛饮。
[注释]《世说·赏誉》:“刘尹(即刘惔)云:‘见何次道(名充)饮酒,使人欲倾家酿。’”(麟按:《晋书·刘惔传》:“刘惔,字真长,沛国相人也。祖宏,字终嘏,光禄勋。宏兄粹,字纯嘏,侍中。宏弟潢,字冲嘏,吏部尚书。并有名中朝。时人语曰:‘洛中雅雅有三嘏’。父耽,晋陵太守,亦知名。惔少清远,有标奇,与母任氏寓居京口,家贫,织芒屩以为养,虽荜门陋巷,晏如也。人未之识,惟王导深器之。后稍知名,论者比之袁羊。惔喜,还告其母。其母,聪明妇人也,谓之曰:‘此非汝比,勿受之。’又有方之范汪者。惔复喜,母又不听。及惔年德转升,论者遂比之荀粲。尚明帝女庐陵公主。以惔雅善言理,简文帝初作相,与王蒙并为谈客,俱蒙上宾礼。时孙盛作《易象妙于见形论》,帝使殷浩难之,不能屈。帝曰:‘使真长来,故应有以制之。’乃命迎惔。盛素敬服惔,及至,便与抗答,辞甚简至,盛理遂屈。一坐抚掌大笑,咸称美之。”)《世说·任诞》:“王孝伯言:‘名士不必须奇才,但使常得无事,痛饮酒,熟读《离骚》,便可称名士。’”(麟按:《晋书·王恭传》:“王恭,字孝伯,光禄大夫蕴子,定皇后之兄也。少有美誉,清操过人,自负才地高华,恒有宰辅之望。与王忱齐名友善,慕刘惔之为人。谢安常曰:‘王恭人地可以为将来伯舅。’尝从其父自会稽至都,忱访之,见恭所坐六尺簟,忱谓其有余,因求之。恭辄以送焉,遂坐荐上。忱闻而大惊,恭曰:‘吾平生无长物。’其简率如此。”)

女娲补天,长房缩地。
[注释]《淮南子·览冥训》:“往古之时,四极废,九州裂,天不兼覆,地不周载;火爁焱而不灭,水浩洋而不息;猛兽食颛民,鸷鸟攫老弱。于是女娲炼五色石以补苍天,断鳌足以立四极,杀黑龙以济冀州,积芦灰以止淫水。苍天补,四极正;淫水涸,冀州平;狡虫死,颛民生;背方州,抱圆天。”《列子·天问》曰:“然则天地亦物也,物有不足,故昔者女娲氏炼五色石以补其阙,断鳌之足以立四极。”○《列异传》曰:“费长房又能缩地脉,坐客在家,至市买鲊,一日之间,人见之千里外者数处。”(《艺文类聚》卷七二引。麟按:《后汉书·方术传》:“长房辞归,翁与一竹杖,曰:‘骑此任所之,则自至矣。既至,可以杖投葛陂中也。’又为作一符,曰:‘以此主地上鬼神。’长房乘杖,须臾来归,自谓去家适经旬日,而已十余年矣。即以杖投陂,顾视则龙也。”不闻缩地术)《太平广记》卷十二《壶公》:“房有神术,能缩地脉,千里存在,目前宛然,放之复舒如旧也。”(出《神仙传》)

季珪士首,长孺国器。
[注释]《三国志·魏书·崔毛徐何邢鲍司马传》:“崔琰字季珪,清河东武城人也。少朴讷,好击剑,尚武事。年二十三,乡移为正,始感激,读论语、韩诗。至年二十九,乃结公孙方等就郑玄受学。学未期,徐州黄巾贼攻破北海,玄与门人到不其山避难。时谷籴县乏,玄罢谢诸生。琰既受遣,而寇盗充斥,西道不通。于是周旋青、徐、兖、豫之郊,东下寿春,南望江、湖。自去家四年乃归,以琴书自娱。……太祖为丞相,琰复为东西曹掾属征事。初授东曹时,教曰:‘君有伯夷之风,史鱼之直,贪夫慕名而清,壮士尚称而厉,斯可以率时者已。’”裴松之注引《魏略》曰:“明帝时,崔林尝与司空陈群共论冀州人士,称琰为首。群以‘智不存身’贬之。林曰:‘大丈夫为有邂逅耳,即如卿诸人,良足贵乎!’”○《史记·韩长孺传》:“御史大夫韩安国者,梁成安人也,后徙睢阳。尝受韩子﹑杂家说于驺田生所。……安国为人多大略,智足以当世取合,而出于忠厚焉。贪嗜于财。所推举皆廉士,贤于己者也。于梁举壶遂﹑臧固﹑郅他,皆天下名士,士亦以此称慕之,唯天子以为国器。”

陆玩无人,贾诩非次。
[注释]《晋书·陆晔传附》:“(陆)玩字士瑶。器量淹雅,弱冠有美名,贺循每称其清允平当,郡檄纲纪,东海王越辟为掾,皆不就。元帝引为丞相参军。时王导初至江左,思结人情,请婚于玩。玩对曰:‘培塿无松柏,熏莸不同器。玩虽不才,义不能为乱伦之始。’导乃止。玩尝诣导食酪,因而得疾。与导笺曰:‘仆虽吴人,几为伧鬼。’其轻易权贵如此。……寻而王导、郗鉴、庾亮相继而薨,朝野咸以为三良既没,国家殄瘁。以玩有德望,乃迁侍中、司空,给羽林四十人。玩既拜,有人诣之,索杯酒,泻置柱梁之间,咒曰:‘当今乏材,以尔为柱石,莫倾人梁栋邪!’玩笑曰:‘戢卿良箴。’既而叹息,谓宾客曰:‘以我为三公,是天下为无人。’谈者以为知言。”○《三国志·魏书·荀彧荀攸贾诩传》:“贾诩字文和,武威姑臧人也。少时人莫知,唯汉阳阎忠异之,谓诩有良、平之奇。……是时,文帝为五官将,而临菑侯植才名方盛,各有党与,有夺宗之议。文帝使人问诩自固之术,诩曰:‘原将军恢崇德度,躬素士之业,朝夕孜孜,不违子道。如此而已。’文帝从之,深自砥砺。太祖又尝屏除左右问诩,诩嘿然不对。太祖曰:‘与卿言而不答,何也?’诩曰:‘属适有所思,故不即对耳。’太祖曰:‘何思?’诩曰:‘思袁本初、刘景升父子也。’太祖大笑,于是太子遂定。诩自以非太祖旧臣,而策谋深长,惧见猜疑,阖门自守,退无私交,男女嫁娶,不结高门,天下之论智计者归之。文帝即位,以诩为太尉。”裴注引《荀勖别传》曰:“晋司徒阙,武帝问其人于勖,答曰:‘三公具瞻所归,不可用非其人。昔魏文帝用贾诩为三公,孙权笑之。’”(麟按:后汉傅干《王命叙》:“宠功臣以兼国之爵,显卓茂以非次之位。”此言贾本平人,不与皇室之事也)

何晏神伏,郭奕心醉。
[注释]《世说新语·文学》:“何平叔注《老子》,始成,诣王辅嗣,见王注精奇,乃神伏,曰:‘若斯人,可与论天人之际矣。’因以所注为道、德二论。”(麟按:《三国志·魏书·诸夏侯曹传》:“(何)晏,何进孙也。母尹氏,为太祖夫人。晏长于宫省,又尚公主,少以才秀知名,好老庄言,作道德论及诸文赋著述凡数十篇。”裴注引《魏氏春秋》曰:“初,夏侯玄、何晏等名盛于时,司马景王亦预焉。晏尝曰:‘唯深也,故能通天下之志,夏侯泰初是也;唯几也,故能成天下之务,司马子元是也;惟神也,不疾而速,不行而至,吾闻其语,未见其人。’盖欲以神况诸己也。”)○《晋书·阮籍传附》:“(阮)咸字仲容。父熙,武都太守。咸任达不拘,与叔父籍为竹林之游,当世礼法者讥其所为。咸与籍居道南,诸阮居道北,北阮富而南阮贫。七月七日,北阮盛晒衣服,皆锦绮粲目,咸以竿挂大布犊鼻于庭。人或怪之,答曰:‘未能免俗,聊复尔耳!’历仕散骑侍郎。山涛举咸典选,曰:‘阮咸贞素寡欲,深识清浊,万物不能移。若在官人之职,必绝于时。’武帝以咸耽酒浮虚,遂不用。太原郭奕高爽有识量,知名于时,少所推先,见咸心醉,不觉叹焉。”《文选》卷二一颜延年《五君咏·阮咸》:“郭弈已心醉,山公非虚觏。”李善注引《名士传》曰“:阮咸哀乐至过绝于人。太原郭弈见之心醉,不觉叹服。”

常林带经,高凤漂麦。
[注释]《三国志·魏书·和常杨杜赵裴传》:“常林字伯槐,河内温人也。年七岁,有父党造门,问林:‘伯先在否?汝何不拜!’林曰:‘虽当下客,临子字父,何拜之有?’于是咸共嘉之。”裴注引《魏略》曰:“林少单贫。虽贫,自非手力,不取之于人。性好学,汉末为诸生,带经耕鉏。其妻常自馈饷之,林虽在田野,其相敬如宾。”○《后汉书·逸民传》:“高凤字文通,南阳叶人也。少为书生,家以农亩为业,而专精诵读,昼夜不息。妻尝之田,曝麦于庭,令凤护鸡。时天暴雨,而凤持竿诵经,不觉潦水流麦。妻还怪问,凤方悟之。其后遂为名儒,乃教授于西唐山中。邻里有争财者,持兵而斗,凤往解之,不已,乃脱巾叩头,固请曰:‘仁义逊让,奈何弃之!’于是争者怀感,投兵谢罪。凤年老,执志不倦,名声着闻。太守连召请,恐不得免,自言本巫家,不应为吏,又诈与寡嫂讼田,遂不仕。建初中,将作大匠任隗举凤直言,到公交车,托病逃归。推其财产,悉与孤兄子。隐身渔钓,终于家。”

孟嘉落帽,庾凯堕帻。
[注释] 陶潜《晋故征西大将军长史孟府君传》:“君讳嘉,字万年,江夏鄂人也。……君色和而正,温甚重之。九月九日,温游龙山,参佐毕集,四弟二甥咸在座。时佐吏并着戎服,有风吹君帽堕落,温目左右及宾客勿言,以观其举止。君初不自觉,良久如厕温命取还之。”《晋书·桓温传附》:“孟嘉字万年,江夏鄳人,吴司空宗曾孙也。嘉少知名,太尉庾亮领江州,辟部庐陵从事。嘉还都,亮引问风俗得失,对曰:‘还传当问吏。’亮举麈尾掩口而笑,谓弟翼曰:‘孟嘉故是盛德人。’……后为征西桓温参军,温甚重之。九月九日,温燕龙山,僚佐毕集。时佐吏并著戎服,有风至,吹嘉帽堕落,嘉不之觉。温使左右勿言,欲观其举止。嘉良久如厕,温令取还之,命孙盛作文嘲嘉,著嘉坐处。嘉还见,即答之,其文甚美,四坐嗟叹。嘉好酣饮,愈多不乱。温问嘉:‘酒有何好?而卿嗜之?’嘉曰:‘公未得酒中趣耳。’又问:‘听妓,丝不如竹,竹不如肉,何谓也?’嘉答曰:‘渐近使之然。’一坐咨嗟。转从事中郎,迁长史。年五十三卒于家。”《孟嘉传》曰:“嘉为桓温参军,既和而正,温甚重之,九月九日,温游龙山,参僚毕集,时佐吏并着戎服,有风至,吹嘉帽堕落,温谓左右及宾客勿言,以观其举止。”(《艺文类聚》卷四引)○《晋书·庾峻传附》:“(庾)凯字子嵩。长不满七尺,而腰带十围,雅有远韵。为陈留相,未尝以事婴心,从容酣畅,寄通而已。处众人中,居然独立。尝读《老》《庄》,曰:‘正与人意暗同。’太尉王衍雅重之。……敳有重名,为搢绅所推,而聚敛积实,谈者讥之。都官从事温峤奏之,敳更器峤,目峤‘森森如千丈松,虽礧砢多节,施之大厦,有栋梁之用’。时刘舆见任于越,人士多为所构,惟敳纵心事外,无迹可间。后以其性俭家富,说越令就换钱千万,冀其有吝,因此可乘。越于众坐中问于敳,而凯乃颓然已醉,帻堕机上,以头就穿取,徐答云:‘下官家有二千万,随公所取矣。’舆于是乃服。越甚悦,因曰:‘不可以小人之虑度君子之心。’王衍不与敳交,敳卿之不置。衍曰:‘君不得为耳。’敳曰:‘卿自君我,我自卿卿。我自用我家法,卿自用卿家法。’衍甚奇之。石勒之乱,与衍俱被害,时年五十。”

龙逢板出,张华台坼。
[注释]梁任昉《为百辟劝进梁王笺》:“是以玉马骏犇,表微子之去;金版出地,告龙逢之怨。”李善注引《论语阴嬉谶》曰:“庚子之旦,金版克书出地庭中,曰:‘臣族虐,王禽。’宋均曰:‘谓杀关龙之后,庚子旦,庭中地有此版异也。龙同姓,称族,王虐杀我,必见禽也。’”(《文选》卷四十)○《晋书·张华传》:“张华,字茂先,范阳方城人也。父平,魏渔阳郡守。华少孤贫,自牧羊,同郡卢钦见而器之。乡人刘放亦奇其才,以女妻焉。华学业优博,辞藻温丽,朗赡多通,图纬方伎之书莫不详览。少自修谨,造次必以礼度。勇于赴义,笃于周急。器识弘旷,时人罕能测之。……华名重一世,众所推服,晋史及仪礼宪章并属于华,多所损益。当时诏诰皆所草定,声誉益盛,有台辅之望焉。……初,华所封壮武郡有桑化为柏,识者以为不详。又华第舍及监省数有妖怪。少子韪以中台星坼,劝华逊位。华不从,曰;‘天道玄远,惟修德以应之耳。不如静以待之,以俟天命。’及伦、秀将废贾后,秀使司马雅夜告华曰:‘今社稷将危,赵王欲与公共匡朝廷,为霸者之事。’华知秀等必成篡夺,乃距之。雅怒曰:‘刃将加颈,而吐言如此!’不顾而出。华方昼卧,忽梦见屋坏,觉而恶之。是夜难作,诈称诏召华,遂与裴頠俱被收。”

董奉活燮,扁鹊起虢。
[注释] 葛洪《神仙传》卷十:“董奉者,字君异,侯官县人也。……杜燮为交州刺史,得毒病死,已三日,君异时在南方,乃往以三丸药内死人口中,令人举死人头摇而消之,食顷,燮开目动手足,颜色渐还,半日中能起坐,遂治。后四日,乃能语,云:‘死时奄然如梦,见有数十乌衣人来收之,将载露车上去,入大赤门,径以寸狱,狱各一户,户才容一人,以燮内一户中,乃以土从外封之,不复见外,恍惚间闻有一人言:“太乙遣使者来召杜变,急开出之!”闻人以钎掘其所居,良久,引出之,见外有车马,赤盖,三人共坐车上,一人持节呼燮上车,将还至门而觉。’燮既活,乃为君异起高楼于中庭。君异不饮食,唯啖脯枣,多少饮酒,一日三为君异设之。君异辄来就燮处饮食,下楼时忽如飞鸟,便来到座,不觉其下,上楼亦尔,如此一年。……又君异居山间,为人治病,不取钱物,使人重病愈者,使栽杏五株,轻者一株,如此数年,计得十万余株,郁然成林,而山中百虫群兽,游戏杏下,竟不生草,有如耘治也,于是杏子大熟,君异于杏林下作箪仓,语时人曰:‘欲买杏者,不须来报,径自取之。得将谷一器置仓中,即自往取一器杏云。’每有一谷少而取杏多者,即有三四头虎噬逐之,此人怖惧而走,杏即倾覆,虎乃还去,到家量杏,一如谷少。又有人空往偷杏,虎逐之到其家,乃噛之至死,家人知是偷杏,遂送杏还,叩头谢过,死者即活。自是已后,买杏者皆于林中自平量之,不敢有欺者。君异以其所得粮谷赈救贫穷,供给行旅,岁消三千斛,尚余甚多。”(麟按:“杜燮”原作“杜变”,疑误。今称医界为“杏林”“杏坛”者,本此《庄子》称孔子坐于杏林之下,又不同。《艺文类聚》卷八七引《神仙传》曰:“董奉居庐山,为治病,重者种杏五株,轻者一株。于林中所在,箪食一器,是换一谷;少者虎逐之,乃以谷赈贫穷,号‘董仙杏林’。”)○《史记·扁鹊仓公列传》:“扁鹊者,(《正义》:黄帝八十一难序云:“秦越人与轩辕时扁鹊相类,仍号之为扁鹊。又家于卢国,因命之曰卢医也。”)勃海郡郑人也。姓秦氏,名越人。少时为人舍长。舍客长桑君过,扁鹊独奇之,常谨遇之。长桑君亦知扁鹊非常人也。出入十余年,乃呼扁鹊私坐,间与语曰:‘我有禁方,年老,欲传与公,公毋泄。’扁鹊曰:‘敬诺。’乃出其怀中药予扁鹊:‘饮是以上池之水,三十日当知物矣。’……其后扁鹊过虢。虢太子死,扁鹊至虢宫门下,问中庶子喜方者曰:‘太子何病,国中治穰过于众事?’中庶子曰:‘太子病血气不时,交错而不得泄,暴发于外,则为中害。精神不能止邪气,邪气畜积而不得泄,是以阳缓而阴急,故暴蹶而死。’扁鹊曰:‘其死何如时?’曰:‘鸡鸣至今。’曰:‘收乎?’曰:‘未也,其死未能半日也。’‘言臣齐勃海秦越人也,家在于郑,未尝得望精光侍谒于前也。闻太子不幸而死,臣能生之。’……太子起坐。更适阴阳,但服汤二旬而复故。故天下尽以扁鹊为能生死人。扁鹊曰:‘越人非能生死人也,此自当生者,越人能使之起耳。’”

寇恂借一,何武去思。
[注释]《后汉书·寇恂传》:“寇恂字子翼,上谷昌平人也,世为着姓。恂初为郡功曹,太守耿况甚重之。……恂归颍川。三年,遣使者即拜为汝南太守,又使骠骑将军杜茂将兵助恂讨盗贼。盗贼清静,郡中无事。恂素好学,乃修乡校,教生徒,聘能为《左氏春秋》者,亲受学焉。七年,代朱浮为执金吾。明年,从车驾击隗嚣,而颍川盗贼群起,帝乃引军还,谓恂曰:‘颍川迫近京师,当以时定。惟念独卿能平之耳,从九卿复出,以忧国可也。’恂对曰:‘颍川剽轻,闻陛下远逾阻险,有事陇、蜀,故狂狡乘间相诖误耳。如闻乘舆南向,贼必惶怖归死。臣愿执锐前驱。’即日车驾南征,恂从至颍川,盗贼悉降,而竟不拜郡。百姓遮道曰:‘愿从陛下复借寇君一年。’乃留恂长社,镇抚使人,受纳余降。”○《汉书·何武传》:“何武字君公,蜀郡郫县人也。……九江太守戴圣,《礼经》号小戴者也,行治多不法,前刺史以其大儒,优容之。及武为刺史,行部隶囚徒,有所举以属郡。圣曰:‘后进生何知,乃欲乱人治!’皆无所决。武使从事廉得其罪,圣惧,自免,后为博士,毁武于朝廷。武闻之,终不扬其恶。而圣子宾客为群盗,得,系庐江,圣自以子必死。武平心决之,卒得不死。自是后,圣惭服。武每奏事至京师,圣未尝不造门谢恩。……武为人仁厚,好进士,将称人之善。为楚内史厚两龚,在沛郡厚两唐,及为公卿,荐之朝廷。此人显于世者,何侯力也,世以此多焉。然疾朋党,问文吏必于儒者,问儒者必于文吏,以相参检。欲除吏,先为科例以防请托。其所居亦无赫赫名,去后常见思。”

韩子孤愤,梁鸿五噫。
[注释] 汉司马迁《报任安书》:“盖西伯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赋离骚,左丘失明,厥有《国语》,孙子膑脚,兵法修列,不韦迁蜀,世传吕览,韩非囚秦,说难孤愤,诗三百篇,大抵贤圣发愤之所为作也。”(麟按:《孤愤》乃《韩非子》篇名,今佚)○《后汉书·逸民传》:“梁鸿字伯鸾,扶风平陵人也。父让,王莽时为城门校尉,封修远伯,使奉少昊后,寓于北地而卒。鸿时尚幼,以遭乱世,因卷席而葬。后受业太学,家贫而尚节介,博览无不通,而不为章句。学毕,乃牧豕于上林宛中。曾误遗火,延及它舍。鸿乃寻访烧者,问所去失,悉以豕偿之。其主犹以为少。鸿曰:‘无它财,愿以身居作。’主人许之。因为执勤,不懈朝夕。邻家耆老见鸿非恒人,乃共责让主人,而称鸿长者。于是始敬异焉,悉还其豕。鸿不受而去,归乡里。势家慕其高节,多欲女之,鸿并绝不娶。同县孟氏有女,状肥丑而黑,力举石臼,择对不嫁,至年三十。父母问其故。女曰:‘欲得贤如梁伯鸾者。’鸿闻而娉之。女求作布衣、麻屦,织作筐缉绩之具。及嫁,始以装饰入门。七日而鸿不答。妻乃跪床下请曰:‘窃闻夫子高义,简斥数妇,妾亦偃蹇数夫矣。今而见择,敢不请罪。’鸿曰:‘吾欲裘褐之人,可与俱隐深山者尔。今乃衣绮缟,傅粉墨,岂鸿所愿哉?’妻曰:‘以观夫子之志耳。妾自有隐居之服。’乃更为椎髻,着布衣,操作而前。鸿大喜曰:‘此真梁鸿妻也。能奉我矣!’字之曰德曜,名孟光。居有顷,妻曰:‘常闻夫子欲隐居避患,今何为默默?无乃欲低头就之乎?’鸿曰:‘诺。’乃共入霸陵山中,以耕织为业,咏《诗》、《书》,弹琴以自娱。仰慕前世高士,而为四皓以来二十四人作颂。因东出关,过京师,作《五噫之歌》曰:‘陟彼北芒兮,噫!顾览帝京兮,噫!宫室崔嵬兮,噫!人之劬劳兮,噫!辽辽未央兮,噫!’肃宗闻而非之,求鸿不得。乃易姓运期,名耀,字侯光,与妻子居齐鲁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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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琰辨琴,王粲覆棋。
[注释]《蔡琰别传》曰:“琰,字文姬,蔡邕之女,年六岁,夜鼓琴,弦断,琰曰:‘第二弦。’邕故断一弦,而问之,琰曰:‘第四弦。’邕曰:‘偶得之矣。’琰曰:‘吴札观化,知兴亡之国;师旷吹律,识南风之不竞,由此观之,何足不知。’”(《艺文类聚》卷四四引)○   《三国志·魏书·王卫二刘傅传》:“王粲字仲宣,山阳高平人也。……献帝西迁,粲徙长安,左中郎将蔡邕见而奇之。时邕才学显著,贵重朝廷,常车骑填巷,宾客盈坐。闻粲在门,倒屣迎之。粲至,年既幼弱,容状短小,一坐尽惊。邕曰:‘此王公孙也,有异才,吾不如也。吾家书籍文章,尽当与之。’年十七,司徒辟,诏除黄门侍郎,以西京扰乱,皆不就。乃之荆州依刘表。表以粲貌寝而体弱通侻,不甚重也。……初,粲与人共行,读道边碑,人问曰:‘卿能闇诵乎?’曰:‘能。’因使背而诵之,不失一字。观人围棋,局坏,粲为覆之。棋者不信,以帊盖局,使更以他局为之。用相比校,不误一道。其强记默识如此。性善算,作算术,略尽其理。善属文,举笔便成,无所改定,时人常以为宿构;然正复精意覃思,亦不能加也。着诗、赋、论、议垂六十篇。建安二十一年,从征吴。二十二年春,道病卒,时年四十一。”

西门投巫,何谦焚祠。
[注释]《史记·滑稽列传》:“魏文侯时,西门豹为邺令。豹往到邺,会长老,问之民所疾苦。长老曰:‘苦为河伯娶妇,以故贫。’豹问其故,对曰:‘邺三老、廷掾常岁赋敛百姓,收取其钱得数百万,用其二三十万为河伯娶妇,与祝巫共分其余钱持归。当其时,巫行视小家女好者,云是当为河伯妇,即娉取。洗沐之,为治新缯绮縠衣,间居斋戒;为治斋宫河上,张缇绛帷,女居其中。为具牛酒饭食,十余日。共粉饰之,如嫁女床席,令女居其上,浮之河中。始浮,行数十里乃没。其人家有好女者,恐大巫祝为河伯取之,以故多持女远逃亡。以故城中益空无人,又困贫,所从来久远矣。民人俗语曰“即不为河伯娶妇,水来漂没,溺其人民”云。’西门豹曰:‘至为河伯娶妇时,原三老、巫祝、父老送女河上,幸来告语之,吾亦往送女。’皆曰:‘诺。’至其时,西门豹往会之河上。三老、官属、豪长者、里父老皆会,以人民往观之者三二千人。其巫,老女子也,已年七十。从弟子女十人所,皆衣缯单衣,立大巫后。西门豹曰:‘呼河伯妇来,视其好丑。’即将女出帷中,来至前。豹视之,顾谓三老、巫祝、父老曰:‘是女子不好,烦大巫妪为入报河伯,得更求好女,后日送之。’即使吏卒共抱大巫妪投之河中。有顷,曰:‘巫妪何久也?弟子趣之!’复以弟子一人投河中。有顷,曰:‘弟子何久也?复使一人趣之!’复投一弟子河中。凡投三弟子。西门豹曰:‘巫妪弟子是女子也,不能白事,烦三老为入白之。’复投三老河中。”○《晋书·谢玄传附》:“始从玄征伐者,何谦字恭子,东海人;戴逯字安丘,处士逵之弟,并骁果多权略。逵厉操东山,而逯以武勇显。谢安尝谓逯曰:‘卿兄弟志业何殊?’逯曰:‘下官不堪其忧,家兄不改其乐。’逯以军功封广信侯,位至大司农。”《晋书·载记·苻坚传上》:“玄进次石梁,与田洛攻盱眙,难、超出战,复败,退屯淮阴。玄遣将军何谦之、督护诸葛侃率舟师乘潮而上,焚淮桥,又与难等合战,谦之斩其将邵保,难、超退师淮北。”《四库全书总目提要·子部四五·类书一·蒙求集註二卷》:“凡其事未详,而旧注所说,莫知何据者,如赵孟疵面,子建八斗,苏章负笈,申屠断鞅,龙逢版出,何谦焚祠【麟按:旧注云:“《晋书》:何谦字恭子,东海人。从谢玄征伐,骁果多权略。谦不畏神祠,遇有灵庙,皆焚之。”不见于今本《晋书》。】之类,皆疑以传疑,亦不失详愼。”

孟尝还珠,刘昆反火。
[注释]《后汉书·循吏传》:“孟尝字伯周,会稽上虞上也。其先三世为郡吏,并伏节死难。尝少修操行,仕郡为户曹史。上虞有寡妇至孝养姑。姑年老寿终,夫女弟先怀嫌忌,乃诬妇厌苦供养,加鸩其母,列讼县庭。郡不加寻察,遂结竟其罪。尝先知枉状,备言之于太守,太守不为理。尝哀泣外门,因谢病去,妇竟冤死。自是郡中连旱二年,祷请无所获。后太守殷丹到官,访问其故,尝诣府具陈寡妇冤诬之事。因曰:‘昔东海孝妇,感天致旱,于公一言,甘泽时降。宜戮讼者,以谢冤魂,庶幽枉获申,时雨可期。’丹从之,即刑讼女而祭妇墓,天应澍雨,谷稼以登。尝后策孝廉,举茂才,拜徐令。州郡表其能,迁合浦太守。郡不产谷实,而海出珠宝,与交址比境,常通商贩,留籴粮食。先时宰守并多贪秽,诡人采求,不知纪极,珠遂渐徙于交址郡界。于是行旅不至,人物无资,贫者饿死于道。尝到官,革易前敝,求民病利。曾未逾岁,去珠复还,百姓皆反其业,商货流通,称为神明。” 谢承《后汉书》曰:“孟尝为合浦太守,郡境旧采珠,以易米食。先时二千石贪秽,使民采珠,积以自入,珠忽徙去,合浦无珠,饿死者盈路。孟尝行化,一年之间,去珠复还。”(《艺文类聚》卷八四)○《后汉书·儒林传》:“刘昆字桓公,陈留东昏人,梁孝王之胤也。少习容礼。平帝时,受《施氏易》于沛人戴宾。能弹雅琴,知清角之操。……建武五年,举孝廉,不行,遂逃,教授于江陵。光武闻之,即除为江陵令。时,县连年火灾,昆辄向火叩头,多能降雨止风。征拜议郎,稍迁侍中、弘农太守。”《陈留耆旧传》曰:“刘昆为江陵令,民有火灾,昆向火叩头,即霈然下雨。诏问:‘反风灭火,虎北渡河,何以致此?’昆曰:‘偶然。’帝曰:‘此长者之言也。’”(《艺文类聚》卷八十引)

姜肱共被,孔融让果。
[注释]《后汉书·姜肱传》:“姜肱字伯淮,彭城广戚人也。家世名族。肱与二弟仲海、季江,俱以孝行著闻。其友爱天至,常共卧起。及各娶妻,兄弟相恋,不能别寝,以系嗣当立,乃递往就室。”《续汉书》曰:“姜肱兄弟二人,皆以孝行著,与弟仲同被卧,慈亲相友,及长相爱,不能相离。”(《艺文类聚》卷二十一)○《后汉书·孔融传》:“孔融字文举,鲁国人,孔子二十世孙也。……融幼有异才。年十岁,随父诣京师。时,河南尹李膺以简重自居,不妄接士宾客,敕外自非当世名人及与通家,皆不得白。融欲观其人,故造膺门。语门者曰:‘我是李君通家子弟。’门者言之。膺请融,问曰:‘高明祖父尝与仆有恩旧乎?’融曰:‘然。先君孔子与君先人李老君同德比义,而相师友,则融与君累世通家。’众坐莫不叹息。太中大夫陈炜后至,坐中以告炜。炜曰:‘夫人小而聪了,大未必奇。’融应声曰:‘观君所言,将不早惠乎?’膺大笑曰:‘高明必为伟器。’……岁余,复拜太中大夫。必宽容少忌,好士,喜诱益后进。及退闲职,宾客日盈其门。常叹曰:‘坐上客恒满,尊中酒不空,吾无忧矣。’与蔡邕素善,邕卒后,有虎贲士貌类于邕,融每酒酣,引与同坐,曰:‘虽无老成人,且有典刑。’融闻人之善,若出诸己,言有可采,必演而成之,面告其短,而退称所长,荐达贤士,多所奖进,知而未言,以为己过,故海内英俊皆信服之。”《世说·言语》“孔文举年十岁,随父到洛”条刘注引《融别传》曰:“融四岁,与兄食梨,愿引小者。人问其故?答曰:‘小儿,法当取小者。’”《文士传》:“孔融年四岁,与诸兄食梨,辄取其小者。人问其故,答曰:‘小儿,法当取小者。’”(《艺文类聚》卷八十六)

端康相代,亮陟隔坐。
[注释]《三国志·魏书·荀彧荀攸贾诩传》:“唯严象为扬州,韦康为凉州,后败亡。”裴注曰:“康字符将,亦京兆人。孔融与康父端书曰:‘前日元将来,渊才亮茂,雅度弘毅,伟世之器也。昨日仲将又来,懿性贞实,文敏笃诚,保家之主也。不意双珠,近出老蚌,甚珍贵之。’端从凉州牧征为太仆,康代为凉州刺史,时人荣之。后为马超所围,坚守历时,救军不至,遂为超所杀。”《三辅决录》:“韦康代父为凉州刺史,父出止传舍,康入官宇,时人荣之。”(《太平御览》卷二五五引。麟按:康父端,为凉州牧,曾为马超父腾解纷。)○《三国志·吴书·三嗣主传》孙皓传裴注引《吴录》曰:“(纪)陟字子上,丹杨人。初为中书郎,孙峻使诘南阳王和,令其引分。陟密使令正辞自理,峻怒。陟惧,闭门不出。孙休时,父亮为尚书令,而陟为中书令,每朝会,诏以屏风隔其座。出为豫章太守。”

赵伦鹠怪,梁孝牛祸。
[注释]《晋书·赵王伦传》:“赵王(司马)伦,字子彝,宣帝第九子也,母曰柏夫人。魏嘉平初,封安乐亭侯。五等建,改封东安子,拜谏议大夫。武帝受禅,封琅邪郡王。……伦亲祠太庙,还,遇大风,飘折麾盖。孙秀既立非常之事,伦敬重焉。秀住文帝为相国时所居内府,事无巨细,必谘而后行。伦之诏令,秀辄改革,有所与夺,自书青纸为诏,或朝行夕改者数四,百官转易如流矣。时有雉入殿中,自太极东阶上殿,驱之,更飞西钟下,有顷,飞去。又伦于殿上得异鸟,问皆不知名,累日向夕,宫西有素衣小儿言是服刘鸟。伦使录小儿并鸟闭置牢室,明旦开视,户如故,并失人鸟所在。伦目上有瘤,时以为妖焉。”○《汉书·梁孝王武传》:“梁孝王(刘)武以孝文二年与太原王参、梁王揖同日立。武为代王,四年徙为淮阳王,十二年徙梁,自初王通历已十一年矣。……三十五年冬,复入朝。上疏欲留,上弗许。归国,意忽忽不乐。北猎梁山,有献牛,足上出背上,孝王恶之。六月中,病热,六日薨。孝王慈孝,每闻太后病,口不能食,常欲留长安侍太后。太后亦爱之。及闻孝王死,窦太后泣极哀,不食,曰:‘帝果杀吾子!’帝哀惧,不知所为。与长公主计之,乃分梁为五国,尽立孝王男五人为王,女五人皆令食汤沐邑。奏之太后,太后乃说,为帝壹餐。孝王未死时,财以巨万计,不可胜数。及死,藏府余黄金尚四十余万斤,他财物称是。”

桓典避马,王尊叱驭。
[注释]《后汉书·桓荣传附》:“(桓)典字公雅,复传其家业,以《尚书》教授颍川,门徒数百人。举孝廉为郎。居无几,会国相王吉以罪被诛,故人亲戚莫敢至者。典独弃官收敛归葬,服丧三年,负土成坟,为立祠堂,尽礼而去。辟司徒袁隗府,举高第,拜侍御史。是时,宦官秉权,典执政无所回避。常乘骢马,京师畏惮,为之语曰:‘行行且止,避骢马御史。’及黄巾贼起荥阳,典奉使督军。贼破,还,以牾宦官赏不行。在御史七年不调,后出为郎。”《东观汉记》:“桓典为御史,是时宦者执政,典无所回避,常乘骢马。京师畏惮,为之语曰:‘行行且止,避骢马御史。’”○《汉书·王尊传》:“王尊字子赣,涿郡高阳人也。少孤,归诸父,使牧羊泽中。尊窃学问,能史书。年十三,求为狱小吏。数岁,给事太守府,问诏书行事,尊无不对。太守奇之,除补书佐,署守属监狱。久之,尊称病去,事师郡文学官,治《尚书》、《论语》,略通大义。复召署守属治狱,为郡决曹史。数岁,以令举幽州刺史从事。而太守察尊廉,补辽西盐官长。数上书言便言事,事下丞相、御史。……先是。琅邪王阳为益州刺史,行部至邛郲九折阪,叹曰:‘奉先人遗体,奈何数乘此险!’后以病去。及尊为刺史,至其阪,问吏曰:‘此非王阳所畏道耶?’吏对曰:‘是。’尊叱其驭曰:‘驱之!王阳为孝子,王尊为忠臣。’尊居部二岁,怀来徼外,蛮夷归附其威信。博士郑宽中使行风俗,举奏尊治状,迁为东平相。”

晁错峭直,赵禹廉倨。
[注释]《汉书·鼌错传》:“鼌错,颍川人也。学申、商刑名于轵张恢生所,与雒阳宋孟及刘带同师。以文学为太常掌故。错为人峭直刻深。孝文时,天下亡治《尚书》者,独闻齐有伏生,故秦博士,治《尚书》,年九十余,老不可征。乃诏太常,使人受之。太常遣错受《尚书》伏生所,还,因上书称说。诏以为太子舍人,门大夫,迁博士。又上书言:‘人主所以尊显功名扬于万世之后者,以知术数也。故人主知所以临制臣下而治其众,则群臣畏服矣;知所以听言受事,则不欺蔽矣;知所以安利万民,则海内必从矣;知所以忠孝事上,则臣子之行备矣:此四者,臣窃为皇太子急之。人臣之议或曰皇太子亡以知事为也,臣之愚,诚以为不然。窃观上世之君,不能奉其宗庙而劫杀于其臣者,皆不知术数者也。皇太子所读书多矣,而未深知术数者,不问书说也。夫多诵而不知其说,所谓劳苦而不为功。臣窃观皇太子材智高奇,驭射技艺过人绝远,然于术数未有所守者,以陛下为心也。窃愿陛下幸择圣人之术可用今世者,以赐皇太子,因时使太子陈明于前。唯陛下裁察。’上善之,于是拜错为太子家令。以其辩得幸太子,太子家号曰‘智囊’。”(《史记》略同)○《汉书·酷吏传》:“(赵)禹为人廉裾(倨),为吏以来,舍无食客。公卿相造请,禹终不行报谢,务在绝知友宾客之请,孤立行一意而已。见法辄取,亦不复案求官属阴罪。尝中废,已为廷尉。始条侯以禹贼深,及禹为少府九卿,酷急。至晚节,事益多。吏务为严峻,而禹治加缓,名为平。王温舒等后起,治峻禹。禹以老,徙为燕相,数岁,悖乱有罪,免归。后十余年,以寿卒于家。”

亮遗巾帼,备失匕箸。
[注释]《晋书·宣帝纪》:“宣皇帝讳懿,字仲达,河内温县孝敬里人,姓司马氏。会有长星坠亮之垒,帝知其必败,遣奇兵掎亮之后,斩五百余级,获生口千余,降者六百余人。时朝廷以亮侨军远寇,利在急战,每命帝持重,以候其变。(诸葛)亮数挑战,帝不出,因遗帝巾帼妇人之饰。帝怒,表请决战,天子不许,乃遣骨鲠臣卫尉辛毗杖节为军师以制之。后亮复来挑战,帝将出兵以应之,毗杖节立军门,帝乃止。”○《三国志·蜀书·先主传》:“先主姓刘,讳备,字玄德,涿郡涿县人,汉景帝子中山靖王胜之后也。……先主少孤,与母贩履织席为业。舍东南角篱上有桑树生高五丈余,遥望见童童如小车盖,往来者皆怪此树非凡,或谓当出贵人。……先主未出时,献帝舅车骑将军董承辞受帝衣带中密诏,当诛曹公。先主未发。是时曹公从容谓先主曰:‘今天下英雄,唯使君与操耳。本初之徒,不足数也。’先主方食,失匕箸。”裴注引《华阳国志》云:“于时正当雷震,备因谓操曰:‘圣人云“迅雷风烈必变”,良有以也。一震之威,乃可至于此也!’”

张翰适意,陶潜归去。
[注释]《晋书·文苑传》:“张翰,字季鹰,吴郡吴人也。父俨,吴大鸿胪。翰有清才,善属文,而纵任不拘,时人号为‘江东步兵’。会稽贺循赴命入洛,经吴阊门,于船中弹琴。翰初不相识,乃就循言谭,便大相钦悦。问循,知其入洛,翰曰:‘吾亦有事北京。’便同载即去,而不告家人。齐王冏辟为大司马东曹掾。冏时执权,翰谓同郡顾荣曰:‘天下纷纷,祸难未已。夫有四海之名者,求退良难。吾本山林间人,无望于时。子善以明防前,以智虑后。’荣执其手,怆然曰:‘吾亦与子采南山蕨,饮三江水耳。’翰因见秋风起,乃思吴中菰菜、莼羹、鲈鱼脍,曰:‘人生贵得适志,何能羁宦数千里以要名爵乎!’遂命驾而归。”(亦见《世说·识鉴》)○陶渊明《归去来兮辞·序》:“余家贫,耕植不足以自给;幼稚盈室,瓶无储粟,生生所资,未见其术。亲故多劝余为长吏,脱然有怀,求之靡途。会有四方之事,诸侯以惠爱为德,家叔以余贫苦,遂见用于小邑。于时风波未静,心惮远役,彭泽去家百里,公田之利,足以为酒,故便求之。及少日,眷然有归欤之情,何则?质性自然,非矫厉所得;饥冻虽切,违己交病。尝从人事,皆口腹自役,于是怅然慷慨,深愧平生之志。犹望一稔,当敛裳宵逝。寻程氏妹丧于武昌,情在骏奔,自免去职。仲秋至冬,在官八十余日。因事顺心,命篇曰《归去来兮》。乙巳岁十一月也。”

魏储南馆,汉相东阁。
[注释] 魏文帝曹丕《与吴质书》:“季重无恙,涂路虽局,官守有限,原言之怀,良不可任。足下所治僻左,书问致简,益用增劳。每念昔日南皮之游,诚不可忘,既妙思六经,逍遥百氏,弹琴间设,终以博弈,高谈娱心,哀筝顺耳,驰骋北场,旅食南馆,浮甘瓜于清泉,沉朱李于寒水,白日既匿,继以朗月,同乘共载,以游后园,舆轮徐动,宾从无声,清风夜起,悲笳微吟,乐往哀来,怆然伤怀。余顾而言,斯乐难常,足下之徒,咸以为然,今果分别,各在一方。元瑜长逝,化为异物,每一念至,何时可言?方今蕤宾纪时,景风扇物,天意和暖,众果具繁,时驾而遨,北遵河曲,从者鸣笳以启路,文学讬于后车,节同时异,物是人非,我劳如何。”(麟按:文帝为王储,故称)○《汉书·公孙弘传》:“公孙弘,菑川薛人也。少时为狱吏,有罪,免。家贫,牧豕海上。年四十余,乃学《春秋》杂说。……时,上方兴功业,娄举贤良。弘自见为举首,起徒步,数年至宰相封侯,于是起客馆,开东阁以延贤人,与参谋议。弘身食一肉,脱粟饭,故人宾客仰衣食,奉禄皆以给之,家无所余。然其性意忌,外宽内深。诸常与弘有隙,无近远,虽阳与善,后竟报其过。杀主父偃,徙董仲舒胶西,皆弘力也。”

楚元置醴,陈蕃下榻。
[注释]《汉书·楚元王交传》:“楚元王(刘)交字游,高祖同父少弟也。好书,多材艺。少时尝与鲁穆生、白生、申公俱受《诗》于浮丘伯。伯者,孙卿门人也。及秦焚书,各别去。……初,元王敬礼申公等,穆生不耆酒,元王每置酒,常为穆生设醴。及王戊即位,常设,后忘设焉。穆生退曰:‘可以逝矣!醴酒不设,王之意怠,不去,焚人将钳我于市。’称疾卧。申公、白生强起之曰:‘独不念先王之德与?今王一旦失小礼,何足至此!’穆生曰:‘《易》称“知几其神乎”!几者动之微,吉凶之先见者也。君子见几而作,不俟终日。先王之所以礼吾三人者,为道之存故也;今而忽之,是忘道也。忘道之人,胡可与久处!岂为区区之礼哉?’遂谢病去。申公、白生独留。”○《后汉书·徐稺传》:“徐稺字孺子,豫章南昌人也。家贫,常自耕稼,非其力不食。恭俭义让,所居服其德。屡辟公府,不起。时陈蕃为太守,以礼请署功曹,稺不免之,既谒而退。蕃在郡不接宾客,惟稺来特设一榻,去则县之。后举有道,家拜太原太守,皆不就。”(麟按:《后汉书·陈蕃传》:“陈蕃字仲举,汝南平舆人也。祖河东太守。蕃年十岁,尝闲处一室,而庭宇芜秽。父友同郡薛勤来候之,谓蕃曰:‘孺子何不洒扫以待宾客?’蕃曰:‘大丈夫处世,当扫除天下,安事一室乎!’勤知其有清世志,甚奇之。”王子安所谓“徐孺下陈蕃之榻”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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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利泉涌,王霸冰合。
[注释]《后汉书·耿弇传附》:“(耿)恭字伯宗,国弟广之子也。少孤。慷慨多大略,有将帅才。永平十七年冬,骑都尉刘张出击车师,请恭为司马,与奉车都尉窦固及从弟驸马都尉秉破降之。始置西域都护、戊己校尉,乃以恭为戊己校尉,屯后王部金蒲城,谒者关宠为戊己校尉,屯前王柳中城,屯各置数百人。恭至部,移檄乌孙,示汉威德,大昆弥以下皆欢喜,遣使献名马,及奉宣帝时所赐公主博具,愿遣子入侍。恭乃发使赍金帛,迎其侍子。明年三月,北单于遣左鹿蠡王二万骑击车师。恭遣司马将兵三百人救之,道逢匈奴骑多,皆为所殁。匈奴遂破杀后王安得,而攻金蒲城。恭乘城搏战,以毒药傅矢。传语匈奴曰:‘汉家箭神,其中疮者必有异。’因发强弩射之。虏中矢者,视创皆沸,遂大惊。会天暴风雨,随雨击之,杀伤甚众。匈奴震怖,相谓曰:‘汉兵神,真可畏也!’遂解去。恭以疏勒城傍有涧水可固,五月,乃引兵据之。七月,匈奴复来攻恭,恭募先登数千人直驰之,胡骑散走,匈奴遂于城下拥绝涧水。恭于城中穿井十五丈不得水,吏士渴乏,笮马粪汁而饮之。恭仰叹曰:‘闻昔贰师将军拔佩刀剌山,飞泉涌出;今汉德神明,岂有穷哉。’乃整衣服向井再拜,为吏士祷。有顷,水泉奔出,众皆称万岁。乃令吏士扬水以示虏。虏出不意,以为神明,遂引去。”(麟按:《汉书·张骞李广利传》:“李广利,女弟李夫人有宠于上,产昌邑哀王。太初元年,以广利为贰师将军,发属国六千骑及郡国恶少年数万人以往,期至贰师城取善马,故号‘贰师将军’。”《史记·大宛传》、《汉书·李广利传》并不载其事)○《后汉书·王霸传》:“王霸字符伯,颍川颍阳人也。世好文法,父为郡决曹掾,霸亦少为狱吏。常慷慨不乐吏职,其父奇之,遣西学长安。汉兵起,光武过颍阳,霸率宾客上谒,曰:‘将军兴义兵,窃不自知量,贪慕威德,愿充行伍。’光武曰:‘梦想贤士,共成功业,岂有二哉!’遂从击破王寻、王邑于昆阳,还休乡里。……及至滹沱河,候吏还白河水流澌,无船,不可济。官属大惧。光武令霸往视之。霸恐惊众,欲且前,阻水,还即跪曰:‘冰坚可度。’官属皆喜。光武笑曰:‘候吏果妄语也。’遂前。比至河,河冰亦合,乃令霸护度,未毕数骑而冰解。光武谓霸曰:‘安吾众得济免者,卿之力也。’霸谢曰:‘此明公至德,神灵之佑,虽武王白鱼之应,无以加此。’光武谓官属曰:‘王霸权以济事,殆天瑞也。’以为军正,爵关内侯。既至信都,发兵攻拔邯郸。霸追斩王郎,得其玺绶。封王乡侯。”

孔融坐满,郑崇门杂。
[注释]《后汉书·孔融传》:“孔融字文举,鲁国人,孔子二十世孙也。……岁余,复拜太中大夫。必宽容少忌,好士,喜诱益后进。及退闲职,宾客日盈其门。常叹曰:‘坐上客恒满,尊中酒不空,吾无忧矣。’”○《汉书·郑崇传》:“郑崇字子游,本高密大族,世与王家相嫁娶。祖父以訾徙平陵。父宾明法令,为御史,事贡公,名公直。崇少为郡文学史,至丞相大车属。弟立与高武侯傅喜同门学,相友善。喜为大司马,荐崇,哀帝擢为尚书仆射。数求见谏争,上初纳用之。每见曳革履,上笑曰:‘我识郑尚书履声。’……崇又以董贤贵宠过度谏,由是重得罪。数以职事见责,发疾颈痈,欲乞骸骨,不敢。尚书令赵昌佞谄,素害崇,知其见疏,因奏崇与宗族通,疑有奸,请治。上责崇曰:‘君门如市人,何以欲禁切主上?’崇对曰:‘臣门如市,臣心如水,愿得考覆。’上怒,下崇狱,穷治,死狱中。”(麟按:郑崇门庭若市,故曰杂)

张堪折辕,周镇漏船。
[注释]《后汉书·张堪传》:“张堪字君游,南阳宛人也,为郡族姓。堪早孤。让先父余财数百万与兄子。年十六,受业长安,志美行厉,诸儒号曰“圣童”。…… 帝尝召见诸郡计吏,问其风土及前后守令能否。蜀郡计掾樊显进曰:‘渔洋太守张堪昔在蜀,其仁以惠下,威能讨奸。前公孙述破时,珍宝山积,卷握之物,足富十世,而堪去职之日,乘折辕车,布被囊而已。’帝闻,良久叹息,拜显为鱼复长。方征堪,会病卒,帝深悼惜之,下诏褒扬,赐帛百匹。”○《世说·德行》:“周镇罢临川郡还都,未及上,住泊青溪渚。王丞相往看之。时夏月,暴雨卒至,舫至狭小,而又大漏,殆无复坐处。王曰:‘胡威之清,何以过此?’即启用为吴兴郡。”刘注引《永嘉流人名》曰:“镇字康时,陈留尉氏人也。祖父和,故安令。父震,司空长史。”又引《中兴书》曰:“镇清约寡欲,所在有异绩。”

郭伋竹马,刘宽蒲鞭。
[注释]《后汉书·郭伋传》:“郭伋字细侯,扶风茂陵人也。高祖父解,武帝时以任侠闻。父梵,为蜀郡太守。伋少有志行,哀、平间辟大司空府,三迁为渔阳都尉。王莽时为上谷大尹,迁并州牧。……始至行部,到西河美稷,有童儿数百,各骑竹马,道次迎拜。伋问:‘儿曹何自远来?’对曰:‘闻使君到,喜,故来奉迎。’伋辞谢之。及事讫,诸儿复送至郭外,问:‘使君何日当还?’伋谓别驾从事,计日告之。行部既还,先期一日,伋为违信于诸儿,遂止于野亭,须期乃入。”司马彪《续汉书》曰:“郭伋拜并州刺史,行部至西河美稷,百小儿各骑竹马,迎伋拜。伋问曰:儿何自远来,对曰:闻使君到喜,故来迎,伋曰:‘苦诸儿。’复送到郭外,问:‘使君何日当还’。伋谓从事,计日告之。行部还,入美稷先期一日,伋念负诸儿,即止野亭,须期乃往。”○《后汉书·刘宽传》:“刘宽字文饶,弘农华阴人也。父崎,顺帝时为司徒。宽尝行,有人失牛者,乃就宽车中认之。宽无所言,下驾步归。有顷,认者得牛而送还,叩头谢曰:‘惭负长者,随所刑罪。’宽曰:‘物有相类,事容脱误,幸劳见归,何为谢之?’州里服其不校。桓帝时,大将军辟,五迁司徒长史。时、京师地震,特见询问。再迁,出为东海相。延熹八年,征拜尚书令,迁南阳太守。典历三郡,温仁多恕,虽在仓卒,未尝疾言遽色。常以为‘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吏人有过,但用蒲鞭罚之,示辱而已,终不加苦。事有功善,推之自下。灾异或见,引躬克责。每行县止息亭传,辄引学官祭酒及处士诸生执经对讲。见父老慰以农里之言,少年勉以孝悌之训。人感德兴行,日有所化。”

许史侯盛,韦平相延。
[注释]《汉书·盖宽饶传》:“盖宽饶字次公,魏郡人也。明经为郡文学,以孝廉为郎。举方正,对策高第,迁谏大夫,行郎中户将事。劾奏卫将军张安世子侍中阳都侯彭祖不下殿门,并连及安世居位无补。彭祖时实下门,宽饶坐举奏大臣非是,左迁为卫司马。……时,执金吾议,以为宽饶指意欲求禅,大逆不道。谏大夫郑昌愍伤宽饶忠直忧国,以言事不当意而为文吏所诋挫,上书颂宽饶曰:‘臣闻山有猛兽,藜藿为之不采;国有忠臣,奸邪为之不起。司隶校尉宽饶居不求安,食不球饱,进有忧国之心,退有死节之义,上无许、史之属,下无金、张之托,职在司察,直道而行,多仇少与,上书陈国事,有司劾以大辟,臣幸得从大夫之后,官以谏为名,不敢不言。’上不听,遂下宽饶吏。宽饶引佩刀自刭北阙下,众莫不怜之。”(麟按:“许”指孝宣许皇后,元帝母也。父广汉封为平恩侯,广汉两弟,舜为博望侯,延寿为乐成侯。“史”指卫太子史良娣,宣帝祖母也。太子有妃,有良娣,有孺子,妻、妾凡三等,子皆称皇孙。史良娣家本鲁国,有母贞君、史恭。以元鼎四年人为良娣,生男进,号史皇孙。均见《汉书·外戚传》。许史皆世为侯王,如许广汉、史恭、史高之属,故以喻指裙带关系)○《汉书·平当传》:“平当字子思,祖父以訾百万,自下邑徙平陵。当少为大行治礼丞,功次补大鸿胪文学,察廉为顺阳长、栒邑令,以明经为博士,公卿荐当论议通明,给事中。每有灾异,当辄傅经术,言得失。文雅虽不能及萧望之、匡衡,然指意略同。……哀帝即位,征当为光禄大夫、诸吏、散骑,复为光禄勋、御史大夫,至丞相。以冬月,赐爵关内侯。明年春,上使使者召,欲封当。当病笃,不应召。室家或谓当:‘不可强起受侯印为子孙耶?’当曰:‘吾居大位,已负素餐之责矣,起受侯印,还卧而死,死有余罪。今不起者,所以为子孙也。’遂上书乞骸骨。上报曰:‘朕选于众,以君为相,视事日寡,辅政未久,阴阳不调,冬无大雪,旱气为灾,朕之不德,何必君罪?君何疑而上书乞骸骨,归关内侯爵邑?使尚书令谭赐君养牛一,上尊酒十石。君其勉致医药以自持。’后月余,卒。子晏以明经历位大司徒,封防乡侯。汉兴,唯韦、平父子至宰相。”(麟按:指韦贤、韦玄成及平当父子也)《汉书·韦贤传》:“韦贤字长孺,鲁国邹人也。其先韦孟,家本彭城,为楚元王傅,傅子夷王及孙王戊。戊荒淫不遵道,孟作诗风谏。……时,贤七十余,为相五岁,地节三年以老病乞骸骨,赐黄金百斤,罢归,加赐第一区。丞相致仕自贤始。年八十二薨,谥曰节侯。贤四子:长子方山为高寝令,早终;次子弘,至东海太守;次子舜,留鲁守坟墓;少子玄成,复以明经历位至丞相。故邹鲁谚曰:‘遗子黄金满籝,不如一经。’玄成字少翁,以父任为郎,常侍骑。少好学,修父业,尤谦逊下士。出遇知识步行,辄下从者,与载送之,以为常。其接人,贫贱者益加敬,繇是名誉日广。以明经擢为谏大夫,迁大河都尉。……及元帝即位,以玄成为少府,迁太子太傅,至御史大夫。永光中,代于定国为丞相。贬黜十年之间,遂继父相位,封侯故国,荣当世焉。”(参见《史记·张丞相列传》)

雍伯种玉,黄寻飞钱。
[注释]《搜神记》:“杨公伯雍,雒阳县人也。本以侩卖为业。性笃孝,父母亡,葬无终山,遂家焉。山高八十里,上无水,公汲水,作义浆于阪头,行者皆饮之。三年.有一人就饮,以一斗石子与之,使至高平好地有石处种之,云‘玉当生其中。‘杨公未娶,又语云:‘汝后当得好妇。’言毕不见。乃种其石,数岁,时时往视,见玉子生石上,人莫知也。有徐氏者,右北平著姓,女甚有行,时人求,多不许。公乃试求徐氏,徐氏笑以为狂,因戏云:‘得白璧一双来,当听为婚。’公至所种玉处,得白璧五双以聘。徐氏大惊,遂以女妻公。天子闻而异之,拜为大夫。乃于种玉处四角作大石柱,各一丈,中央一顷地,名曰‘玉田’。”(《艺文类聚》卷八三引作“羊公雍伯”,文字小异。汪绍楹据《阳氏谱叙》,以为当作“阳”)○《太平广记》卷三百六十:“后魏宣武帝景明年中,海陵人黄寻,先居家单贫,忽风雨飞钱于其家,后巨富,钱至数万,其年被诛。”(出《五行记》)

王允千里,黄宪万顷。
[注释]《后汉书·王允传》:“王允字子师,太原祁人也。世仕州郡为冠盖。同郡郭林宗尝见允而奇之,曰:‘王生一日千里,王佐才也。’遂与定交。”○《后汉书·黄宪传》:“黄宪字叔度,汝南慎阳人也。世贫贱,父为牛医。颍川荀淑至慎阳,遇宪于逆族,时年十四,淑竦然异之,揖与语,移日不能去。谓宪曰:‘子,吾之师表也。’既而前至袁阆所,未及劳问,逆曰:‘子国有颜子,宁识之乎?’阆曰:‘见吾叔度邪?’是时,同郡戴良才高倨傲,而见宪未尝不正容,及归,罔然若有失也。其母问曰:‘汝复从牛医儿来邪?’对曰:‘良不见叔度,不自以为不及;既睹其人,则瞻之在前,忽焉在后,固难得而测矣。’同郡陈蕃、周举常相谓曰:‘明旦之间不见黄生,则鄙吝之萌复存乎心。’及蕃为三公,临朝叹曰:‘叔度若在,吾不敢先佩印绶矣。’太守王龚在郡,礼进贤达,多所降致,卒不能屈宪。郭林宗少游汝南,先过袁阆,不宿而退,进往从宪,累日方还。或以问林宗。林宗曰:‘奉高之器,譬诸氿滥,虽清而易挹;叔度汪汪若千(万)顷陂,澄之不清,淆之不浊,不可量也。’”(亦说见《世说·德行》)

虞騑才望,戴渊锋颖。
[注释]《晋书·虞潭传附》:“騑字思行,潭之兄子也。虽机干不及于潭,然而素行过之。与谯国桓彝俱为吏部郎,情好甚笃。彝遣温拜騑,騑使子谷拜彝。历吴兴太守、金紫光禄大夫。王导尝谓虞騑曰:‘孔愉有公才而无公望,丁潭有公望而无公才,兼之者,其在卿乎!‘官未达而丧,时人惜之。”○《世说·自新》:“戴渊少时游侠,不治行检。尝在江、淮间攻掠商旅。陆机赴假还洛,辎重甚盛。渊使少年掠劫,渊在岸上,据胡床指麾左右,皆得其宜。渊既神姿峰颍,虽处鄙事,神气犹异。机于船屋上遥谓之曰:‘卿才如此,亦复作劫邪?’渊便泣涕,投剑归机,辞厉非常。机弥重之,定交,作笔荐焉。过江,仕至征西将军。”《晋书·戴若思传》:“戴若思,广陵人也,名犯高祖庙讳【麟按:此语为史官所加,盖若思名“渊”,凡李渊讳也】。祖烈,吴左将军。父昌,会稽太守。若思有风仪,性闲爽,少好游侠,不拘操行。遇陆机赴洛,船装甚盛,遂与其徒掠之。若思登岸,据胡床,指麾同旅,皆得其宜。机察见之,知非常人,在舫屋上遥谓之曰:‘卿才器如此,乃复作劫邪!’若思感悟,因流涕,投剑就之。机与言,深加赏异,遂与定交焉。……时同郡人潘京素有理鉴,名知人,其父遣若思就京与语,既而称若思有公辅之才。……(王)敦参军吕猗昔为台郎,有刀笔才,性尤奸谄,若思为尚书,恶其为人,猗亦深憾焉。至是,乃说敦曰:‘周顗、戴若思皆有高名,足以惑众,近者之言曾无愧色。公若不除,恐有再举之患,为将来之忧耳。’敦以为然,又素忌之,俄而遣邓岳、缪坦收若思而害之。若思素有重望,四海之士莫不痛惜焉。”

史鱼黜殡,子囊城郢。
[注释]《孔子家语·困誓》:“卫蘧伯玉贤,而灵公不用;弥子瑕不肖,反任之,史鱼骤谏而不从。史鱼病将卒,命其子曰:‘吾在卫朝,不能进蘧伯玉、退弥子瑕,是吾为臣不能正君也。生而不能正君,则死无以成礼。我死,汝置尸牖下,于我毕矣。’其子从之。灵公吊焉,怪而问焉。其子以其父之言告公。公愕然失容,曰:‘是寡人之过也。’于是命殡于客位,进蘧伯玉而用之,退弥子瑕而远之。孔子闻之,曰:‘古之烈谏之者,死则已矣,未有若史鱼死而尸谏,忠感其君者也,不可谓直乎?’”○《左·襄公十四年传》:“楚子囊还自伐吴,卒。将死,遗言谓子庚曰:‘必城郢。’君子谓子囊忠,君薨不忘增其名,将死不忘卫社稷,可不谓忠乎?忠,民之望也。”

戴封积薪,耿恭拜井。
[注释]《后汉书·独行传》:“戴封字平仲,济北刚人也。年十五,诣太学,师事鄮令东海申君。申君卒,送丧到东海,道当经其家。父母以封当还,豫为娶妻。封暂过拜亲,不宿而去。还京师卒业。时同学石敬平温病卒,封养视殡敛,以所赍粮市小棺,送丧到家。家更敛,见敬平行时书物皆在棺中,乃大异之。封后遇贼,财物悉被略夺,唯余缣七匹,贼不知处,封乃追以与之,曰:‘知诸君乏,故送相遗。’贼惊曰:‘此贤人也。’尽还其器物。后举孝廉,光禄主事,遭伯父丧去官。诏书求贤良方正直言之士、有至行能消灾伏异者,公卿郡守各举一人。郡及大司农俱举封。公交车征,陛见,对策第一,擢拜议郎。迁西华令。时汝、颍有蝗灾,独不入西华界。时督邮行县,蝗忽大至。督邮其日即去,蝗亦顿除,一境奇之。其年大旱,封祷请无获,乃积薪坐其上以自焚。火起而大雨暴至,于是远近叹服。”○《后汉书·耿弇传》:“恭字伯宗,国弟广之子也。少孤。慷慨多大略,有将帅才。……恭以疏勒城傍有涧水可固,五月,乃引兵据之。七月,匈奴复来攻恭,恭募先登数千人直驰之,胡骑散走,匈奴遂于城下拥绝涧水。恭于城中穿井十五丈不得水,吏士渴乏,笮马粪汁而饮之。恭仰叹曰:‘闻昔贰师将军拔佩刀剌山,飞泉涌出;今汉德神明,岂有穷哉。’乃整衣服向井再拜,为吏士祷。有顷,水泉奔出,众皆称万岁。乃令吏士扬水以示虏。虏出不意,以为神明,遂引去。”

汲黯开仓,冯驩折券。
[注释]《史记·汲郑列传》:“汲黯字长孺,濮阳人也。其先有宠于古之卫君。至黯七世,世为卿大夫。黯以父任,孝景时为太子洗马,以庄见惮。孝景帝崩,太子即位,黯为谒者。东越相攻,上使黯往视之。不至,至吴而还,报曰:‘越人相攻,固其俗然,不足以辱天子之使。’河内失火,延烧千余家,上使黯往视之。还报曰:‘家人失火,屋比延烧,不足忧也。臣过河南,河南贫人伤水旱万余家,或父子相食,臣谨以便宜,持节发河南仓粟以振贫民。臣请归节,伏矫制之罪。’上贤而释之,迁为荥阳令。黯耻为令,病归田里。上闻,乃召拜为中大夫。以数切谏,不得久留内,迁为东海太守。”○《史记·孟尝君列传》:“初,冯驩闻孟尝君好客,蹑蹻而见之。孟尝君曰;‘先生远辱,何以教文也?’冯驩曰:‘闻君好士,以贫身归于君。’孟尝君置传舍十日,孟尝君问传舍长曰:‘客何所为?’答曰:‘冯先生甚贫,犹有一剑耳,又蒯缑。弹其剑而歌曰“长铗归来乎,食无鱼”。’孟尝君迁之幸舍,食有鱼矣。五日,又问传舍长。答曰:‘客复弹剑而歌曰“长铗归来乎,出无舆”。’孟尝君迁之代舍,出入乘舆车矣。五日,孟尝君复问传舍长。舍长答曰:‘先生又尝弹剑而歌曰“长铗归来乎,无以为家”。’孟尝君不悦。……至薛,召取孟尝君钱者皆会,得息钱十万。乃多酿酒,买肥牛,召诸取钱者,能与息者皆来,不能与息者亦来,皆持取钱之券书合之。齐为会,日杀牛置酒。酒酣,乃持券如前合之,能与息者,与为期;贫不能与息者,取其券而烧之。曰:‘孟尝君所以贷钱者,为民之无者以为本业也;所以求息者,为无以奉客也。今富给者以要期,贫穷者燔券书以捐之。诸君强饮食。有君如此,岂可负哉!’坐者皆起,再拜。”(麟按:“驩”多作“谖”)

齐景驷千,何曾食万。
[注释]《论语·季氏》:“齐景公有马千驷,死之日,民无德而称焉;伯夷、叔齐饿于首阳之下,民到于今称之。其斯之谓与?”○《晋书·何曾传》:“何曾,字颖考,陈国阳夏人也。父夔,魏太仆、阳武亭侯。曾少袭爵,好学博闻,与同郡袁侃齐名。魏明帝初为平原侯,曾为文学。及即位,累迁散骑侍郎、汲郡典农中郎将、给事黄门侍郎。……然性奢豪,务在华侈。帷帐车服,穷极绮丽,厨膳滋味,过于王者。每燕见,不食太官所设,帝辄命取其食。蒸饼上不坼作十字不食。食日万钱,犹曰无下箸处。人以小纸为书者,敕记室勿报。刘毅等数劾奏曾侈忲无度,帝以其重臣,一无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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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荣锡炙,田文比饭。
[注释]《晋书·顾荣传》:“顾荣,字彦先,吴国吴人也,为南土著姓。祖雍,吴丞相。父穆,宜都太守。荣机神朗悟,弱冠仕吴,为黄门侍郎、太子辅义都尉。吴平,与陆机兄弟同入洛,时人号为‘三俊’。例拜为郎中,历尚书郎、太子中舍人、廷尉正。恒纵酒酣畅,谓友人张翰曰:‘惟酒可以忘忧,但无如作病何耳。’会赵王伦诛淮南王允,收允僚属付廷尉,皆欲诛之,荣平心处当,多所全宥。及伦篡位,伦子虔为大将军,以荣为长史。初,荣与同僚宴饮,见执炙者貌状不凡,有欲炙之色,荣割炙啖之。坐者问其故,荣曰:‘岂有终日执之而不知其味!’及伦败,荣被执,将诛,而执炙者为督率,遂救之,得免。”(按:“锡”即赏赐之意)○《史记·孟尝君列传》:“孟尝君名文,姓田氏。文之父曰靖郭君田婴。田婴者,齐威王少子而齐宣王庶弟也。……孟尝君曾待客夜食,有一人蔽火光。客怒,以饭不等,辍食辞去。孟尝君起,自持其饭比之。客惭,自刭。士以此多归孟尝君。孟尝君客无所择,皆善遇之。人人各自以为孟尝君亲己。”

稚珪蛙鸣,彦伦鹤怨。
[注释]《南齐书·孔稚珪传》:“孔稚珪,字德璋,会稽山阴人也。……稚珪风韵清疏,好文咏,饮酒七八斗。与外兄张融情趣相得,又与琅邪王思远、庐江何点、点弟胤并款交。不乐世务,居宅盛营山水,凭几独酌,傍无杂事。门庭之内,草莱不剪,中有蛙鸣,或问之曰:‘欲为陈蕃乎?’稚珪笑曰:‘我以此当两部鼓吹,何必期效仲举。’”○孔稚珪《北山移文》:“世有周子,隽俗之士。既文既博,亦玄亦史。然而学遁东鲁,习隐南郭。偶吹草堂,滥巾北岳。诱我松桂,欺我云壑。虽假容于江皋,乃缨情于好爵。……使我高霞孤映,明月独举。青松落阴,白云谁侣?涧石摧绝无与归,石径荒凉徒延伫。至于还飙入幕,写雾出楹。蕙帐空兮夜鹄怨,山人去兮晓猿惊。昔闻投簪逸海岸,今见解兰缚尘缨。”(麟按:周子即颙。“鹄”或作“鹤”。唐罗隐《寄右省王谏议》:“鱼惭张翰辞东府,鹤怨周颙负北山。”《南齐书·周颙传》:“周颙,字彦伦,汝南安城人。晋左光禄大夫顗七世孙也。……每宾友会同,颙虚席晤语,辞韵如流,听者忘倦。兼善《老》、《易》,与张融相遇,辄以玄言相滞,弥日不解。清贫寡欲,终日长蔬食。虽有妻子,独处山舍。卫将军王俭谓颙曰:‘卿山中何所食?’颙曰:‘赤米白盐,绿葵紫蓼。’文惠太子问颙:‘菜食何味最胜?’颙曰:‘春初早韭,秋末晚菘。’时何胤亦精信佛法,无妻妾。太子又问颙:‘卿精进何如何胤?’颙曰:‘三涂八难,共所未免。然各有其累。’太子曰:‘所累伊何?’对曰:‘周妻何肉。’其言辞应变,皆如此也。”)

廉颇负荆,须贾擢发。
[注释]《史记·廉颇蔺相如列传》:“廉颇者,赵之良将也。……廉颇曰:‘我为赵将,有攻城野战之大功,而蔺相如徒以口舌为劳,而位居我上,且相如素贱人,吾羞,不忍为之下。’宣言曰:‘我见相如,必辱之。’相如闻,不肯与会。相如每朝时,常称病,不欲与廉颇争列。已而相如出,望见廉颇,相如引车避匿。于是舍人相与谏曰:‘臣所以去亲戚而事君者,徒慕君之高义也。今君与廉颇同列,廉君宣恶言而君畏匿之,恐惧殊甚,且庸人尚羞之,况于将相乎!臣等不肖,请辞去。’蔺相如固止之,曰:‘公之视廉将军孰与秦王?’曰:‘不若也。’相如曰:‘夫以秦王之威,而相如廷叱之,辱其群臣,相如虽驽,独畏廉将军哉?顾吾念之,强秦之所以不敢加兵于赵者,徒以吾两人在也。今两虎共斗,其势不俱生。吾所以为此者,以先国家之急而后私雠也。’廉颇闻之,肉袒负荆,因宾客至蔺相如门谢罪。曰:‘鄙贱之人,不知将军宽之至此也。’卒相与驩,为刎颈之交。”○《史记·范睢蔡泽列传》:“范睢者,魏人也,字叔。游说诸侯,欲事魏王,家贫无以自资,乃先事魏中大夫须贾。须贾为魏昭王使于齐,范睢从。留数月,未得报。齐襄王闻睢辩口,乃使人赐睢金十斤及牛酒,睢辞谢不敢受。须贾知之,大怒,以为睢持魏国阴事告齐,故得此馈,令睢受其牛酒,还其金。既归,心怒睢,以告魏相。魏相,魏之诸公子,曰魏齐。魏齐大怒,使舍人笞击睢,折胁折齿。睢详死,即卷以箦,置厕中。宾客饮者醉,更溺睢,故僇辱以惩后,令无妄言者。睢从箦中谓守者曰:‘公能出我,我必厚谢公。’守者乃请出弃箦中死人。魏齐醉,曰:‘可矣。’范睢得出。后魏齐悔,复召求之。魏人郑安平闻之,乃遂操范睢亡,伏匿,更名姓曰张禄。……须贾顿首言死罪,曰:‘贾不意君能自致于青云之上,贾不敢复读天下之书,不敢复与天下之事。贾有汤镬之罪,请自屏于胡貉之地,唯君死生之!’范睢曰:‘汝罪有几?’曰:‘擢贾之发以续贾之罪,尚未足。’范睢曰:‘汝罪有三耳。昔者楚昭王时而申包胥为楚却吴军,楚王封之以荆五千户,包胥辞不受,为丘墓之寄于荆也。今睢之先人丘墓亦在魏,公前以睢为有外心于齐而恶睢于魏齐,公之罪一也。当魏齐辱我于厕中,公不止,罪二也。更醉而溺我,公其何忍乎?罪三矣。然公之所以得无死者,以绨袍恋恋,有故人之意,故释公。’乃谢罢。入言之昭王,罢归须贾。”

孔翊绝书,申嘉私谒。
[注释]《鲁国先贤志》曰:“孔翊为洛阳令,置器水于前庭,得私书,皆投其中,一无所发;弹治贵戚,无所回避。”(《艺文类聚》卷五八引、《太平御览》五九五同)○《汉书·申屠嘉传》:“申屠嘉,梁人也。以材官蹶张从高帝击项籍,迁为队率。从击黥布,为都尉。孝惠时,为淮阳守。孝文元年,举故以二千石从高祖者,悉以为关内侯,食邑二十四人,而嘉食邑五百户。……嘉为人廉直,门不受私谒。是时,太中大夫邓通方爱幸,赏赐累巨万。文帝常燕饮通家,其宠如是。是时,嘉入朝而通居上旁,有怠慢之礼。嘉奏事毕,因言曰:‘陛下幸爱群臣则富贵之,至于朝廷之礼,不可以不肃!’上曰:‘君勿言,吾私之。’罢朝坐府中,嘉为檄召通诣丞相府,不来,且斩通。通恐,入言上。上曰:‘汝第往,吾今使人召若。’通至丞相府,免冠,徒跣,顿首谢嘉。嘉坐自如,弗为礼,责曰:‘夫朝廷者,高皇帝之朝廷也,通小臣,戏殿上,大不敬,当斩。史今行斩之!’通顿首,首尽出血,不解。上度丞相已困通,使使持节召通,而谢丞相:‘此语弄臣,君释之。’邓通既至,为上泣曰:‘丞相几杀臣。’”

渊明把菊,真长望月。
[注释]《续晋阳秋》曰:“陶潜尝九月九日无酒,宅边菊丛中,摘菊盈把,坐其侧久,望见白衣至,乃王弘送酒也,即便就酌,醉而后归。”《晋书·隐逸传》:“陶潜,字元亮,大司马侃之曾孙也。祖茂,武昌太守。潜少怀高尚,博学善属文,颖脱不羁,任真自得,为乡邻之所贵。……刺史王弘以元熙中临州,甚钦迟之,后自造焉。潜称疾不见,既而语人云:‘我性不狎世,因疾守闲,幸非洁志慕声,岂敢以王公纡轸为荣邪!夫谬以不贤,此刘公干所以招谤君子,其罪不细也。’弘每令人候之,密知当往庐山,乃遣其故人庞通之等赍酒,先于半道要之。潜既遇酒,便引酌野亭,欣然忘进。弘乃出与相见,遂欢宴穷日。潜无履,弘顾左右为之造履。左右请履度,潜便于坐申脚令度焉。弘要之还州,问其所乘,答云:‘素有脚疾,向乘蓝舆,亦足自反。’乃令一门生二儿共轝之至州,而言笑赏适,不觉其有羡于华轩也。弘后欲见,辄于林泽间候之。至于酒米乏绝,亦时相赡。”(麟按:《南史》卷七五《隐逸传》:“陶潜,字渊明,或云字深明,名元亮。寻阳柴桑人,晋大司马侃之曾孙也。”)○《世说·言语》:“刘尹云:‘清风朗月,辄思玄度。’”(麟按:“望月”云云,不见本传。《晋书·刘惔传》:“刘惔,字真长,沛国相人也。……尤好《老庄》,任自然趣。疾笃,百姓欲为之祈祷,家人又请祭神,惔曰:‘丘之祷久矣。’年三十六,卒官。孙绰为之诔云:‘居官无官官之事,处事无事事之心。’时人以为名言。”)

子房取履,释之结袜。
[注释]《史记·留侯世家》:“留侯张良者,其先韩人也。……良尝间从容步游下邳圯上,有一老父,衣褐,至良所,直堕其履圯下,顾谓良曰:‘孺子,下取履!’良鄂然,欲殴之。为其老,强忍,下取履。父曰:‘履我!’良业为取履,因长跪履之。父以足受,笑而去。良殊大惊,随目之。父去里所,复还,曰:‘孺子可教矣。后五日平明,与我会此。’良因怪之,跪曰:‘诺。’五日平明,良往。父已先在,怒曰:‘与老人期,后,何也?’去,曰:‘后五日早会。’五日鸡鸣,良往。父又先在,复怒曰:‘后,何也?’去,曰:‘后五日复早来。’五日,良夜未半往。有顷,父亦来,喜曰:‘当如是。’出一编书,曰:‘读此则为王者师矣。后十年兴。十三年孺子见我济北,谷城山下黄石即我矣。’遂去,无他言,不复见。旦日视其书,乃太公兵法也。”(麟按:《汉书·张良传》:“张良字子房,其先韩人也。”)○《史记·张释之冯唐列传》:“张廷尉释之者,堵阳人也,字季。有兄仲同居。以訾为骑郎,事孝文帝,十岁不得调,无所知名。释之曰:‘久宦减仲之产,不遂。’欲自免归。中郎将袁盎知其贤,惜其去,乃请徙释之补谒者。释之既朝毕,因前言便宜事。文帝曰:‘卑之,毋甚高论令今可施行也。’于是释之言秦汉之闲事,秦所以失而汉所以兴者久之。文帝称善,乃拜释之为谒者仆射。……王生者,善为黄老言,处士也。尝召居廷中,三公九卿尽会立,王生老人,曰:‘吾袜解。’顾谓张廷尉:‘为我结袜!’释之跪而结之。既已,人或谓王生曰:‘独柰何廷辱张廷尉,使跪结袜?’王生曰:‘吾老且贱,自度终无益于张廷尉。张廷尉方天下名臣,吾故聊辱廷尉,使跪结袜,欲以重之。’”(《汉书·张释之传》同)

郭丹约关,祖逖誓江。
[注释]《后汉书·郭丹传》:“郭丹字少卿,南阳穰人也。父稚,成帝时为庐江太守,有清名。丹七岁而孤,小心孝顺,后母哀怜之,为鬻衣装,买产业。后从师长安,买符入函谷关,乃慨然叹曰:‘丹不乘使者车,终不出关。’既至京师,常为都讲,诸儒咸敬重之。大司马严尤请丹,辞病不就。王莽又征之,遂与诸生逃于北地。更始二年,三公举丹贤能,征为谏议大夫,持节使归南阳,安集受降。丹自去家十有二年,果乘高车出关,如其志焉。”○《晋书·祖逖传》:“祖逖,字士稚,范阳遒人也。世吏二千石,为北州旧姓。父武,晋王掾、上谷太守。逖少孤,兄弟六人。兄该、纳等并开爽有才干。逖性豁荡,不修仪检,年十四五犹未知书,诸兄每忧之。然轻财好侠,慷慨有节尚,每至田舍,辄称兄意,散谷帛以周贫乏,乡党宗族以是重之。后乃博览书记,该涉古今,往来京师,见者谓逖有赞世才具。侨居阳平。年二十四,阳平辟察孝廉,司隶再辟举秀才,皆不行。与司空刘琨俱为司州主簿,情好绸缪,共被同寝。中夜闻荒鸡鸣,蹴琨觉曰:‘此非恶声也。’因起舞。逖、琨并有英气,每语世事,或中宵起坐,相谓曰:‘若四海鼎沸,豪杰并起,吾与足下当相避于中原耳。’……逖以社稷倾覆,常怀振复之志。宾客义徒皆暴杰勇士,逖遇之如子弟。时扬土大饥,此辈多为盗窃,攻剽富室,逖抚慰问之曰:‘比复南塘一出不?’或为吏所绳,逖辄拥护救解之。谈者以此少逖,然自若也。时帝方拓定江南,未遑北伐,逖进说曰:‘晋室之乱,非上无道而下怨叛也。由籓王争权,自相诛灭,遂使戎狄乘隙,毒流中原。今遗黎既被残酷,人有奋击之志。大王诚能发威命将,使若逖等为之统主,则郡国豪杰必因风向赴,沈弱之士欣于来苏,庶几国耻可雪,愿大王图之。’帝乃以逖为奋威将军、豫州刺史,给千人禀,布三千匹,不给铠仗,使自招募。仍将本流徙部曲百余家渡江,中流击楫而誓曰:‘祖逖不能清中原而复济者,有如大江!’辞色壮烈,众皆慨叹。屯于江阴,起冶铸兵器,得二千余人而后进。”

贾逵问事,许慎无双。
[注释]《后汉书·贾逵传》:“贾逵字景伯,扶风平陵人也。九世祖谊,文帝时为梁王太傅。曾祖父光,为常山太守,宣帝时以吏二千石自洛阳徙焉。父徽,从刘歆受《左氏春秋》,兼习《国语》、《周官》,又受《古文尚书》于涂恽,学《毛诗》于谢曼卿,作《左氏条例》二十一篇。逵悉传父业,弱冠能诵《左氏传》及《五经》本文,以《大夏侯尚书》教授,虽为古学,兼通五家《谷梁》之说。自为儿童,常在太学,不通人间事。身长八尺二寸,诸儒为之语曰:‘问事不休贾长头’。性恺悌,多智思,俶傥有大节。尤明《左氏传》、《国语》,为之《解诂》五十一篇,永平中,上疏献之。显宗重其书,写藏秘馆。”○《后汉书·儒林传》:“许慎字叔重,汝南召陵人也。性淳笃,少博学经籍,马融常推敬之,时人为之语曰:‘《五经》无双许叔重’。为郡功曹,举孝廉,再迁除洨长。卒于家。初,慎以《五经》传说臧否不同,于是撰为《五经异义》,又作《说文解字》十四篇,皆传于世。”

娄敬和亲,白起坑降。
[注释]《汉书·娄敬传》:“娄敬,齐人也。汉五年,戍陇西,过雒阳,高帝在焉。敬脱挽辂,见齐人虞将军曰:‘臣愿见上言便宜。’虞将军欲与鲜衣,敬曰:‘臣衣帛,衣帛见,衣褐,衣褐见,不敢易衣。’虞将军入言上,上召见,赐食。……于是上曰:‘本言都秦地者娄敬,娄者刘也。’赐姓刘氏,拜为郎中,号曰奉春君。……高帝罢平城归,韩王信亡人胡。当是时,冒顿单于兵强,控弦四十万骑,数若北边。上患之,问敬。敬曰:‘天下初定,士卒罢于兵革,未可以武服也。冒顿杀人父代立,妻群母,以力为威,未可以仁义说也。独可以计久远子孙为臣耳,然陛下恐不能为。’上曰:‘诚可,何为不能!顾为奈何?’敬曰:‘陛下诚能以适长公主妻单于,厚奉遗之,彼知汉女送厚,蛮夷必慕,以为阏氏,生子必为太子,代单于。何者?贪汉重币。陛下以岁时汉所余彼所鲜数问遗,使辩士风喻以礼节。冒顿在,固为子婿;死,外孙为单于。岂曾闻孙敢与大父亢礼哉?可毋战以渐臣也。若陛下不能遣长公主,而令宗室及后宫诈称公主,彼亦知不肯贵近,无益也。’高帝曰:“善。‘欲遣长公主。吕后泣曰:“妾唯以一太子、一女,奈何弃之匈奴!’上竟不能遣长公主,而取家人子为公主,妻单于。使敬往结和亲约。”○《史记·白起王翦列传》:“白起者,郿人也。善用兵,事秦昭王。昭王十三年,而白起为左庶长,将而击韩之新城。……至九月,赵卒不得食四十六日,皆内阴相杀食。来攻秦垒,欲出。为四队,四五复之,不能出。其将军赵括出锐卒自搏战,秦军射杀赵括。括军败,卒四十万人降武安君。武安君计曰:‘前秦已拔上党,上党民不乐为秦而归赵。赵卒反复。非尽杀之,恐为乱。’乃挟诈而尽坑杀之,遗其小者二百四十人归赵。前后斩首虏四十五万人。赵人大震。”

萧史凤台,宋宗鸡窗。
[注释]《列仙传》曰:“萧史,秦缪公时(人),善吹箫,能致白鹄孔雀。公女字弄玉,好之,以妻焉。遂教弄玉作凤鸣,居数十年,凤皇来止其屋,为作凤台,夫妇止其上,不下数年。一旦皆随凤皇飞去,故秦氏作凤女祠,雍宫世有箫声。”(《艺文类聚》卷七八引)○刘义庆《幽明录》:“晋兖州刺史沛国宋处宗,尝买得一长鸣鸡,爱养甚至,恒笼着窗间。鸡遂作人语,与处宗谈论,极有言智,终日不辍。处宗因此言巧大进。”

王阳囊衣,马援薏苡。
[注释]《汉书·王吉传》:“王吉字子阳,琅邪皋虞人也。少好学明经,以郡吏举孝廉为郎,补若卢右丞,迁云阳令。……自吉至崇,世名清廉,然材器名称稍不能及父,而禄位弥隆。皆好车马衣服,其自奉养极为鲜明,而亡金银锦绣之物。及迁徙去处,所载不过囊衣,不畜积余财。去位家居,亦布衣疏食。天下服其廉而怪其奢,故俗传‘王阳能作黄金’。”○《后汉书·马援传》:“马援字文渊,扶风茂陵人也。……初,援在交址,常饵薏苡实,用能轻身省欲,以胜瘴气。南方薏苡实大,援欲以为种,军还,载之一车。时人以为南士珍怪,权贵皆望之。援时方有宠,故莫以闻。及卒后,有上书谮之者,以为前所载还,皆明珠文犀。马武与于陵侯侯昱等皆以章言其状,帝益怒。援妻孥惶惧,不敢以丧还旧茔,裁买城西数亩地槁葬而已。宾客故人莫敢吊会。严与援妻子草索相连,诣阙请罪。帝乃出松书以示之,方知所坐,上书诉冤,前后六上,辞甚哀切,然后得葬。”

刘整交质,五伦十起。
[注释]梁任昉《奏弹刘整》:“御史中丞臣任昉稽首言:臣闻马援奉嫂,不冠不入;氾毓字孤,家无常子。是以义士节夫,闻之有立,千载美谈,斯为称首。臣昉顿首顿首,死罪死罪。谨案齐故西阳内史刘寅妻范,诣台诉,列称:出适刘氏,二十许年。刘氏丧亡,抚养孤弱,叔郎整,常欲伤害侵夺。分前奴教子、当伯,并已入众。又以钱婢姊妹弟温,仍留奴自使;伯又夺寅息逡婢绿草,私货得钱,并不分逡。寅第二庶息师利,去岁十月,往整田上,经十二日,整便责范米六斗,哺食,米未展送,忽至户前,隔箔攘拳大骂,突进房中,屏风上取车帷准米去。二月九日夜,婢采音偷车栏夹杖龙牵,范问失物之意,整便打息逡。整及母并奴婢等六人来至范屋中,高声大骂,婢采音举手查范臂。求摄检,如诉状。辄摄整亡父旧使奴海蛤到台辩问,列称:整亡父兴道,先为零陵郡,得奴婢四人。分财,以奴教子乞大息寅。亡寅后,第二弟整仍夺教子,云应入众,整便留自使,婢姊及弟各准钱五千文,不分逡。其奴当伯,先是众奴。整兄弟未分财之前,整兄寅以当伯贴钱七千,共众作田。寅罢西阳郡还,虽未别火食,寅以私钱七千赎当伯,仍使上广州去。后寅丧亡,整兄弟后分奴婢,唯余婢绿草入众。整复云寅未分财赎当伯,又应属众。整意贪得当伯,推绿草与逡。整规当伯还,拟欲自取,当伯遂经七年不返。整疑已死亡不回,更夺取婢绿草,货得钱七千。整兄弟及姊共分此钱,又不分逡。寅妻范云,当伯是亡夫私赎,应属息逡。当伯天监二年六月从广州还至,整复夺取,云应充众,准雇借上广州四年夫直,今在整处使。……臣谨案:新除中军参军臣刘整,闾阎闟茸,名教所绝。直以前代外戚,仕因纨绔,恶积衅稔,亲旧侧目。理绝通问,而妄肆丑辞;终夕不寐,而谬加大杖。薛包分财,取其老弱;高凤自秽,争讼寡嫂。未见孟尝之深心,唯学文通之伪迹。昔人睦亲,衣无常主;整之抚侄,食有故人。何其不能折契钟庾,而襜帷交质?人之无情,一何至此!”(《文选》卷四十,李善注引沈约《齐纪》曰:“整,宋吴兴太守兄子也。历位持节都督交、广、越三州也。”)○《后汉书·第五伦传》:“第五伦字伯鱼,京兆长陵人也。其先齐诸田,诸田徙园陵者多,故以次第为氏。……伦奉公尽节,言事无所依违。诸子或时谏止,辄叱遣之,吏人奏记及便宜者,亦并封上,其无私若此。性质悫,少文采,在位以贞白称,时人方之前朝贡禹。然少蕴藉,不修威仪,亦以此见轻。或问伦曰:‘公有私乎?’对曰:‘昔人有与吾千里马者,吾虽不受,每三公有所选举,心不能忘,而亦终不用也。吾兄子常病,一夜十往,退而安寝;吾子有疾,虽不省视而竟夕不眠。若是者,岂可谓无私乎?’连以老病上疏乞身。元和三年,赐策罢,以二千石奉终其身,加赐钱五十万,公宅一区。后数年卒,时年八十余,诏赐秘器、衣衾、钱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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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敞画眉,谢鲲折齿。
[注释]《汉书·张敞传》:“张敞字子高,本河东平阳人也。……京兆典京师,长安中浩穰,于三辅尤为剧。郡国二千石以高弟入守,及为真,久者不过二三年,近者数月一岁,辄毁伤失名,以罪过罢。唯广汉及敞为久任职。敞为京兆,朝廷每有大议,引古今,处便宜,公卿皆服,天子数从之。然敞无威仪,时罢朝会,过走马章台街,使御吏驱,自以便面拊马。又为妇画眉,长安中传张京兆眉怃。有司以奏敞。上问之,对曰:‘臣闻闺房之内,夫妇之私,有过于画眉者。’上爱其能,弗备责也。然终不得大位。”○《晋书·谢鲲传》:“谢鲲,字幼舆,陈国阳夏人也。祖缵,典农中郎将。父衡,以儒素显,仕至国子祭酒。鲲少知名,通简有高识,不修威仪,好《老》《易》,能歌,善鼓琴,王衍、嵇绍并奇之。永兴中,长沙王乂入辅政,时有疾鲲者,言其将出奔。乂欲鞭之,鲲解衣就罚,曾无忤容。既舍之,又无喜色。太傅东海王越闻其名,辟为掾,任达不拘,寻坐家僮取官稿除名。于时名士王玄、阮修之徒,并以鲲初登宰府,便至黜辱,为之叹恨。鲲闻之,方清歌鼓琴,不以屑意,莫不服其远畅,而恬于荣辱。邻家高氏女有美色,鲲尝挑之,女投梭,折其两齿。时人为之语曰:‘任达不已,幼舆折齿。’鲲闻之,敖然长啸曰:‘犹不废我啸歌。’越寻更辟之,转参军事。鲲以时方多故,乃谢病去职,避地于豫章。尝行经空亭中夜宿,此亭旧每杀人。将晓,有黄衣人呼鲲字令开户,鲲憺然无惧色,便于窗中度手牵之,胛断,视之,鹿也,寻血获焉。尔后此亭无复妖怪。”

盛彦感螬,姜诗跃鲤。
[注释]《晋书·孝友传》:“盛彦,字翁子,广陵人也。少有异才。年八岁,诣吴太尉戴昌,昌赠诗以观之,彦于坐答之。辞甚康慨。母王氏因疾失明,彦每言及,未尝不流涕。于是不应辟召,躬自侍养,母食必自哺之。母既疾久,至于婢使数见捶挞。婢忿恨,伺彦暂行,取蛴螬灸饴之。母食以为美,然疑是异物,密藏以示彦。彦见之,抱母恸哭,绝而复苏。母目豁然即开,从此遂愈。彦仕吴,至中书侍郎,吴平,陆云荐之于刺史周浚,本邑大中正刘颂又举彦为小中正。太康中卒。”○《后汉书·列女传》:“广汉姜诗妻者,同郡庞盛之女也。诗事母至孝,妻奉顺尤笃。母好饮江水,水去舍六七里,妻常溯流而汲。后值风,不时得还,母渴,诗责而遣之。妻乃寄止邻舍,昼夜纺绩,市珍羞,使邻母以意自遗其姑。如是者久之,姑怪问邻母,邻母具对。姑感惭呼还,恩养愈谨。其子后因远汲溺死,妻恐姑哀伤,不敢言,而托以行学不在。姑嗜鲙,又不能独食,夫妇常力作供鲙,呼邻母共之。舍侧忽有涌泉,味如江水,每旦辄出双鲤鱼,常以供二母之膳。赤眉散贼经诗里,弛兵而过,曰‘惊大孝必触鬼神。’时岁荒,贼乃遗诗米肉,受而埋之,比落蒙其安全。永平三年,察孝廉,显宗诏曰:‘大孝入朝,凡诸举者一听平之。’由是皆拜郎中。诗寻除江阳令,卒于官。所居治,乡人为立祀。”

宗资主诺,成瑨坐啸。
[注释]《文选》卷三十谢玄晖《郡内登望》:“方弃汝南诺,言税辽东田。”李善注引《续汉书》曰:“汝南太守南阳宗资任用范滂,时人谣曰:‘汝南太守范孟博,南阳宗资主画诺’。”(按:此事亦见《后汉书·党锢传》,详后)○《文选》卷二六谢玄晖《在郡卧病呈沈尚书》:“坐啸徒可积,为邦岁已期。”李善注引张璠《汉记》曰:“南阳太守弘农成瑨任功曹岑晊,时人为之语曰:‘南阳太守岑公孝,弘农成瑨但坐啸’。”《后汉书·党锢传》:“初,桓帝为蠡吾侯,受学于甘陵周福,及即帝位,擢福为尚书。时同郡河南尹房植有名当朝,乡人为之谣曰:‘天下规矩房伯武,因师获印周仲进。’二家宾客,互相讥揣,遂各树朋徒,渐成尤隙,由是甘陵有南北部,党人之议,自此始矣。后汝南太守宗资任功曹范滂,南阳太守成瑨亦委功曹岑晊,二郡又为谣曰:‘汝南太守范孟博,南阳宗资主画诺。南阳太守岑公孝,弘农成瑨但坐啸。’因此流言转入太学,诸生三万余人,郭林宗、贾伟节为其冠,并与李膺、陈蕃、王畅更相褒重。学中语曰:‘天下模楷李元礼,不畏强御陈仲举,天下俊秀王叔茂。’又渤海公族进阶、扶风魏齐卿,并危言深论,不隐豪强。自公卿以下,莫不畏其贬议,屣履到门。”

伯成辞耕,严陵去钓。
[注释]《庄子·天地》:“尧治天下,伯成子高立为诸侯。尧授舜,舜授禹,伯成子高辞为诸侯而耕。”○《后汉书·逸民传》:“严光字子陵,一名遵,会稽余姚人也。少有高名,与光武同游学。及光武即位,乃变名姓,隐身不见。帝思其贤,乃令以物色访之。……复引光入,论道旧故,相对累日。帝从容问光曰:‘朕何如昔时?’对曰:‘陛下差增于往。’因共偃卧,光以足加帝腹上。明日,太史奏客星犯御坐甚急。帝笑曰:‘朕故人严子陵共卧耳。’除为谏议大夫,不屈,乃耕于富春山,后人名其钓处为严陵濑焉。建武十七年,复特征,不至。年八十,终于家。帝伤惜之,诏下郡县赐钱百万、谷千斛。”

董遇三余,谯周独笑。
[注释]《三国志·魏书·锺繇华歆王朗传》:“明帝时大司农弘农董遇等,亦历注经传,颇传于世。”裴注引《魏略》曰:“遇字季直,性质讷而好学。兴平中,关中扰乱,与兄季中依将军段煨。采稆负贩,而常挟持经书,投间习读。其兄笑之而遇不改。及建安初,王纲小设,郡举孝廉,稍迁黄门侍郎。是时,汉帝委政太祖,遇旦夕侍讲,为天子所爱信。至二十二年,许中百官矫制,遇虽不与谋,犹被录诣邺,转为冗散。常从太祖西征,道由孟津,过弘农王冢。太祖疑欲谒,顾问左右,左右莫对,遇乃越第进曰:‘春秋之义,国君即位未逾年而卒,未成为君。弘农王即阼既浅,又为暴臣所制,降在籓国,不应谒。’太祖乃过。黄初中,出为郡守。明帝时,入为侍中、大司农。数年,病亡。初,遇善治《老子》,为《老子》作训注。又善《左氏传》,更为作朱墨别异。人有从学者,遇不肯教,而云‘必当先读百遍’。言‘读书百遍而义自见’。从学者云:‘苦渴无日。’遇言:‘当以三余。’或问三余之意,遇言:‘冬者岁之余,夜者日之余,阴雨者时之余也’。由是诸生少从遇学,无传其朱墨者。”○《三国志·蜀书·杜周杜许孟来尹李谯郄传》:“谯周字允南,巴西西充国人也。……周幼孤,与母兄同居。既长,耽古笃学,家贫未尝问产业,诵读典籍,欣然独笑,以忘寝食。研精六经,尤善书札。颇晓天文,而不以留意;诸子文章非心所存,不悉遍视也。身长八尺,体貌素朴,性推诚不饰,无造次辩论之才,然潜识内敏。”

将闾仰天,王凌呼庙。
[注释]《史记·秦始皇本纪》:“公子将闾昆弟三人囚于内宫,议其罪独后。二世使使令将闾曰:‘公子不臣,罪当死,吏致法焉。’将闾曰:‘阙廷之礼,吾未尝敢不从宾赞也;廊庙之位,吾未尝敢失节也;受命应对,吾未尝敢失辞也。何谓不臣?原闻罪而死。’使者曰:‘臣不得与谋,奉书从事。’将闾乃仰天大呼天者三,曰:‘天乎!吾无罪!’昆弟三人皆流涕拔剑自杀。宗室振恐。群臣谏者以为诽谤,大吏持禄取容,黔首振恐。”○《晋书·帝纪一》:“(嘉平)三年春正月,王凌诈言吴人塞涂水,请发兵以讨之。帝潜知其计,不听。夏四月,帝自帅中军,泛舟沿流,九日而到甘城。凌计无所出,乃迎于武丘,面缚水次,曰:‘凌若有罪,公当折简召凌,何苦自来邪!’帝曰:‘以君非折简之客故耳。’即以凌归于京师。道经贾逵庙,凌呼曰:‘贾梁道!王凌是大魏之忠臣,惟尔有神知之。’至项,仰鸩而死。”《三国志·魏书·王毌丘诸葛邓锺传》:“王凌字彦云,太原祁人也。叔父允,为汉司徒,诛董卓。卓将李傕、郭汜等为卓报仇,入长安,杀允,尽害其家。凌及兄晨,时年皆少,逾城得脱,亡命归乡里。”裴注引干宝《晋纪》曰:“凌到项,见贾逵祠在水侧,凌呼曰:‘贾梁道,王凌固忠于魏之社稷者,唯尔有神知之。’”

二疏散金,陆贾分橐。
[注释]《汉书·疏广传》:“疏广字仲翁,东海兰陵人也。少好学,明《春秋》,家居教授,学者自远方至。征为博士、太中大夫。地节三年,立皇太子,选丙吉为太傅,广为少傅,数月,吉迁御史大夫,广徙为太傅。广兄子受字公子,亦以贤良举为太子家令。受好礼恭谨,敏而有辞。宣帝幸太子宫,受迎谒应对,及置酒宴,奉觞上寿,辞礼闲雅,上甚欢说。顷之,拜受为少傅。……太子每朝,因进见,太傅在前,少傅在后。父子并为师傅,朝廷以为荣。……广既归乡里,日令家共具设酒食,请族人故旧宾客,与相娱乐。数问其家金余尚有几所,趣卖以共具。居岁余,广子孙窃谓其昆弟老人广所爱信者曰:‘子孙几及君时颇立产业基址,今日饮食,费且尽。宜从丈人所,劝说君买田宅。’老人即以闲暇时为广言此计,广曰:‘吾岂老悖不念子孙哉?顾自有旧田庐,令子孙勤力其中,足以共衣食,与凡人齐。今复增益之以为赢余,但教子孙怠惰耳。贤而多财,则捐其志;愚而多财,则益其过。且夫富者,众人之怨也;吾既亡以教化子孙,不欲益其过而生怨。又此金者,圣主所以惠养老臣也,故乐与乡党宗族共飨其赐,以尽吾余日,不亦可乎!’于是族人说服。皆以寿终。”○《汉书·陆贾传》:“陆贾,楚人也。以客从高祖定天下,名有口辩,居左右,常使诸侯。时中国初定,尉佗平南越,因王之。高祖使贾赐佗印为南越王。……佗大笑曰:‘吾不起中国,故王此。使我居中国,何遽不若汉?’乃大说贾,留与饮数月。曰:‘越中无足与语,至生来,令我日闻所不闻。’赐贾橐中装直千金,它送亦千金。贾卒拜佗为南越王,令称臣奉汉约。归报,高帝大说,拜贾为太中大夫。……孝惠时,吕太后用事,欲王诸吕,畏大臣及有口者。贾自度不能争之,乃病免。以好畴田地善,往家焉。有五男,乃出所使越橐中装,卖千金,分其子,子二百金,令为生产。贾常乘安车驷马,从歌鼓瑟侍者十人,宝剑直百金,谓其子曰:‘与女约:过女,女给人马酒食极欲,十日而更。所死家,得宝剑车骑侍从者。一岁中以往来过它客,率不过再过,数击鲜,毋久溷女为也。’”

慈明八龙,祢衡一鹗。
[注释]《后汉书·荀淑传》:“荀淑字季和,颍川颍阴人,荀卿十一世孙也。少有高行,博学而不好章句,多为俗儒所非,而州里称其知人。……有子八人:俭、绲、靖、焘、汪、爽、肃、专,并有名称,时人谓之‘八龙’。……爽字慈明,一名谞。幼而好学,年十二,能通《春秋》、《论语》。太尉杜乔见而称之,曰:‘可为人师。’爽遂耽思经书,庆吊不行,征命不应。颍川为之语曰:‘荀氏八龙,慈明无双。’”○孔融《荐祢衡表》:“鸷鸟累百,不如一鹗。使衡立朝,必有可观。”(《文选》卷三七)《后汉书·祢衡传》:“祢衡字正平,平原般人也。少有才辩,而尚气刚傲,好矫时慢物。兴平中,避难荆州。建安初,来游许下。始达颍川,乃阴怀一剌,既而无所之适,至于刺字漫灭。是时,许都新建,贤士大夫,四方来集。或问衡曰:‘盍从陈长文、司马伯达乎?’对曰:‘吾焉能从屠沽儿耶!’又问:‘荀文若、赵稚长云何?’衡曰:‘文若可借面吊丧,稚长可使监厨请客。’唯善鲁国孔融及弘农杨修。常称曰:‘大儿孔文举,小儿杨德祖。余子碌碌,莫足数也。’融亦深爱其才。……孔融退而数之曰:‘正平大雅,固当尔邪?’因宣操区区之意。衡许往。融复见操,说衡狂疾,今求得自谢。操喜,敕门者有客便通,待之极晏。衡乃着布单衣、疏巾,手持三尺棁杖,坐大营门,以杖捶地大骂。吏曰:‘外有狂生,坐于营门,言语悖逆,请收案罪。’操怒,谓融曰:‘祢衡竖子,孤杀之犹雀鼠耳。顾此人素有虚名,远近将谓孤不能容之,今送与刘表,视当何如。’于是遣人骑送之。临发,众人为之祖道,先供设于城南,乃更相戒曰:‘祢衡勃虐无礼,今因其后到,咸当以不起折之也。’及衡至,众人莫肯兴,衡坐而大号。众问其故,衡曰:‘坐者为冢,卧者为尸。尸冢之间,能不悲乎!’”

不占陨车,子云投阁。
[注释]《文选》卷十八马融《长笛赋》:“蒯聩能退敌,不占成节鄂。”李善注引《韩诗外传》云:“不占,陈不占也,齐人。崔杼弑庄公,陈不占闻君有难,将往赴之。食则失哺,上车失轼。其仆曰:‘敌在数百里外,而惧怖如是,虽往其益乎?’占曰:‘死君之难,义也;无勇,私也。’乃驱车而奔之,至公门之外,闻鼓战之声,遂骇而死。君子谓不占无勇而能行义,可谓志士矣。”《韩诗外传》卷八:“齐崔杼弒庄公,荆蒯芮使晋而反。其仆曰:‘崔杼弒庄公,子将奚如?’荆蒯芮曰:‘驱之!将入死而报君。’其仆曰:‘君之无道也,四邻诸侯莫不闻也,以夫子而死之,不亦难乎?’荆蒯芮曰:‘善哉!而言也!早言,我能谏;谏而不用,我能去;今既不谏,又不去。吾闻之;食其食,死其事,吾既食乱君之食,又安得治君而死之!’遂驱车而入,死其事。仆曰:‘人有乱君,犹必死之;我有治长,可无死乎!’乃结辔自刎于车上。君子闻之,曰:‘荆蒯芮可谓守节死义矣,仆夫则无为死也,犹饮食而遇毒也。’《诗》曰:‘夙夜匪懈,以事一人。’荆先生之谓也。《易》曰:‘不恒其德,或承之羞。仆夫之谓也。”○《汉书·扬雄传》:“扬雄字子云,蜀郡成都人也。……雄少而好学,不为章句,训诂通而已,博览无所不见。为人简易佚荡,口吃不能剧谈,默而好深湛之思,清静亡为,少耆欲,不汲汲于富贵,不戚戚于贫贱,不修廉隅以徼名当世。家产不过十金,乏无儋石之储,晏如也。自有下度:非圣哲之书不好也;非其意,虽富贵不事也。顾尝好辞赋。……时,雄校书天禄阁上,治狱使者来,欲收雄,雄恐不能自免,乃从阁上自投下,几死。莽闻之曰:‘雄素不与事,何故在此?’间请问其故,乃刘棻尝从雄学作奇字,雄不知情。有诏勿问。然京师为之语曰:‘惟寂寞,自投阁;爰清静,作符命。’”

魏舒堂堂,周舍谔谔。
[注释]《晋书·魏舒传》:“魏舒,字阳元,任城樊人也。少孤,为外家宁氏所养。宁氏起宅,相宅者云‘当出贵甥’,外祖母以魏氏甥小而慧,意谓应之。舒曰:‘当为外氏成此宅相。’久乃别居。身长八尺二寸,姿望秀伟,饮酒石余,而迟钝质朴,不为乡亲所重。从叔父吏部郎衡,有名当世,亦不之知,使守水碓,每叹曰:‘舒堪数百户长,我愿毕矣!’舒亦不以介意。不修常人之节,不为皎历之事,每欲容才长物,终不显人之短。性好骑射,着韦衣。入山泽,以渔猎为事。唯太原王乂谓舒曰:‘卿终当为台辅,然今未能令妻子免饥寒,吾当助卿营之。’常振其匮乏,舒受而不辞。舒尝诣野王,主人妻夜产,俄而闻车马之声,相问曰:‘男也,女也?’曰:‘男,书之,十五以兵死。’复问:‘寝者为谁?’曰:‘魏公舒。’后十五载,诣主人,问所生儿何在,曰:‘因条桑为斧伤而死。’舒自知当为公矣。年四十余,郡上计掾察孝廉。宗党以舒无学业,劝令不就,可以为高耳。舒曰:‘若试而不中,其负在我,安可虚窃不就之高以为己荣乎!’于是自课。百日习一经,因而对策升第。除渑池长,迁浚仪令,入为尚书郎。时欲沙汰郎官。非其才者罢之。舒曰:‘吾即其人也。’幞被而出。同僚素无清论者咸有愧色,谈者称之。累迁后将军钟毓长史,毓每与参佐射,舒常为画筹而已。后遇朋人不足,以舒满数。毓初不知其善射。舒容范闲雅,发无不中,举坐愕然。莫有敌者。毓叹而谢曰:‘吾之不足以尽卿才,有如此射矣,岂一事哉!’转相国参军,封剧阳子。府朝碎务,未尝见是非;至于废兴大事,众人莫能断者,舒徐为筹之,多出众议之表。文帝深器重之,每朝会坐罢,目送之曰:‘魏舒堂堂,人之领袖也。’迁宜阳、荥阳二郡太守,甚有声称。征拜散骑常侍。出为冀州刺史,在州三年,以简惠称。入为侍中。武帝以舒清素,特赐绢百匹。迁尚书,以公事当免官,诏以赎论。舒三娶妻皆亡,是岁自表乞假还本郡葬妻,诏赐葬地一顷,钱五十万。”○《新序》曰:“周舍事赵简子,居无几何,周舍死,后与诸大夫饮酒酣,简子泣曰:‘百羊之皮,不如一狐之腋,众人之唯唯,不如周舍之愕愕,自周舍死,吾未尝闻吾罪也,吾国几亡乎,是以垂泣。’”(《艺文类聚》卷三五引)《韩诗外传》卷七:“赵简子有臣曰周舍,立于门下,三日三夜,简子使问之,曰:‘子欲见寡人何事?’周舍对曰:‘愿为谔谔之臣,墨笔操牍,从君之过而,日有记也,月有成也,岁有效也。’简子居、则与之居,出、则与之出。居无几何,而周舍死,简子如丧子。后与诸大夫饮于洪波之台,酒酣,简子涕泣,诸大夫皆出走,曰:‘臣有罪而不自知。’简子曰:‘大夫皆无罪。昔者,吾有周舍有言曰:“千羊之皮,不若一狐之腋;众人诺诺,不若一士之谔谔。昔者、商纣默默而亡,武王谔谔而昌。”今自周舍之死,吾未尝闻吾过也,吾亡无日矣,是以寡人泣也。’”

无盐如漆,姑射若冰。
[注释]《列女传》:“钟离春者,齐无盐邑之女,宣王之正后也。其为人极丑无双,臼头,深目,长壮,大节,卬鼻,结喉,肥项,少发,折腰,出胸,皮肤若漆。行年四十,无所容入,衒嫁不雠,流弃莫执。于是乃拂拭短褐,自诣宣王,谓谒者曰:‘妾齐之不雠女也。闻君王之圣德,愿备后宫之埽除,顿首司马门外,唯王幸许之。’谒者以闻,宣王方置酒于渐台,左右闻之,莫不掩口大笑曰:‘此天下强颜女子也,岂不异哉!’于是宣王乃召见之,谓曰:‘昔者先王为寡人娶妃匹,皆已备有列位矣。今夫人不容于乡里布衣,而欲干万乘之主,亦有何奇能哉?’钟离春对曰:‘无有。特窃慕大王之美义耳。’王曰:‘虽然,何善?’良久曰:‘窃尝善隐。’宣王曰:‘隐固寡人之所愿也,试一行之。’言未卒,忽然不见。宣王大惊,立发隐书而读之,退而推之,又未能得。明日,又更召而问之,不以隐对,但扬目衔齿,举手拊膝,曰:‘殆哉殆哉!’如此者四。宣王曰:‘愿遂闻命。’钟离春对曰:‘今大王之君国也,西有衡秦之患,南有强楚之雠,外有二国之难。内聚奸臣,众人不附。春秋四十,壮男不立,不务众子而务众妇。尊所好,忽所恃。一旦山陵崩弛,社稷不定,此一殆也。渐台五重,黄金白玉,琅玕笼疏翡翠珠玑,幕络连饰,万民罢极,此二殆也。贤者匿于山林,谄谀强于左右,邪伪立于本朝,谏者不得通入,此三殆也。饮酒沈湎,以夜继昼,女乐俳优,纵横大笑。外不修诸侯之礼,内不秉国家之治,此四殆也。故曰殆哉殆哉。”于是宣王喟然而叹曰:“痛乎无盐君之言!乃今一闻。’于是拆渐台,罢女乐,退谄谀,去雕琢,选兵马,实府库,四辟公门,招进直言,延及侧陋。卜择吉日,立太子,进慈母,拜无盐君为后。而齐国大安者,丑女之力也。君子谓钟离春正而有辞。”○《庄子·逍遥游》:“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肤若冰雪,绰约若处子;不食五谷,吸风饮露;乘云气,驭飞龙,游于四海之外。”

邾子投火,王思怒蝇。
[注释]《左·定公三年传》:“三年春二月辛卯,邾子在门台,临廷。阍以瓶水沃廷。邾子望见之,怒。阍曰:‘夷射姑旋焉。’命执之,弗得,滋怒,自投于床,废于炉炭,烂,遂卒。”(麟按:伍辑之《从征记》:“临沂厚丘间,有次雎里社,常以人祭,襄公使邾子用鄫子处,相承雇贫人,命斋絜,祭时缚着社前,如见牲牺,魏初乃止。”)○《三国志·魏书·梁习传》:“初,济阴王思与习俱为西曹令史。思因直日白事,失太祖指。太祖大怒,教召主者,将加重辟。时思近出,习代往对,已被收执矣,思乃驰还,自陈己罪,罪应受死。太祖叹习之不言,思之识分,曰:‘何意吾军中有二义士乎?’后同时擢为刺史,思领豫州。思亦能吏,然苛碎无大体,官至九卿,封列侯。”裴注引《魏略·苛吏传》曰:“思与薛悌、郤嘉俱从微起,官位略等。三人中,悌差挟儒术,所在名为间省。嘉与思事行相似。文帝诏曰:‘薛悌驳吏,王思、郤嘉纯吏也,各赐关内侯,以报其勤。’思为人虽烦碎,而晓练文书,敬贤礼士,倾意形势,亦以是显名。正始中,为大司农,年老目瞑,瞋怒无度,下吏嗷然不知何据。性少信,时有吏父病笃,近在外舍,自白求假。思疑其不实,发怒曰:‘世有思妇病母者,岂此谓乎!’遂不与假。吏父明日死,思无恨意。其为刻薄类如此。思又性急,尝执笔作书,蝇集笔端,驱去复来,如是再三。思恚怒,自起逐蝇不能得,还取笔掷地,蹋坏之。”(《艺文类聚》卷五八略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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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朗皂白,易牙淄渑。
[注释]《晋书·载记·苻朗传》:“苻朗,字元达,坚之从兄子也。性宏达,神气爽迈,幼怀远操,不屑时荣。坚尝目之曰:‘吾家千里驹也。’征拜镇东将军、青州刺史,封乐安男,不得已起而就官。及为方伯,有若素士,耽玩经籍,手不释卷,每谈虚语玄,不觉日之将夕;登涉山水,不知老之将至。在任甚有称绩。……谢安常设宴请之,朝士盈坐,并机褥壶席。朗每事欲夸之,唾则令小兒跪而张口,既唾而含出,顷复如之,坐者为不及之远也。又善识味,咸酢及肉皆别所由。会稽王司马道子为朗设盛馔,极江左精肴。食讫,问曰:‘关中之食孰若此?’答曰:‘皆好,惟盐味小生耳。’既问宰夫,皆如其言。或人杀鸡以食之,既进,朗曰:‘此鸡栖恆半露。’检之,皆验。又食鹅肉,知黑白之处。人不信,记而试之,无豪厘之差。时人咸以为知味。”《秦记》曰:“符朗食鹅炙,知黑白之处,人不信,既而试之,果然。”(《艺文类聚》卷九一。“皂白”即黑白也)○《吕氏春秋·审应览·精谕》:“白公问于孔子曰:‘人可与微言乎?’孔子不应。白公曰:‘若以石投水奚若?’孔子曰:‘没人能取之。’白公曰:‘若以水投水奚若?’孔子曰:‘淄、渑之合者,易牙尝而知之。’白公曰:‘然则人不可与微言乎?’孔子曰:‘胡为不可?唯知言之谓者为可耳。’”

周勃织薄,灌婴贩缯。
[注释]《史记·绛侯周勃世家》:“绛侯周勃者,沛人也。其先卷人,徙沛。勃以织薄曲为生,常为人吹箫给丧事,材官引强。”○《史记·樊郦滕灌列传》:“颍阴侯灌婴者,睢阳贩缯者也。高祖之为沛公,略地至雍丘下,章邯败杀项梁,而沛公还军于砀,婴初以中涓从击破东郡尉于成武及秦军于扛里,疾斗,赐爵七大夫。从攻秦军亳南﹑开封﹑曲遇,战疾力,赐爵执帛,号宣陵君。从攻阳武以西至雒阳,破秦军尸北,北绝河津,南破南阳守齮阳城东,遂定南阳郡。西入武关,战于蓝田,疾力,至霸上,赐爵执珪,号昌文君。”(《汉书·灌婴传》同)

马良白眉,阮籍青眼。
[注释]《三国志·蜀书·董刘马陈董吕传》:“马良字季常,襄阳宜城人也。兄弟五人,并有才名,乡里为之谚曰:‘马氏五常,白眉最良。’良眉中有白毛,故以称之。先主领荆州,辟为从事。”○《晋书·阮籍传》:“阮籍,字嗣宗,陈留尉氏人也。父瑀,魏丞相掾,知名于世。籍容貌瑰杰,志气宏放,傲然独得,任性不羁,而喜怒不形于色。或闭户视书,累月不出;或登临山水,经日忘归。博览群籍,尤好《庄》《老》。嗜酒能啸,善弹琴。当其得意,忽忘形骸。时人多谓之痴,惟族兄文业每叹服之,以为胜己,由是咸共称异。……籍又能为青白眼,见礼俗之士,以白眼对之。及嵇喜来吊,籍作白眼,喜不怿而退。喜弟康闻之,乃赍酒挟琴造焉,籍大悦,乃见青眼。由是礼法之士疾之若仇,而帝每保护之。”

黥布开关,张良烧栈。
[注释]《史记·黥布列传》:“黥布者,六人也,姓英氏。秦时为布衣。……项籍之引兵西至新安,又使布等夜击坑章邯秦卒二十余万人。至关,不得入,又使布等先从间道破关下军,遂得入,至咸阳。布常为军锋。项王封诸将,立布为九江王,都六。”○《史记·留侯世家》:“(张)良因说汉王曰:‘王何不烧绝所过栈道,示天下无还心,以固项王意。’乃使良还。行,烧绝栈道。良至韩,韩王成以良从汉王故,项王不遣成之国,从与俱东。良说项王曰:‘汉王烧绝栈道,无还心矣。’乃以齐王田荣反,书告项王。项王以此无西忧汉心,而发兵北击齐。”

陈遗饭感,陶侃酒限。
[注释]《南史·孝义传·潘综附》:“宋初,吴郡人陈遗,少爲郡吏,母好食铛底饭。遗在役,恒带一囊,每煮食辄录其焦以贻母。后孙恩乱,聚得数升,恒带自随。及败逃窜,多有饿死,遗以此得活。母昼夜泣涕,目爲失明,耳无所闻。遗还入户,再拜号咽,母豁然即明。”(麟按:铛底饭即焦饭也)《太平广记》卷一六二:“吴人陈遗少为郡吏。母好食焦饭。遗在役,恒带囊,每煮食,漉其焦以献母。孙恩作乱,遗随例奔逃。母忆遗,昼夜哭泣,遂失明。遗脱难还家,入门见母,再拜号泣,母目忽然开朗。”(出《孝子传》)○《晋书·陶侃传》:“陶侃,字士行,本鄱阳人也。吴平,徙家庐江之寻阳。父丹,吴扬武将军。侃早孤贫,为县吏。……侃在军四十一载,雄毅有权,明悟善决断。自南陵迄于白帝数千里中,路不拾遗。苏峻之役,庾亮轻进失利。亮司马殷融诣侃谢曰:‘将军为此,非融等所裁。’将军王章至,曰:‘章自为之,将军不知也。’侃曰:‘昔殷融为君子,王章为小人;今王章为君子,殷融为小人。’侃性纤密好问,颇类赵广汉。尝课诸营种柳,都尉夏施盗官柳植之于己门。侃后见,驻车问曰:‘此是武昌西门前柳,何因盗来此种?’施惶怖谢罪。时武昌号为多士,殷浩、庾翼等皆为佐吏。侃每饮酒,有定限,常欢有余而限已竭。浩等劝更少进,侃凄怀良久曰:‘年少曾有酒失,亡亲见约,故不敢逾。’议者以武昌北岸有邾城,宜分兵镇之。”

楚昭萍实,束皙竹简。
[注释]《家语·致思》:“楚昭王渡江,江中有物大如斗,圆而赤,直触王舟,舟人取之。王大怪之,遍问群臣,莫之能识。王使使聘于鲁,问于孔子,子曰:‘此所谓萍实者也,可剖而食之,吉祥也,唯霸者能获焉。’使者反,王遂食之,大美。久之,使来,以告鲁大夫。大夫因子游问曰:‘夫子何以知其然乎?’曰:‘吾昔之陈,过乎陈之野,闻童谣曰“楚王渡江得萍实,大如斗,赤如日;剖而食之甜如蜜。”吾是以知之。’”○《晋书·束皙传》:“束皙,字广微,阳平元城人,汉太子太傅疏广之后也。王莽末,广曾孙孟达避难,自东海徙居沙鹿山南,因去疏之足,遂改姓焉。祖混,陇西太守。父龛,冯翊太守,并有名誉。皙博学多闻,与兄璆俱知名。少游国学,或问博士曹志曰:‘当今好学者谁乎?’志曰:‘阳平束广微好学不倦,人莫及也。’还乡里,察孝廉,举茂才,皆不就。璆娶石鉴从女,弃之,鉴以为憾,讽州郡公府不得辟,故皙等久不得调。……初,太康二年,汲郡人不准盗发魏襄王墓,或言安厘王冢,得竹书数十车。其《纪年》十三篇,记夏以来至周幽王为犬戎所灭,以事接之,三家分,仍述魏事至安厘王之二十年。盖魏国之史书,大略与《春秋》皆多相应。其中经传大异,则云夏年多殷;益干启位,启杀之;太甲杀伊尹;文丁杀季历;自周受命,至穆王百年,非穆王寿百岁也;幽王既亡,有共伯和者摄行天子事,非二相共和也。其《易经》二篇,与《周易》上下经同。《易繇阴阳卦》二篇,与《周易》略同,《繇辞》则异。《卦下易经》一篇,似《说卦》而异。《公孙段》二篇,公孙段与邵陟论《易》。《国语》三篇,言楚、晋事。《名》三篇,似《礼记》,又似《尔雅》、《论语》。《师春》一篇,书《左传》诸卜筮,‘师春’似是造书者姓名也。《琐语》十一篇,诸国卜梦妖怪相书也。《梁丘藏》一篇,先叙魏之世数,次言丘藏金玉事。《缴书》二篇,论弋射法。《生封》一篇,帝王所封。《大历》二篇,邹子谈天类也。《穆天子传》五篇,言周穆王游行四海,见帝台、西王母。《图诗》一篇,画赞之属也。又杂书十九篇:《周食田法》,《周书》,《论楚事》,《周穆王美人盛姬死事》。大凡七十五篇,七篇简书折坏,不识名题。冢中又得铜剑一枚,长二尺五寸。漆书皆科斗字。初发冢者烧策照取宝物,及官收之,多烬简断札,文既残缺,不复诠次。武帝以其书付秘书校缀次第,寻考指归,而以今文写之。皙在著作,得观竹书,随疑分释,皆有义证。迁尚书郎。武帝尝问挚虞三日曲水之义,虞对曰:‘汉章帝时,平原徐肇以三月初生三女,至三日俱亡,邨人以为怪,乃招携之水滨洗祓,遂因水以泛觞,其义起此。’帝曰:‘必如所谈,便非好事。’皙进曰:‘虞小生,不足以知,臣请言之。昔周公成洛邑,因流水以泛酒,故逸诗云“羽觞随波”。又秦昭王以三日置酒河曲,见金人奉水心之剑,曰:“令君制有西夏”,乃霸诸侯,因此立为曲水。二汉相缘,皆为盛集。’帝大悦,赐皙金五十斤。时有人于嵩高山下得竹简一枚,上两行科斗书,传以相示,莫有知者。司空张华以问皙,皙曰:‘此汉明帝显节陵中策文也。’检验果然,时人伏其博识。”

曼倩三冬,陈思七步。
[注释]《汉书·东方朔传》:“东方朔字曼倩,平原厌次人也。武帝初即位,征天下举方正贤良文学材力之士,待以不次之位,四方士多上书言得失,自衒鬻者以千数,其不足采者辄报闻罢。朔初来,上书曰:‘臣朔少失父母,长养兄嫂。年十三学书,三冬文史足用。十五学击剑。十六学《诗》、《书》,诵二十二万言。十九学孙、吴兵法,战阵之具,钲鼓之教,亦诵二十二万言。凡臣朔固已诵四十四万言。又常服子路之言。臣朔年二十二,长九尺三寸,目若悬珠,齿若编贝,勇若孟贲,捷若庆忌,廉若鲍叔,信若尾生。若此,可以为天子大臣矣。臣朔昧死再拜以闻。’”○《世说·文学》:“文帝尝令东阿王七步中作诗,不成者行大法。应声便为诗曰:‘煮豆持作羹,漉叔以为汁。萁在釜下然,豆在釜中泣。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帝深有惭色。”(麟按:《三国志·魏书·任城陈思王传》:“陈思王(曹)植字子建。年十岁余,诵读诗、论及辞赋数十万言,善属文。太祖尝视其文,谓植曰:‘汝倩人邪?‘植跪曰:’言出为论,下笔成章,顾当面试,柰何倩人?‘时邺铜爵台新城,太祖悉将诸子登台,使各为赋。植援笔立成,可观,太祖甚异之。性简易,不治威仪。舆马服饰,不尚华丽。每进见难问,应声而对,特见宠爱。”据本传,太和三年,植徙封东阿王)《太平广记》卷一七三:“魏文帝尝与陈思王植同辇出游,逢见两牛在墙间斗,一牛不如,坠井而死。诏令赋死牛诗,不得道是牛,亦不得云是井,不得言其斗,不得言其死,走马百步,令成四十言,步尽不成,加斩刑。子建策马而驰,既揽笔赋曰:‘两肉齐道行,头上戴横骨。行至凼士头,峍起相唐突。二敌不俱刚,一肉卧土窟。非是力不如,盛意不得泄。’赋成,步犹未竟。重作三十言自愍诗云:‘煮豆持作羹,漉豉取作汁。萁在釜下然,豆向釜中泣。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出《世说》)

刘宠一钱,廉范五袴。
[注释]《后汉书·循吏传》:“刘宠字祖荣,东莱牟平人,齐悼惠王之后也。悼惠王子孝王将闾,将闾少子封牟平侯,子孙家焉。父丕,博学,号为通儒。……后四迁为豫章太守,又三迁拜会稽太守。山民愿朴,乃有白首不入市井者,颇为官吏所扰。宠简除烦苛,禁察非法,郡中大化。征为将作大匠。山阴县有五六老叟,自若邪山谷间出,人赍百钱以送宠。宠劳之曰:‘父老何自苦?’对曰:‘山谷鄙生,未尝识郡朝。它守时吏发求民间,至夜不绝,或狗吠竟夕,民不得安。自明府下车以来,狗不夜吠,民不见吏。年老遭值圣明,今闻当见弃去,故自扶奉送。’宠曰:‘吾政何能及公言邪?勤苦父老!’为人选一大钱受之。”《后汉书·廉范传》:“廉范字叔度,京兆杜陵人也,赵将廉颇之后也。汉兴,以廉氏豪宗,自苦陉徙焉。世为边郡守,或葬陇西襄武,故因仕焉。……后频历武威、武都二郡太守,随俗化导,各得治宜。建中初,迁蜀郡太守,其俗尚文辩,好相持短长,范每厉以淳厚,不受偷薄之说。成都民物丰盛,邑宇逼侧,旧制禁民夜作,以防火灾,而更相隐蔽,烧者日属。范乃毁削先令,但严使储水而已。百姓为便,乃歌之曰:‘廉叔度,来何墓?不禁火,民安作。平生无襦今五绔。’在蜀数年,坐法免归乡里。范世在边,广田地,积财粟,悉以赈宗族朋友。”

泛毓字孤,郗鉴吐哺。
[注释]任昉《奏弹刘整》:“马援奉嫂,不冠不入;氾毓字孤,家无常子。”(《文选》卷四十)《晋书·儒林传》:“泛毓,字稚春,济北卢人也。奕世儒素,敦睦九族,客居青州,逮毓七世,时人号其家‘儿无常父,衣无常主,’毓少履高操,安贫有志业。父终,居于墓所三十余载,至晦朔,躬扫坟垄,循行封树,还家则不出门庭。或荐之武帝,召补南阳王文学、秘书郎、太傅参军,并不就。于时青土隐逸之士刘兆、徐苗等皆务教授,惟毓不蓄门人,清静自守。时有好古慕德者咨询,亦倾怀开诱,以一隅示之。合《三传》为之解注,撰《春秋释疑》、《肉刑论》,凡是述造七万余言。年七十一卒。”(麟按:“字孤”谓抚育孤儿也。《左传·成公十一年》:“已不能庇其伉儷而亡之,又不能字人之孤而杀之,将何以终?”《文选》李善注引王隐《晋书》作“儿无常母”)○《晋书·郗鉴传》:“郗鉴,字道徽,高平金乡人,汉御史大夫虑之玄孙也。少孤贫,博览经籍,躬耕陇亩,吟咏不倦。以儒雅著名,不应州命。……初,鉴值永嘉丧乱,在乡里甚穷馁,乡人以鉴名德,传共饴之。时兄子迈、外甥周翼并小,常携之就食。乡人曰:‘各自饥困,以君贤,欲共相济耳,恐不能兼有所存。’鉴于是独往,食讫,以饭着两颊边,还吐与二儿,后并得存,同过江。”

苟弟转酷,严母扫墓。
[注释]《晋书·苟晞传》:“苟晞,字道将,河内山阳人也。少为司隶部从事,校尉石鉴深器之。东海王越为侍中,引为通事令史,累迁阳平太守。齐王冏辅政,晞参冏军事,拜尚书右丞,转左丞,廉察诸曹,八坐以下皆侧目惮之。及冏诛,晞亦坐免。长沙王乂为骠骑将军,以晞为从事中郎。惠帝征成都王颖,以为北军中候。及帝还洛阳,晞奔范阳王虓,虓承制用晞行兗州刺史。……初,东海王越以晞复其仇耻,甚德之,引升堂,结为兄弟。越司马潘滔等说曰:‘兗州要冲,魏武以之辅相汉室。苟晞有大志,非纯臣,久令处之,则患生心腹矣。若迁于青州,厚其名号,晞必悦,公自牧兗州,经纬诸夏,籓卫本朝,此所谓谋之于未有,为之于未乱也。’越以为然,乃迁晞征东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加侍中、假节、都督青州诸军事,领青州刺史,进为郡公。晞乃多置参佐,转易守令,以严刻立功,日加斩戮,流血成川,人不堪命,号曰‘屠伯’。顿丘太守魏植为流人所逼,众五六万,大掠兗州。晞出屯无盐,以弟纯领青州,刑杀更甚于晞,百姓号‘小苟酷于大苟’。”○《汉书·酷吏传》:“严延年字次卿,东海下邳人也。……延年为人短小精悍,敏捷于事,虽子贡、冉有通艺于政事,不能绝也。吏忠尽节者,厚遇之如骨肉,皆亲乡之,出身不顾,以是治下无隐情。然疾恶泰甚,中伤者多,尤巧为狱文,善史书,所欲诛杀,奏成于手,中主簿亲近史不得闻知。奏可论死,奄忽如神。冬月,传属县囚,会论府上,流血数里,河南号曰‘屠伯’。令行禁止,郡中正清。……初,延年母从东海来,欲从延年腊,到雒阳,适见报囚。母大惊,便止都亭,不肯入府。延年出至都亭谒母,母闭阁不见。延年免冠顿首阁下,良久,母乃见之,因子责延年:‘幸得备郡守,专治千里,不闻仁爱教化,有以全安愚民,顾乘刑罚多刑杀人,欲以立威,岂为民父母意哉!’延年服罪,重顿首谢,因自为母御,归府舍。母毕正腊,谓延年:‘天道神明,人不可独杀。我不意当老见壮子被刑戮也!行矣!去女东归,扫除墓地耳。’遂去,归郡,见昆弟宗人,复为言之。后岁余,果败。东海莫不贤知其母。延年兄弟五人皆有吏材,至大官,东海号曰‘万石严妪’。”

洪乔掷水,陈泰挂壁。
[注释]《晋书·殷浩传》:“殷浩,字深源,陈郡长平人也。父羡,字洪乔,为豫章太守,都下人士因其致书者百余函,行次石头,皆投之水中,曰:‘沈者自沈,浮者自浮,殷洪乔不为致书邮。’其资性介立如此。终于光禄勋。”《世说·任诞》:“殷洪乔作豫章郡,临去,都下人因附百许函书。既至石头,悉掷水中,因祝曰:‘沉者自沉,浮者自浮,殷洪乔不能作致书邮。’”○《三国志·魏志·桓二陈徐卫卢传》:“(陈)泰字玄伯。青龙中,除散骑侍郎。正始中,徙游击将军,为并州刺史,加振威将军,使持节,护匈奴中郎将,怀柔夷民,甚有威惠。京邑贵人多寄宝货,因泰市奴婢,泰皆挂之于壁,不发其封,及征为尚书,悉以还之。嘉平初,代郭淮为雍州刺史,加奋威将军。”

王述忿狷,荀粲惑溺。
[注释]《晋书·王湛传附》:“(王)述字怀祖。少孤,事母以孝闻。安贫守约,不求闻达。性沈静,每坐客驰辨,异端竞起,而述处之恬如也。少袭父爵。年三十,尚未知名,人或谓之痴。司徒王导以门地辟为中兵属。既见,无他言,惟问以江东米价。述但张目不答。导曰:‘王掾不痴,人何言痴也?’尝见导每发言,一坐莫不赞美,述正色曰:‘人非尧舜,何得每事尽善!’导改容谢之,庾亮曰:‘怀祖清贞简贵,不减祖、父,但旷淡微不及耳。’……初,述家贫。求试宛陵令。颇受赠遗。而修家具,为州司所检,有一千三百条。王导使谓之曰:‘名父之子不患无禄,屈临小县,甚不宜耳。’述答曰:‘足自当止。时人未之达也。’比后屡居州郡,清洁绝伦,禄赐皆散之亲故,宅宇旧物不革于昔,始为当时所叹。但性急为累。尝食鸡子,以箸刺之,不得,便大怒掷地。鸡子圆转不止,便下床以屐齿踏之,又不得。瞋甚,掇内口中,啮破而吐之。既跻重位,每以柔克为用。谢奕性粗,尝忿述,极言骂之。述无所应,面壁而已,居半日,奕去,始复坐。人以此称之。”《世说·忿狷》:“王蓝田性急。尝食鸡子,以箸刺之,不得,便大怒,举以掷地。鸡子于地圆转未止,仍下地以屐齿碾之,又不得,嗔甚,复于地取内口中,啮破即吐之。王右军闻而大笑曰:‘使安期有此性,犹当无一豪可论,况蓝田邪?’”(麟按:王述袭爵蓝田侯)○《晋阳秋》曰:“顗字景倩,幼为姊夫陈群所异。博学洽闻,意思慎密。司马宣王见顗,奇之,曰:‘荀令君之子也。近见袁偘,亦曜卿之子也。’擢拜散骑侍郎。顗佐命晋室,位至太尉,封临淮康公。尝难锺会‘易无互体’,见称于世。顗弟粲,字奉倩。何劭为粲传曰:粲字奉倩,粲诸兄并以儒术论议,而粲独好言道,常以为子贡称夫子之言性与天道,不可得闻,然则六籍虽存,固圣人之糠秕。粲兄俣难曰:‘易亦云圣人立象以尽意,系辞焉以尽言,则微言胡为不可得而闻见哉?’粲答曰:‘盖理之微者,非物象之所举也。今称立象以尽意,此非通于意外者也。系辞焉以尽言,此非言乎系表者也;斯则象外之意,系表之言,固蕴而不出矣。’及当时能言者不能屈也。又论父彧不如从兄攸。彧立德高整,轨仪以训物,而攸不治外形,慎密自居而已。粲以此言善攸,诸兄怒而不能回也。太和初,到京邑与傅嘏谈。嘏善名理而粲尚玄远,宗致虽同,仓卒时或有格而不相得意。裴徽通彼我之怀,为二家骑驿,顷之,粲与嘏善。夏侯玄亦亲。常谓嘏、玄曰:‘子等在世涂间,功名必胜我,但识劣我耳!’嘏难曰:‘能盛功名者,识也。天下孰有本不足而末有余者邪?’粲曰:‘功名者,志局之所奖也。然则志局自一物耳,固非识之所独济也。我以能使子等为贵,然未必齐子等所为也。’粲常以妇人者,才智不足论,自宜以色为主。骠骑将军曹洪女有美色,粲于是娉焉,容服帷帐甚丽,专房欢宴。历年后,妇病亡,未殡,傅嘏往喭粲;粲不哭而神伤。嘏问曰:‘妇人才色并茂为难。子之娶也,遗才而好色。此自易遇,今何哀之甚?’粲曰:‘佳人难再得!顾逝者不能有倾国之色,然未可谓之易遇。’痛悼不能已,岁余亦亡,时年二十九。粲简贵,不能与常人交接,所交皆一时俊杰。至葬夕,赴者裁十余人,皆同时知名士也,哭之,感动路人。”(《三国志·魏书·荀彧荀攸贾诩传》引)《世说·惑溺》:“荀奉倩与妇至笃,冬月,妇病热,乃出中庭,自取冷还,以身熨之。妇亡,奉倩后少时亦卒。以是获讥于世。”(麟按:旧时崇尚刘备“妻子如衣服”论,故以爱恋妻子为惑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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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7-9 10:42 | 只看该作者


宋女愈谨,敬姜犹绩。
[注释]《列女传》:“女宗者,宋鲍苏之妻也。养姑甚谨。鲍苏仕卫三年,而娶外妻,女宗养姑愈敬。因往来者请问其夫,赂遗外妻甚厚。女宗姒谓曰:‘可以去矣。’女宗曰:‘何故?’姒曰:‘夫人既有所好,子何留乎?’女宗曰:‘妇人一醮不改,夫死不嫁,执麻枲,……且妇人有七见去。夫无一去义。七去之道,妒正为首。淫僻窃盗,长舌骄侮,无子恶病,皆在其后。吾姒不教吾以居室之礼,而反欲使吾为见弃之行,将安所用此!’遂不听,事姑愈谨。宋公闻之,表其闾,号曰女宗。”○《列女传》:“鲁季敬姜者,莒女也,号戴己。鲁大夫公父穆伯之妻,文伯之母季康子之从祖叔母也。……文伯退朝,朝敬姜,敬姜方绩。文伯曰:‘以歜之家,而主犹绩,惧干季孙之怒,其以歜为不能事主乎!’敬姜叹曰:‘鲁其亡乎!使童子备官而未之闻耶!居,吾语汝。昔圣王之处民也,择瘠土而处之,劳其民而用之,故长王天下。夫民劳则思,思则善心生,逸则淫,淫则忘善,忘善则恶心生。沃土之民不材,淫也。瘠土之民向义,劳也。是故天子大采朝日,与三公九卿组织地德。日中考政,与百官之政事,使师尹维旅牧宣叙民事。少采夕月,与太史司载纠虔天刑。日入监九御,使洁奉禘郊之粢盛,而后即安。诸侯朝修天子之业令,昼考其国,夕省其典刑,夜儆百工,使无慆淫,而后即安。卿大夫朝考其职,昼讲其庶政,夕序其业,夜庀其家事,而后即安。士朝而受业,昼而讲隶,夕而习复,夜而讨过,无憾,而后即安。自庶人以下,明而动,晦而休,无自以怠。王后亲织玄紞,公侯之夫人加之以纮綖,卿之内子为大带,命妇成祭服,则士之妻加之以朝服,自庶士以下皆衣其夫。社而赋事,烝而献功,男女效绩,否则有辟,古之制也。君子劳心,小人劳力,先王之训也。自上以下,谁敢淫心舍力。今我寡也,尔又在下位,朝夕处事,犹恐忘先人之业,况有怠惰,其何以辟!吾冀汝朝夕修,我曰必无废先人,尔今也曰胡不自安。以是承君之官,余惧穆伯之绝嗣也。’仲尼闻之曰:‘弟子记之,季氏之妇不淫矣!’”

鲍照篇翰,陈琳书檄。
[注释]梁沈约《宋书·长沙景王道怜传附》(卷五十一《宗室传》):“鲍照,字明远,文辞赡逸,尝为古乐府,文甚遒丽。……世祖以照为中书舍人。上好为文章,自谓物莫能及,照悟其旨,为文多鄙言累句,当时咸谓照才尽,实不然也。临海王子顼为荆州,照为前军参军,掌书记之任。子顼败,为乱兵所杀。”《文选》卷三一鲍照《拟古》诗曰:“十五讽诗书,篇翰靡不通。”○《三国志·魏志·王卫二刘傅传》:“始文帝为五官将,及平原侯植皆好文学。粲与北海徐干字伟长、广陵陈琳字孔璋、陈留阮瑀字符瑜、汝南应玚字德琏、东平刘桢字公干并见友善。琳前为何进主簿。进欲诛诸宦官,太后不听,进乃召四方猛将,并使引兵向京城,欲以劫恐太后。琳谏进曰:‘易称“即鹿无虞”。谚有“掩目捕雀”。夫微物尚不可欺以得志,况国之大事,其可以诈立乎?今将军总皇威,握兵要,龙骧虎步,高下在心;以此行事,无异于鼓洪炉以燎毛发。但当速发雷霆,行权立断,违经合道,天人顺之;而反释其利器,更征于他。大兵合聚,强者为雄,所谓倒持干戈,授人以柄;功必不成,祇为乱阶。’进不纳其言,竟以取祸。琳避难冀州,袁绍使典文章。袁氏败,琳归太祖。太祖谓曰:‘卿昔为本初移书,但可罪状孤而已,恶恶止其身,何乃上及父祖邪?琳谢罪。’太祖爱其才而不咎。”又曰:“军国书檄,多琳、瑀所作也。”裴注引《典略》曰:“琳作诸书及檄,草成呈太祖。太祖先苦头风,是日疾发,卧读琳所作,翕然而起曰:‘此愈我病。’数加厚赐。”《典略》:“陈琳作诸书及檄草成,呈太祖,太祖先苦头风,是日疾发,卧读琳所制,翕然而起曰:‘此愈我病。’数加厚赐。”(《艺文类聚》卷五八)

浩浩万古,不可备甄。
[注释]甑,择也。《抱朴子》:“甄无名之士于草莱,指未剖之璞于丘园。”二句谓吾国历史悠久,不能全部采录也。

芟繁摭华,尔曹勉旃。
[注释]芟,锄也。摭,采也。尔曹,汝辈。旃,语词。二句谓锄繁采精,用勉励汝辈上进也。
——(《全唐诗》卷八八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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