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植與曹丕是「豆」與「豆萁」嗎？

顏志明

                                     曹植與曹丕是「豆」與「豆萁」嗎？
                                                          陳 錫 波


        相傳曹植有首《七步詩》，很有名，有兩個版本，一是「煮豆持作羹，漉菽以為汁。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另一是「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第二版本將第一版本前三句縮為一句「煮豆燃豆萁」，皆以詩歌創作「賦比興」手法的比，以「豆」喻曹植，以「豆萁」 喻其兄曹丕。

       「煮豆燃豆萁」一句，點出豆與豆萁之間發生的沖突。豆被豆萁燃著煮，那麼豆萁的燃是被燃呢，還是自燃？

       被燃，燃者誰？ 詩沒有交代，史書也沒有記載。「豆萁」被燃，將化為灰燼 。「燃者」（ 若有 ）與豆和豆萁可能是、也可能不是「同根生」，令其「相煎」, 是有人借刀（豆萁）殺（燃而煮之）人（豆），一石二鳥而令其雙亡。豆萁和豆都受害，指責「本是同根生」的豆萁「相煎何太急」，對豆萁殊不公平。
     
      自燃，則是同根生兄弟不和，豆萁不惜自燃而害（煮）對方（豆），結果一為灰燼，一為豆羮。
     
       故「煮豆燃豆萁 」這一句，可喻兄弟一人受他人唆擺、利用而致相殘，同歸於盡；或是兄弟鬩牆而相害，其一不惜焚身自傷而傷對方，結果也是同歸於盡 。

          然而曹植、曹丕之間的故事，上面兩種情況都不是 。 此詩喻體是豆被煮後「漉菽以为汁」，豆萁則化為灰燼，而本體曹植與曹丕的故事並非如此，本體與喻體的事實及特點不相符，是為取譬不倫，引喻失義也！

        此詩是名詩， 流傳甚廣，而詩是否曹植所作，卻一直存爭議 。

        認為詩是偽託者，主要疑點是，如有此事，是曹植一生生死攸關大事，然史書《三國誌 . 魏誌 . 陳思王曹植》改變沒有這個七步成詩的故事，也沒有這首詩；這首詩最早出現於近兩百年後南朝劉義慶編纂的《世說新語》，是第一個版本，而《世說新語》不是史書，只是一部記述魏晉士大夫言談軼事的筆記小說；元末明初《三國演義》有七步成詩的精彩故事，那是小說家的藝術創作，詩是上述第二版本，是否羅貫中自己修改，還是另有出出，不得而知；以曹植之才，即席賦詩 ，有何難哉？此文帝豈有不知？  有意加害，不會也不必用如此兒戲方法，害不成反累己失德、失威。

        總之，真也好，假也好，不管曹植寫也好，張植、李植寫也好，論詩、論文，只能以詩文論詩文，對詩文而不對人，是其是、非其非，擇優而學之，遇疑而辨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