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集句联的几种创作方法
作者:三少爷的微笑
编者按:就对联的创作手法而言,大体可分为两种,一种为自撰联,另一种就是集句联。集句联是一种特殊的创作手法。它是从古今文人的诗词、赋文、碑帖、经典中分别选取两个有关联的句子。按照对联中的声律、对仗、平仄等要求组成联句。既保留原文的词句,又要语言浑成,另出新意,给人一种“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艺术感染力。同时,集联还可使人自然地联想到所集的原作,无形中给人提供了一个广阔的艺术空间,这对陶冶情操,交流心灵,大有裨益。集句联可集同一作者的不同诗文,也可以集不同作者的诗文,既可以集同代作者的诗文,也可以集异代作者的诗文。不管集句的范围如何,当以集成的作品工巧为重,切不可让集句的规定束缚了手脚而影响作品的成色。三少爷的微笑根据多年的创作经验,总结出了一套集句联的创作方法,很有新意,特发来供大家学习、交流,欢迎批评指正。
一、剔除配对法
具体方法是先找某一位唐诗名家或宋词名家的所有诗词作品,比如李白,比如苏轼等。我以苏轼为例子,先百度苏轼词全集和诗全集,接着以自己喜欢的眼光和角度,从苏轼词集里或诗集里专门找七言词句,罗列出来有三十四句七言。作了剔除筛选的过程后,接下来就可以从对联的角度给其进行连线配对。这是集句最简单和最有实效的一种方法,学习成果如下。
1、苏轼的隐居生活——苏轼诗词集句
淡泊 袖手何妨闲处看; 此欢能有几人知。
宁静 明月多情来照户; 此心安处是吾乡。
舍得 世上功名何日是; 吴中山水要清诗。
禅意 谁向空山弄明月; 已将世界等微尘。
春 闲卧藤床观社柳; 谁教风鉴在尘埃。
夏 一局选仙逃暑困; 满头红雨落花飞。 秋 尘世难逢开口笑; 菊花须插满头归。
冬 衣带渐宽无别意; 翠华一去掩方床。
真谛 从来只为溪山好; 一念还成不自由。
风度 不堪土肉埋山骨; 知向江湖拜散人。
豁达 此般风味应无价; 万里云山一破裘。 老子 会与江山成故事; 凭将草木记吴风。
注释: 淡泊一联”袖手何妨闲处看“集自苏轼词《沁园春》;”此欢能有几人知“ 集自苏轼词《虞美人》; 风度一联“不堪土肉埋山骨"出自苏轼诗《佛日山荣长老方丈五绝》;”知向江湖拜散人“出自苏轼诗《 监洞霄宫俞康直郎中所居四咏·逸堂》;豁达一联”此般风味应无价“集自 苏轼词《蝶恋花》;”万里云山一破裘“出自苏轼诗《赠王子直秀才》;遗漏的片玉未得集句有”借与玉川生两腋“,”遣子穷愁天有意“等等。
二、通感找句法
集句的感觉是比如看到了令自己心动的唐诗或宋词句子,比如元稹的”曾经沧海难为水“,比如苏轼的”一蓑烟雨任平生“,或作者不怎么出名,但其有让人莫名欢喜的词句,比如马咸的”不待千年成琥珀“;而通感则让读者对这些词句有了更深一步的感性认识,比如见到”又得浮生一日凉“,想象到的是在大树荫盖下的凉快。见到”不待千年成琥珀“,则想象到了露珠或月亮。由此产生兴趣,希望给这些句子配对成珠联璧合。通过感性认识而进行集句的效果通常不错,有点类似抛砖引玉,举例如下。
雨 万里云霄都历遍;(杨炎正) 一江春水向东流。 (李煜)
风 回首向来潇洒处;(苏轼) 悲君已是十年秋。(杜甫)
月 不待千年成琥珀;(马咸) 徒言万事有盈虚。(柳宗元)
云 独在异乡为异客;(王维) 每逢芳树问芳名。(徐凝)
松 欲存老盖千年意;(杜甫) 又得浮生一日凉。(苏轼)
峰 不教冰月离千里;(无名氏) 专掌天书在九重。(李频)
三、博取花心法
百家风味各不同,每位词人都有自己的词风,或婉约,或豪迈,或清丽等等。这是说集句的眼光和角度要放大,甚至有些喜新厌旧的心理,以此来保持自己对集句的神秘感或新鲜感。再通俗点,就是说一只蝴蝶要想识众香,只有花心采集百花,举例如下。
江南墨
木窗 来去春如客,青燕无言,一片孤山细雨; 思量都是妆,此情难问,十年桃叶烟波。
——吴文英《菩萨蛮》《贺新郎》《西子妆》《风入松》《惜秋华》《齐天乐》
雨巷 不知憔悴香,又还寂寞烟,难言疏影风流处; 几点催花雨,多少游春意,只有情怀似旧时。
——李清照《玉楼春》《忆秦娥》《满庭芳》《点绛唇》《念奴娇》《南歌子》
石桥 老鱼吹浪,怎知道、为君听尽秋雨,歌尔远游章句; 玉笛无声,漫徘徊、如此能拨春风,才堪更绕西湖。
——姜夔《念奴娇》《月下笛》《念奴娇》《水调歌头》《夜行船》《江梅引》 《解连环》《角招》
风柳 将心事,堪怜千结柔肠,谁与东君收拾取; 落花风,笑指一钩新月,晚来拂拭略梳妆。
——赵长卿《青玉案》《蝶恋花》《江城子》《虞美人》《南歌子》《南歌子》
墨烟 眼里惜芳辰,应与我情同,点检如今无一半; 心期经宿雨,相逢何处老,长於春梦几多时。
——晏殊《凤衔杯》《喜迁莺》《玉楼春》《凤衔杯》《连理枝》《玉楼春》
梦雨 孤负高阳客,元来覆水难收,一生惆怅情多少; 相逢隔岸虹,别有瑶花初放,又是韶光过了时。
——柳永《倾杯乐》《八六子》《梁州令》《临江仙引》 《望远行》《西江月》
水船 相忘枕上仙乡,倩浮江载酒,可惜春光闲了; 不知今夕烟水,共青女素娥,自怜怀抱谁同。
——朱敦儒《忆江南》《满庭芳》《一落索》《水调歌头》《洞仙歌》《木兰花慢》
冰月 难猜往事,不堪回首当时,料得有心怜宋玉; 醉漾轻舟,胜却人间无数,暗随流水到天涯。
——秦观 《满庭芳》《水龙吟》《浣溪沙》《调笑令》《鹊桥仙》《望海潮》
桃花 春风小,乱红飞,遍倚栏干十二,人面不知何处; 今爱惜,须留恋,等闲竹马儿童,浮生分外多情。
——晁端礼《蓦山溪》《喜迁莺》《清平乐》《满庭芳》《永遇乐》《朝中措》
玉蝶 眼眼东风,恰芳菲梦醒,为问春归那里; 冥冥花雾,似消瘦子思,怕看还是去年。
——周密《浪淘沙》《木兰花慢》《杏花天》《唐多令》《忆旧游》《夜行船》
心鱼 从今心太平,恰傍烟笠雨蓑,四十二年非荣辱; 世界元来大,满酌玉壶花露,朝天门外话悲欢。
——陆游《长相思》《一落索》《大圣乐》 《桃园忆故人》《相见欢》《南歌子》
诗亭 美酒一杯谁与共,归去来兮,无可奈何新白发; 明年春水漾桃花,要适情耳,西湖知有几同年。
——苏轼《渔家傲》《减字木兰花》《浣溪沙》《好事近》《哨遍》《浣溪沙》
四、预设主题法
通常写作文都有要求先预设主题一说,集句亦是如此,比如清人顾文彬集词成联是为题园林风景,梁启超集词成联是为赠与朋友,俞樾集碑字成联多为修身养性。网络集词集句,一是为赠联友,二是为附风雅。从个人的感觉而言,偶尔集之实为玩一票,只有预设主题进行集词集句,方可数量上或质量上更有可观。梁启超曾说集句集词是”痛苦的小玩意“,实则有不成疯便成魔的心中窃喜和成就感。个人的天朝三部曲亦是从借古讽今的角度,预设主题再进行集句,再举例如下。
老家风物
废屋 谁是主人谁是客; (苏轼) 任从蛛网任从灰。 (关盼盼)
窗户 何曾不受花枝影;(吕温) 可意相思十二时。(争坐位帖)
青碗 对酒渐惊身老大;(程过) 流年无奈处苍华。(徐铉)
筷子 敢将十指夸纤巧;(秦韬玉) 但愿人生得久长。(韩淲)
水缸 不辞镜里朱颜瘦;(冯延已) 一任人间岁月迁。(熊皎)
扁担 千钧重担从头减;(苏轼) 自古男儿几个差。(陈人杰)
磨石 人生难处是安稳;(苏轼) 世界圆明现大千。(史浩)
炊烟 岁月尽从忙里过;(邓文原) 家园几向梦中迷。 (刘沧)
池塘 二寸横波回慢水;(李群玉) 九重春色醉仙桃。(杜甫)
远山 万里云霄都历遍; (杨炎正) 一生襟抱向谁开。 (杜甫)
溪涧 好与水仙为伴侣; (林正大) 自临钓石取深清。 (苏东坡)
柳槐 蓦然心事生查子,去年春袖,今年元夜; (欧阳修) 贪看冰轮不转头,天水相围,儿女成围。 (黄庭坚)
木床 足以容膝,足以息肩,费十年灯火,我亦不知寒暑; (白居易)(白居易)( 戴复古)(葛长庚) 梦游都甸,梦游吴野,搜一夜春风,何妨解有相思。 (向子諲)(洪皓)(葛长庚)(欧阳修)
墙壁 故事记溪堂,谁是怜才,风月无情人暗换; ( 谢逸)( 贺铸)(欧阳修) 月光寒昨夜,偏来照我,重帘不卷篆香横。 (无名氏)(李处全)(毛滂)
灯火 悟身非凡客,恍惚真容,时向人间深夜坐;(王昂)(崔中)( 刘威) 展转数寒更,别离滋味,幽栖青眼旧心知。 (柳永)(无名氏)(张炎)
木窗 自是衰心不如旧,点检当年我,对影归来万里故;(薛能)(欧阳修)(黄庭坚) 何妨垂手小徘徊,酴醿正向人,与君看到十分开。(吕渭老)(韩元吉)(陆游)
抽屉 盈盈秋水,淡淡春山,风物尽前朝,等闲老去年华促;(阮阅)(阮阅)(柳永)(孙道绚) 脉脉归心,迢迢别恨,天涯误芳信,又作故人清泪吟。(欧阳修)(欧阳修)( 姚云文)(吴文英)
摇椅 十分康乐,十分强健,不省有惊雷,亦作寻常儿女祝; (刘清之)(刘清之)(王千秋)(无名氏) 安得真仙,安得超然,自悠扬梦蝶,曾经多少风光来。 (李曾伯)(毛并)(方千里)(黄升)
五、摘字雕虫法
此方法多为集经,集碑,集铭,集赋更多运用。如俞樾的集《经石峪》、《金刚经》联”万事随缘皆有味;一生知我不多人。“如集兰亭序字联”山水之间有清契,林亭以外无世情。“等等。此法考量的是集者的文学见识与人生阅历。个人涉及此法不深,曾效仿集苏轼《雪堂记》偶得几联如下(附雪堂记全文)
集苏东坡《雪堂记》联:
散人幸矣天机浅; 绣者负兮嗜欲深。
洗涤烦郁堂中雪; 睥睨绝辞眉上时。
追其远者八荒趣; 见雪寒乎四壁安。
见于外者东坡肋; 忘其本矣雪上堂。
丹青尽也雪心默; 春草齐时圃径斜。
何拘抵目时就履,逃世之机,取雪之势; 不论行歌而采薇,游以适意,望以寓情。
天且不能违,岂有心哉,雪壁凹者留而凸者散; 子之难晓也,欲为散人,春台适有雨时绘以风。
元丰五年初春,苏轼在东坡下废园内筑草屋数间。堂成之日,适逢大雪纷飞,苏轼喜得其所居,在房内四壁绘满雪花,又自书“东坡雪堂”为匾额,并作《雪堂记》(一名《雪堂问潘分阝老》)以记之。
雪堂记
苏子得废圃于东坡之胁,筑而垣之,作堂焉,号其正曰雪堂。堂以大雪中为之,因绘雪于四壁之间,无容隙也。起居偃仰,环顾睥睨,无非雪者。苏子居之,真得其所居者也。苏子隐几而昼瞑,栩栩然若有所适,而方兴也未觉,为物触而寤,其适未厌也,若有失焉。以掌抵目,以足就履,曳于堂下。
客有至而问者曰:“子世之散人耶,拘人耶?散人也而天机浅,拘人也而嗜欲深。今似系马而止也,有得乎而有失乎?”苏子心若省而口未尝言,徐思其应,揖而进之堂上。客曰:“嘻,是矣,子之欲为散人而未得者也。予今告子以散人之道。夫禹之行水,疱丁之投刀,避众碍而散其智者也。是故以至柔驰至刚,故石有时以泐;以至刚遇至柔,故未尝见全牛也。予能散也,物固不能缚;不能散也,物固不能释。子有惠矣,用之于内可也。今也如蝟之在囊而时动其脊胁,见于外者,不特一毛二毛而已。风不可搏,影不可捕,童子知之。名之于人,犹风之与影也,子独留之。故愚者视而惊,智者起而轧,吾固怪子为今日之晚也。子之遇我,幸矣,吾今邀子为藩外之游,可乎?”
苏子曰:“予之于此,自以为藩外久矣,子又将安之乎?”客曰:“甚矣,子之难晓也。夫势利不足以为藩也,名誉不足以为藩也,阴阳不足以为藩也,人道不足以为藩也。所以藩予者,特智也尔。智存诸内,发而为言,则言有谓也,形而为行,则行有谓也。使子欲嘿不欲嘿,欲息不欲息,如醉者之恚言,如狂者之妄行,难掩其口、执其臂,犹且喑呜蹙之不已,则藩之于人,抑又固矣。人之为患以有身,身之为患以有心。是圃之构堂,将以佚子之身也?是堂之绘雪,将以佚子之心也?身待堂而安,则形固不能释;心以雪而警,则神固不能凝。子之知既焚而烬矣,烬又复然,则是堂之作也,非徒无益,而又重子蔽蒙也。子见雪之白乎?则恍然而目眩,子见雪之寒乎?则竦然而毛起。五官之为害,惟目为甚,故圣人不为。雪乎,雪乎,吾见子知为目也,子其殆矣!”
客又举杖而指诸壁,曰:“此凹也,此凸也。方雪之杂下也,均矣。厉风过焉,则凹者留而凸者散,天岂私于凹而厌于凸哉,势使然也。势之所在,天且不能违,而况于人乎?子之居此,虽远人也,而有是堂,堂有是名,实碍人耳,不犹雪之在凹者乎?”
苏子曰:“予之所为,适然而已,岂有心哉,殆也奈何!”
客曰:“子之适然也,适有雨,则将绘以雨乎?适有风,则将绘以风乎?雨不可绘也,观云气之汹涌,则使子有怒心;风不可绘也,见草木之披靡,则使子有懼意。睹是雪也,子之内亦不能无动矣。苟有动焉,丹青之有靡丽,水雪之有水石,一也。德有心,心有眼,物之所袭,岂有异哉?”苏子曰:“子之所言是也,敢不闻命。然未尽也,予不能默。此正如与人讼者,其理虽已屈,犹未能绝辞者也。子以为登春台与入雪堂,有以异乎?以雪观春,则雪为静。以台观堂,则堂为静。静则得,动则失。黄帝,古之神人也,游乎赤水之北,登乎昆仑之丘,南望而还,遗其玄珠焉。游以适意也,望以寓情也。意适于游,情寓于望,则意畅情出而忘其本矣,虽有良贵,岂得而宝哉,是以不免有遗珠之失也。虽然,意不久留,情不再至,必复其初而已矣,是又惊其遗而索之也。余之此堂,追其远者近之,收其近者内之,求之眉睫之间,是有八荒之趣。人而有知也,升是堂者,将见其不溯而僾,不寒而栗,凄凛其肌肤,洗涤其烦郁,既无炙手之讥,又免饮冰之疾。彼其趑趄利害之途、猖狂忧患之域者,何异探汤执热之俟濯乎?子之所言者,上也。余之所言者,下也。我将能为子之所为,而子不能为我之为矣。譬之厌膏粱者,与之糟糠则必有忿词;衣文绣者,被之皮弁则必有愧色。子之于道,膏粱文绣之谓也,得其上者耳。我以子为师,子以我为资,犹人之于衣食,缺一不可。将其与子游,今日之事姑置之,以待后论。予且为子作歌以道之。”
歌曰:雪堂其前后兮,春草齐。雪堂之左右兮,斜径微。雪堂之上兮,有硕人之欣欣。考槃于此兮,芒鞋而葛衣。挹清泉兮,抱瓮而忘其机。负顷筐兮,行歌而采薇。吾不知五十九年之非而今日之是,又不知五十九年之是而今日之非。吾不知天地之大也,寒暑之变,悟昔日之癯而今日之肥。感子之言兮,始也抑吾之纵而鞭吾之口,终也释吾之缚而脱吾之鞿。是堂之作也,吾非取雪之势而取雪之意,吾非逃世之事而逃世之机。吾不知雪之为可观赏,吾不知世之为可依违。性之便,意之适,他,在于群息已动,大明既升,吾方辗转,一观晓隙之尘飞。子不弃兮,我其子归。
客忻然而笑,唯然而出,苏子随之。客顾而颔之曰:“有若人哉。”
六、取舍有得法
通常来说任何事物,没有最好,只有更好。这个也偶尔适合集句。比如前人集句”清风明月本无价;近水遥山皆有情。“此上联系欧阳修句,下联系苏舜钦句,是梁章钜因编辑《沧浪亭志》而获得的集句联,皆沧浪亭本事。所以就不好再集其他句配之,即使苏轼有句”晚风落日元无主“可对”近水遥山皆有情。“比如元稹的”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其原对”除却巫山不是云“。我们今可以”曾经沧海难为水;只羡鸳鸯不作仙。“为一对,又可以”曾经沧海难为水;纵有欢肠已似冰“为一对。全看你要表达的角度或感觉。再举例子。
万里云霄都历遍;(杨炎正) 一江春水向东流。(李煜) ——此联拟为咏雨
万里云霄都历遍;(杨炎正) 一蓑烟雨任平生。(苏轼) ——此联拟为感怀
万里云霄都历遍;(杨炎正) 一生襟抱向谁开。(杜甫) ——此联拟为咏远山
七、错骨分筋法
别会错意,不是人体疗伤,而是针对集宋词可以仿照集碑集赋一样,不用截取整句,而是可以摘句摘字集合在一起。有时集词有了上阙,却苦于找不到完整的下阕。所以不得不折衷通过集词意而得。其中的认知妙处可以通过学习过程而得。举几个赠联集宋词意的例子。
西风惊绿 悲欢往往相随,心事有谁思,二分春去知何处; ( 毛滂) 风月匆匆醉散,桃花为我开,一笑帘疏隔少年。 (毛滂)
三元 梦到故园多少路,今夕何夕,团扇只堪题往事; (苏轼) 更看微月转风光,谁留还留,人间有味是清欢。 (苏轼)
紫藤花开 一川夜月光流渚,无人相惜,无人独舞; (晁补之) 镇日清香蝴蝶围,试向篱边,试向春天。 (晁补之)
石上泉 吴山应在碧云东,玉水寒相对,万桃春不老;(范成大) 野叟醉眠明雨后,情思肯浓无,十分月团圆。(范成大)
忘忧鱼 何为是栖栖者?春风十日放灯时,宜醉宜游宜睡; (辛弃疾) 试呵听梦梦言,江月一轮怜樽酒,生嗔生笑生痴。 (辛弃疾)
八、自家风格法
说一千,道一万,集句集词创作还是有风格之说,或为风雅赠人,或为借古讽今,或为妙手而得,或为苦心创作。妙手偶得,此一层。苦心为集,此一层。为集而集,此一境。有感而集,此一境。集句集词手法有自配,有混搭,有古今,有节奏。但到底来说,应该有个自我,即通过集句集词而达到你想要的文学效果和品味。此法无精义可传,只有自身学习感悟了。个人前有天朝三部曲,可看作一种风格,再举例新作。
九宫花
粉桃 芳菲留不住,欲破酴醿,三年人在春风里;(黄庭坚)(向子諲)(刘仙伦) 明月待欢来,清臞骨相,何处相逢归梦中。(贺铸) (刘克庄)(晁补之)
红荷 朵朵芳云,鱼目无分,沧浪独歌天老子;(张炎)(方干)(辛弃疾) 团团玉露,仙家九酝,清风不占洞庭波。(向子諲)(葛郯)(张炎)
白莲 好在一篙新雨,无恙琼花,来作维摩方丈;(赵彦端)(刘过)(朱敦儒) 未归三月江南,多情流水,洗看西极浮图。(李石)(苏东坡)(张矩)
绿梅 多少老心情,怜明月清风,我自思量居平士;(韩淲)(蔡伸)(辛弃疾) 忆昔林和靖,嗅疏枝冷蕊,相宜幸是雪髯人。(王十朋)(袁去华)(葛胜仲)
黄菊 不属人间世,隔篱呼取杯,冷然九秋肺腑;(苏庠)(李弥逊)(吴文英) 曾游仙枕香,对月追随乐,相送白发天涯。 (赵以夫)(王之道)(欧阳修)
紫昙 须臾便已华颠,相见且欢娱,莫叹今宵身是客;(陆游)(欧阳修)(晁补之) 故事几曾遥想,从游有何幸,须知玉骨本天然。(洪迈)(万某)(洪适)
丁香 不念玉堂,路袅薰云转,清过千重夏木;(赵磻老)(张孝祥)(赵以夫) 游成羁旅,风来酒面醒,依然旧树青春。 (柳永) (欧阳修)(曹组)
水仙 在水一方,怎忘得,寒浸十分明月;(诗经)(姜夔)(张元干) 有人红袖,能吟否,离歌何曲残阳。 (王质)(韩淲)(辛弃疾)
桂华 千千万万如何,正风细月明,朱颜绿鬓人难老;(马子严)(柳永)(廖行之) 两两三三而已,经越水吴山,海角天涯今几春。(辛弃疾)(柳永)(韩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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