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议

知味堡人

看了虚拟朋友转载的高平诗论，很看好认同这个诗话。对其中亦有不同看法和补充，在此略说一二（高平帖还没看完，陆续看，陆续写）。 1、就新诗，郭老说得好，没形式就是最好的形式。句式不限，长短不限，参差不限。可三美，可鼓点，可阶梯，可参差······ 2、读者与诗，感情合与不合，外形是一个因素，但就绝大多数人及其婚姻来说并非主要因素。读者看重的，不能不是诗的写什么，还有诗意。 3、新诗并非流浪儿，她的家在新诗实践者的心里。而时代和大众，把新诗做宠儿。 4、诗无达诂，是说诗之含蓄、诗之深刻、诗之朦胧和诗之丰富会使不同经历、阅历的读者见解不一，如果把它拿来作不可解论或不会有共同见解论，则一定是错的。 5、不在于是否有说教，只在于是否是形象表达。 6、诗欲想不讨厌，真情，真意，大我，是根本。表达一种虚假情感，捏鼻憋嗓歌唱，离了表意只在字词句上雕琢，或一心制造所谓的古董卖弄典故，或一味自我抚摸，这是旧体时下的一个通病。 7、对于大众文化园地之业余民间写作，或者爱好与消遣，对于这文化园地的绝大多数人，应该毫无名利也带不来名利，所以要看得开，放得开，友善待人，和谐唱和。 8、新诗入门容易，入得门后要搞出好作品，应该很难；旧体入门难，入门后要搞出有模有样的东西，相对容易。 9、高平用小说家和诗人来比较，并且揭示两者写作区别异同，解译是准确的。我要说的是，就文学表达的共同性和旧体写作与时俱进，诗人是完全可以借鉴小说的写作发方法的。比如用细节，比如诗人不必站出来可以隐藏在诗后纯客观描写，比如用杂文手法等等，都可为诗所用。 10、“自我打假”提的好。这里有种情况，一是没有真情不写，二是纯是虚假不写。头一个写出来不会打动人，因为自己首先还没有被感动，但这一种没有危害。第二种有讽刺意味，无行者讽无行，龌龊者讥龌龊，下流者骂下流，这就违反了文学真实，于诗坛有害，这样的东西是垃圾制造，写得艺术一点儿的，可以算自画。 11、讽喻诗、讽刺诗，古已有之，三百篇里痛快，此后历代不衰。讽喻讽刺，在传统诗学上是诗之怨，诗之刺，其对象是封建、黑暗、落后、丑恶、奸诈、虚假、愚昧等等。诗歌里没有了这个品种，诗歌不够立体，当是瘸足，也失去文学的批判意义。讽喻讽刺，在认识论上是一种存在决定意识，文学是生活的反映，生活中并非都是真善美，也有假恶丑，文学对于假恶丑的揭示、批判，是文学的天职。讽喻讽刺，在审美上，是道德审视，良知呼唤，正义喷张，三者缺一不可，而正义宣扬，是其主旨。讽喻讽刺，生命在于真实，拿来虚假，用以猜测，在题材上就已失败。赵高辨马，王莽斥伪，秦桧弹奸，牛二厌赖，巧云烦淫，柳氏恶泼，苍蝇议闹，屎壳郎嫌臭，癞蛤蟆说膈应人······这是反串，当然滑稽。讽喻讽刺不能不讲对象，对敌人，对同盟，对群众，目的与手法会是不同的。讽喻讽刺不是骂，不是咀咒，不是歇斯底里，不是丧心病狂。在艺术上要讲究，要用形象说话，体现风雅；而其根本，是生活真实，离开这个，与大街流氓泼妇叫骂何异？讽喻讽刺在网上，作品多见，好篇什不少。但也该看到，于今网上的讽喻讽刺，不在少数，已偏离传统。已成为敌意诋毁，狭隘攻击，泄愤报复，无行恣肆的一个媒介。这样的货色没有正义，不是善意，离开大我，失却责任。有的只是一己任性，狭隘放大，耿耿纠结，道德沦丧，邪恶恣意，无行延续。这是网上文化的堕落、反动、悲哀，这是文人、诗人准文人、准诗人的新时代无行，是流氓文化的泛滥，要有办法制止、引导。 12、判断一个人的德行操守，在网上，仅仅经由诗，是很难做出准确判断的。诗与人有关系，有什么样的人就有什么样的行为一般说来是不差的。但又不能绝对，诗与人很多时候又不会完全相同。但一个网上写者或爱好者，他（她）的“诗”，总是在野性的荷尔蒙冲破道德的节制上没有检点乖戾恣肆，主题帖里骂诗不绝，粗鄙叠加，有的甚至占据全部诗帖的十之五六以至十之八九——那，此人狭隘、猥琐、低劣、阴毒、邪恶无疑。诗，毕竟是诗词网上网人的一个主要言行实践。 13、诗须有情，诗是情感的产物。但这情，是需要过滤、把关的，不是无节制，不是什么情绪都可以往诗里装，更不能恣意泛滥下流、丑恶。诗不是马桶，诗苑不是垃圾场。制造、批发垃圾、腐败，是对传统国粹和现代文明的亵渎与犯罪。 14、自我抚摸已经够无聊了，而神经质的猜疑影射就又促使了矮化，恣意而经年累月的敌意诗骂证明的则只能是下流——有湿人们在小技中已严重背离国粹，却呈不顾白眼又斗志昂扬的地接过无行，欲把在掩耳盗铃自欺欺人中的辱前臭后——进行到底。 15、贺敬之新诗里对于古诗的借鉴，还是明显的。比如他较为著名的《三门峡歌》，《桂林山水歌》。后来贺老主张一种新古体，也有实践，是创新的，也有味道。 各有专攻。他的着力点在新诗。 16、如果以为诗人是高级劳动，工农是低级劳动，万般皆下品，唯有诗人高。这不但是对生活的无知，亦是对诗的无知。这种无知和狂妄，是诗人浅薄、妄自尊大、不知天高地厚的集中表现。 17、没有模仿不会有诗人，一味模仿不会成为真正的诗人。 18、尽管是在大众诗坛，即便是象牙塔尖的诗人，诗，亦并非第一位的。与任何门类一样，人，做人，是第一位的。一个人没有正确的价值观，没有起码的道德观，在一个环境里居然连遵守公共秩序都不知，不知尊重别人，这样的人，是难以成为真正意义上的诗人的。有的则是出口骂人，污言秽语，动辄攻击，流氓习气，这样的人，不过流氓。流氓性，自古是文人通病，文人之下流。对此等宽容、欣赏，是忽略了道德品性，立场先就错了。 19、散文家周国平较早提出高贵之气，那是在光明日报上，是谈素质与修养，谈心灵完善，配合国家的和谐国策，是对大众而言。当时觉得提法新，观点好，有益处。后来中国第一诗评家谢冕，也讲过，他的观点是专用在诗人身上，他讲诗人是小众，要有高贵之气。对谢冕观点，我只能同意一部分，有一部分以为不妥。 周国平的提法，在这一时期，是创建性的，面对全民族，面对文化科学还不够先进的国情，从完善心灵、培养人性、增进和谐、提高民族素质来谈，很有针对性，也振聋发聩。因为近百年来尤建国以来，提到高贵，会与帝王将相、蒋宋孔陈、资本家与资产阶级联系起来，这与老百姓是格格不入的。从没有人要求人民大众“高贵”，有的只是对它的批判或轻蔑。“高贵人最愚蠢，卑贱者最聪明”，“泥腿子好得很”，“人民只有人民才是创造世界历史的英雄”——这些思想，与大禹的“予视天下，愚夫愚妇，一能胜予”，是一致的；与历史长期以来的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民贱官贵等，是反动、逆向，当然是进步。周国平在历史提出和谐的转弯处，要泥腿子们和一切阶层都要讲高贵，是思想家的思想启动，大胆而意义非凡。 谢冕説诗歌是小众，从创作来说，可以这样讲，从受众来说，小众是不妥的。文学如果只是象牙塔的东西，如果只是小圈子的沙龙行为，如果不食人间烟火，如果不能为大众接受或喜爱，这文学是失败的。如同哲学，在人们有了一定的文化以后，在全民族文化得以提高以后，哲学不该是哲学家课堂和讲义里的事情，当是人民大众认识生活、改造世界的常规武器。 而诗人的高贵，文学的高贵。是诗人们首先得是个有抱负、有思想、有胸襟、有高洁、有格调的人，要远离世俗和平庸。有了这，文学才可以是载道言志的，才有可能与时代和民族同呼吸共命运，才有可能有高级劳动，才有可能有纯洁、善良和高尚。才有可能接近思无邪，接近屈子，接近老杜，接近欧阳修，接近辛弃疾，接近闻一多······ 讲高贵，是精神气质文化修养胸怀见识骨气风度和为人素质，不是物质，不是权势。高贵，不是贵族，贵族一词有与高贵一致的东西，但毕竟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意义有很大不同。 讲高贵，是讲作家、诗人或创作爱好者精神领域的某些方面的完善与培养，是要求创作中的某些内容需要用高贵做指引。讲高贵，是视点要高，身份是大我；立意要高，有大局观，有民族性；格调要高，此其主要，是高雅，圣洁，拒绝世俗、鄙夷低俗、仇视丑恶；情操要高，乃其重要，是不可撼动的正义感和真理观，是尊重与悲悯。 讲高贵，不能忽略接地气，不是轻视草根。高贵不是拽着自己头发要离开地球的人，高贵之母是地气。高贵离开生活，离开实际，离开大众，离开民族，高贵也就不复存在。 高贵不是作家、诗人思想与境界之全部，高贵不能代替一切，高贵之车所载内容有限。不是有了高贵，其他的什么就都有了，其他就统统不要了。 20、文学创作与社会事物不同，用进化论不科学。文学是艺术，是个性化的，一是不好比，二是应该不存在一代比一代强。 屈子是伟大的，你不能说后来者老杜超越了他。而屈子和老杜，后来人至今无人能及。 曹雪芹也是，恐怕很难有小说会超过《红楼梦》 欧洲的莎士比亚和巴尔扎克，恐怕要永远令人望其项背。 21、讽喻、讽刺，自古有之。判其性质关键，在于其表达的是正义还是邪恶。正义者，不是骂，是谴责、鞭打；邪恶者，离开道德、法纪属辱骂也。而判定究竟是辱骂还是鞭打，在于事实，在于真实性。这就涉及到了文学的一个术语：文学的真实性。不具文学真实，骂彭德怀是小人，抬林彪是忠勇，这不是事实，滥骂乱抬也！ 22、看待诗人与认读某篇诗作一样，有争议乃正常，没争议的诗人及其作品或许不存在。而任何一位大诗人，不可能为所有读者或评论界全部认可。 汪国真不是疾风暴雨，不是汪洋恣肆，不是博大精深，不是刚健激越；不是火山爆发，不是大河沉郁，不是擂鼓疾呼，不是战士豪放，不是伤痕批判······ 在“伤痕控诉”和“朦胧思辨”之后，尤其在“不相信”之后，社会需要凝聚，时代需要温暖，人群需要慰藉，汪国真适逢其时应运而生，他适应了时代。 他是阳光小伙，知心哥哥，诗词小鲜肉。他温暖向上，清新俊逸。他娓娓道来，循循善诱，温馨细气，哲思絮语。他是一条清澈的山溪，激越的小河，虽然浅，但清澈见底，欢愉奔腾，滋润山谷草木。 他拥有青年。谁拥有青年，谁就拥有时代。汪国真在舒婷之后成为十几年诗坛被推崇、喜爱者，不是偶然，尽管有争议。 汪国真不可替代，他属于也引领了那个时代(至少是滋润了那个时代的青少年）。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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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讽喻诗、讽刺诗，古已有之，三百篇里痛快，此后历代不衰。讽喻讽刺，在传统诗学上是诗之怨，诗之刺，其对象是封建、黑暗、落后、丑恶、奸诈、虚假、愚昧等等。诗歌里没有了这个品种，诗歌不够立体，当是瘸足，也失去文学的批判意义。讽喻讽刺，在认识论上是一种存在决定意识，文学是生活的反映，生活中并非都是真善美，也有假恶丑，文学对于假恶丑的揭示、批判，是文学的天职。讽喻讽刺，在审美上，是道德审视，良知呼唤，正义喷张，三者缺一不可，而正义宣扬，是其主旨。讽喻讽刺，生命在于真实，拿来虚假，用以猜测，在题材上就已失败。赵高辨马，王莽斥伪，秦桧弹奸，牛二厌赖，巧云烦淫，柳氏恶泼，苍蝇议闹，屎壳郎嫌臭，癞蛤蟆说膈应人······这是反串，当然滑稽。讽喻讽刺不能不讲对象，对敌人，对同盟，对群众，目的与手法会是不同的。讽喻讽刺不是骂，不是咀咒，不是歇斯底里，不是丧心病狂。在艺术上要讲究，要用形象说话，体现风雅；而其根本，是生活真实，离开这个，与大街流氓泼妇叫骂何异？讽喻讽刺在网上，作品多见，好篇什不少。但也该看到，于今网上的讽喻讽刺，不在少数，已偏离传统。已成为敌意诋毁，狭隘攻击，泄愤报复，无行恣肆的一个媒介。这样的货色没有正义，不是善意，离开大我，失却责任。有的只是一己任性，狭隘放大，耿耿纠结，道德沦丧，邪恶恣意，无行延续。这是网上文化的堕落、反动、悲哀，这是文人、诗人准文人、准诗人的新时代无行，是流氓文化的泛滥，要有办法制止、引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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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讽喻、讽刺，自古有之。判其性质关键，在于其表达的是正义还是邪恶。正义者，不是骂，是谴责、鞭打；邪恶者，离开道德、法纪属辱骂也。而判定究竟是辱骂还是鞭打，在于事实，在于真实性。这就涉及到了文学的一个术语：文学的真实性。不具文学真实，骂彭德怀是小人，抬林彪是忠勇，这不是事实，滥骂乱抬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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