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联味”

捅月稚子

                                                                                 关于“联味”
                                                                                     邓小由

    中华楹联是我国特有的民族、民俗文学形式,也是书法创作者必具的文学修养。我市有两张国字号“文化名片”——“中国书法之乡”、“中国楹联城市”。鉴此，雷州市书画院院刊《名城墨韵》特辟《联苑》专栏，以期“书联璧合”。笔者主评该栏目三年多将近四十期，外地吟伯遍布25个省份。真个是“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
    作诗有“诗味”，诗联同源，对联同样也有“联味”。何谓“联味”？愚以为一般是指“联”要耐得住咀嚼，有“言外之意、境外之境、象外之象、韵外之致、味外之旨”等。然欲臻此境，绝非一日之功！除多读古诗词外，还须体味中国文学的文化意蕴和审美情趣。之后，在精于对仗的基础上，必须遵循“三审四忌”，即审意境、审理趣、审炼字；忌合掌、忌同字、忌正对、忌口号。
    一、审意境。凡作诗作对，意境至上。意境是指由实境所诱发和开拓的审美想象空间。即是借助意象（能看得见、摸得着或能闻其声、嗅其味、识其形、历其境的客观事物）以审美观加以提炼。如马致远的《天净沙•秋思》，作者采用列锦修辞手法构筑了“枯藤、老树、昏鸦、古道、西风、瘦马、夕阳、断肠人、天涯”等意象，产生悲凉萧杀气氛之效果，这就是意境。意境的感染和启迪是诗、词、曲、联的至高艺术追求。如《联苑》第6期出句：“万顷云连乐事农”（征上联），冠军对句“千山日落频归牧”。物态（云连、日落）、事态（事农、归牧）、情态（乐、频）俱全。数声短笛吹新月，日落千山野牧归。如闻其声，如临其境，俨然一幅栩栩如生的《归牧图》，与出句一农一牧，相得益彰。又如25期“雁阵梭云函远递”（出句），“马蹄踏月影迟归”（亚军对句）。“函远递”后便“踏月归”，情景交融，意境深幽。“迟”字为点睛之笔，一字千金！
   二、审理趣。理趣一词是宋人首先提出来的。顾名思义，是要说理而有趣，在趣中说理。清人沈德潜曰：“诗贵有禅理、禅趣，不贵有禅语。”如耳熟能详的“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陆放翁句）。用流畅绚丽、开朗明快的语言，寓含哲理：当事情陷入绝境时，迟早会出现转机。又是宋人的“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卢梅坡句）。梅因雪灵，雪以梅俏。雪因洁白以取胜，梅以清香而出众。借雪和梅两个意象，捕捉住事物的特性来凸现雪的真与梅的美。一“色”一“香”，从不同角度，得出“尺有所短，寸有所长，物有所不足，智有所不明”的道理，堪称神思巧运。理趣就是作品中呈现出一种融审美本体情感与宇宙人生哲理为一体的审美性意趣。诗、词、联不排斥说理，但不宜用抽象、直露的理语入诗、入联。如“知足是人生一乐，无为得天地自然”、“知足一生得自在，静观万类无人为”（兰亭集字联）。故强调说理、叙事、状物的自然、和谐、鲜明生动，具有强烈的感染力，能感发读者的审美情趣。如21期以唐伯虎诗句征联：“云破月窥花好处”，“春回日暖草荣时”（冠军对句）。人生一世，草木一春，“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作者以春与秋、荣与枯等自然规律，诠释不同的人生状态。
   三、审炼字。即根据内容和意境的需要，精心挑选贴切的最富有表现力的字词来表情达意。其目的在于以最恰当的字，形象生动地表现人或事物。“二句三年得，一吟双泪流”。炼字功夫非常重要。如大家熟知的贾岛的“推敲”；王安石的“到”、“过”、“入”、“满”、“绿”的筛选；张先的“云破月来花弄影”的“破”、“弄”二字的活用等。
   传说苏轼兄妹与秦少游，黄山谷等一起论诗唱和，苏小妹出题：要在“轻风细柳”和“淡月梅花”之中各加一字，东坡不假思索，张口就“轻风摇细柳，淡月映梅花”。不料苏小妹不屑，讥之曰“下品”。黄山谷见状吟道：“轻风舞细柳，淡月隐梅花”。小妹微笑道：“虽好，但仍不属上品”。山谷哑然。少游不慌不忙道：“轻风梳细柳，淡月照梅花”。小妹不以为然，评曰：“轻风”徐徐，若有若无。“细柳”动态不显，“摇”、“舞”当与狂风相匹配，“梳”字虽妙，究能看出动态，应用“扶”字；下句用“映”、“照”，全无朦胧之美，“隐”字又太过，欠妥！月下梅花自然不如白天显眼，黯然失色，当用“失”字。“轻风扶细柳，淡月失梅花”。东坡等吟诵玩味之后，不禁叫绝。在古诗中，这种手段叫炼字。炼字是作者提升诗联品味的重要手段。如10期“一龙烟绕千帆举”（出句），“巨卵开雷百代传”（殿军对句）。若“百代”改为“百叶”更妥！又如27期“入柳黄莺身染翠”（出句），亚军：“衔泥紫燕尾裁春”；17名“衔春紫燕翅裁风”与23名“迎春紫燕尾裁青”。此三比联立意相近，17名输在“翅”字，“裁风”不比“裁春”含蓄，23名虽有“紫”、“青”两色，与出句“黄”、“翠”相对，然“迎春”两字过于直白，又缺乏动感，故只能居后。还有28期“一枕残书深夜读”（出句），“数犁春雨适时耕”（冠军对句）。有道是“耕读传家久，诗书继世长”。儒家文化之浸淫，渗透于字里行间。自然、清新、脱俗。“好雨知时节”，若用物候修辞手法，将“春”字隐去，改为“好”字，更为细腻、更为含蓄，更值玩味。

上海第一小男人

题目是联味，内容是联意，楼主买驴，离题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