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代文人之间但凡游戏属对,好以奇巧新锐见长以彰显各自才华,各种奇思妙想迭出,各个犄角旮旯涉及,于是,“药名对” 自然逃不脱古代文人士大夫的文字游戏。
清梁恭辰《巧对续录》云:“药名甚繁,多有可对者。《本草》外,如《清异录》各书所载,草木鸟兽皆药品也,亦多可采。”
偶尔的药名相对,那可是智者智慧灵光一现的产物。如宋人《全唐诗话》载:“温庭筠才思艳丽,药名有‘白头翁’,温以‘苍耳子’为对。”但要把近千种中药名缀成数百副对联,而且所用药名之间不用其它文字或连、或介、或助,药名也不重复使用,绝对不是智慧的灵光一现可以解决的,那是一定需要大学问、大智慧的。古广祥先生的《中药趣联》,已经跳出游戏属对的窠臼,在笔者看来,就是大学问、大智慧的结晶。
古先生在书中告知我们,中国的中医药文化源远流长,即便是一个简简单单的中药名都取得十分清新脱俗、诗意盎然。这中间有“骨”,如“远志骨”;有“花”,如“凌霄花”;有“草”,如“统天草”;有“果”,如“文官果”;有“菜”,如“安乐菜”;有“桥”,如“踏天桥”;有“姑”,如“赛迟姑”;还有“娘”,如“白背娘”……如此等等,不一而足,似乎中药世界就是我们人间。
构成对联好坏的元素无非平仄、对仗、意境,评价一副对联的高下也应该从这三方面入手。
用中药名入联,显然面临平仄调谐更难、对仗更难、营造对联意境更难三个难题。纵观《中药趣联》,广祥先生对于入联中药名平仄的调谐、对仗的工稳安排近乎完美,对联意境的营造也令人击节拍案。
鸣蝉蛇退步,地耳银鸥打铁皮。(此联可惜不规则重了“鸣”字)
诸如此类平仄交替完美,连词性小类都考虑周全的对联,在《中药趣联》中可谓琳琅满目、俯拾皆是。
作对联解决平仄问题、对仗问题是谓基本要求,用对联营造出好的意境才是对联之根本。广祥先生的中药名集联在意境的营造上也表现得淋漓尽致。
由于古先生在中药名集联的创作中遵循纯用中药名入联而不用连词、介词、助词等,中药名之间连接又是一难。
因有“漏”、“连”,有“乌吹”、“巨胜”,全联很好的连接了起来。做连接用的,有的是中药名的一个字,有的是中药名本身。真可谓匠心独运。 中药名入联的平仄调谐难、对仗工稳难、意境营造难以及药名之间的连接难,古先生都一一化解了。真是应了古人的话,“为之,则难者亦易矣。”
要说有什么遗憾的话,本人以为,有些联语之间缺乏必然的联系,尤其是多句联语组成的上联或下联。比如:
“重楼鸡拍翅”和“直石奇粮满地香”之间就没有什么必然联系。不过,对于集句联的创作不必这么苛刻。笔者循着古先生的思路,把这一副对联改成两副,倒是别有一番情趣: 依着这个思路,我觉得本书还有一些对联可以如此为之,感觉也许更好:
读完《中药趣联》,掩卷沉思,虽感慨良多,但仔细一思量,仍觉是知之不深、悟之不透,倍感欣慰的是,吾之心灵却在不知不觉中清净了许多,也亮敞了许多。
学问在哪里?学问在心。处处留心,处处学问。留心处,自然着手成春。
2012年5月18日晚,应古先生之邀,得以造访古先生在深圳大梅沙的寓所,受到古先生的盛情款待。这是我和古先生的第一次会面,古先生的儒雅、真诚、热情给我留下深刻印象。
相识后别离一月有余,古先生嘱我写点文字,我是抱着真诚的学习心态写出自己的感悟。
想起和古先生的会面,再读古先生的《中药趣联》,我想用一副古对联作为这篇学习心得的结束,那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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