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山拾趣》之梅山传奇

寒凝秋水

《河山拾趣》之梅山传奇

一

    梅山者，生于江南，别号江南。性豪爽，人实在。对联棋牌皆为所好，可谓雅俗共赏。梅山行事不为功利，热爱公益，满身血性爱打不平。故交友甚广，名声远扬。耳闻其产业之下有杨梅林一片，也因而常与梅为邻，自然胸怀梅之傲山之雄。有联为证：
众望三人仰
梅山每木香
    大河者，生于青岛，又名秋水。一切与水有缘，却是火爆脾气，刚柔并济。因与梅山同爱巧联，闲时常一起交流娱乐，同为性情之人，可谓一见如故，不由惺惺相惜，相知恨晚。故取二人之名创《河山拾趣》栏目一起娱乐。
    某日大河去绍兴出差，办完公事想起梅山，联虫不由得来了，再也忍耐不住，索性打车动身会友，到得地头梅山欣然出门迎接。二人一碰面也不客套，未等落座大河联瘾就上来了，随口侃道：
一来会友，二来作对，三来博弈，来来来，且杀个天昏地暗
    一张嘴看似随意而出，实则暗布机关，既说明了来意，又透露出了二人相见后的欢喜之情。梅山见大河上来就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平日里常自诩"打遍机巧无敌手"，岂能灭了自家威风，自是张口就来：
不去习文，少去吹牛，多去学棋，去去去，但叫汝人仰马翻
    大河听罢，不由得抱拳苦笑: 梅山兄对的有条不紊，果然厉害，大河甘拜下风。言罢二人携手入室，摆上棋盘杀将起来。正难解难分之际，梅山姥家王家二舅送来两坛自家酿的黄酒，梅山与二舅寒暄几句，礼毕，继续下棋厮杀。
    说来话长，长话短说。二人你来我往互有输赢，弈至傍晚，皆觉饥肠辘辘，大河本意来吃酒解闷，见梅山并无饭菜准备之举，便起身假意告辞。梅山心内明白，却不刻意挽留，佯装找外套做出门送客的样子。其实外套已被小女拿去洗了，还在阳台晾着呢。大河识破一笑借题发挥道：
梅山既是没衫，无须送我
    说话时眼睛紧盯着梅山王舅送来的两坛黄酒。梅山心里自是明了，没衫谐音梅山，大河这是借机出联难为自己，稍加思索不由笑道：
王舅送来黄酒，可以喝它
（注：绍兴口音王黄不分）。
    大河听了正中下怀，不由大喜。二人相视一笑重又落座。梅山掏出手机叫了外卖，风卷残云吃喝起来。转眼之间吃的精光，梅山复又再叫，专挑各家外卖的特色食品。一会功夫换了几家，外卖小哥走马灯似的你来我往好不热闹。如此这般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相互都有了醉意。大河对着皆已见底的两个酒坛笑道：
两坛黄酒几多两，两两无存
    梅山环顾餐桌笑对：
单样佳肴五六单，单单未剩
    二人相视不由哈哈大笑，吃饱喝足，大河起身告辞。

二

    送别大河，熬了一夜头脑不免有些昏沉，梅山回到家一倒头就进入了梦乡。一觉睡至天黑，刚醒来就接到诗词协会的麻友打来电话。三缺一，只等他了。梅山胡乱吃些东西即应邀前往。到得棋牌室，只见三位老友早已等待多时。梅山也不多言，四人打点定位落座，牌局开始。梅山先坐庄，开局便摸得一副好牌。起手五对，多余一张东风，一张南风，一张八筒，一张九条，想也未想即把八筒打了。一圈过来，反手即摸了一张九条。内心不由乐的笑出了花。此时手里还剩一张南风一张东风两张闲牌，因为听牌太早，梅山手里的两张牌桌面上都还未露。一时之间不由有些难以取舍。后来一想，即是坐东理应留东，就把南风打了，亮牌叫和（点炮不和的，明摸翻大番）得意洋洋的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话音刚落，未曾想紧接着桌面上就打出两张东风，转到梅山反手却摸了一张南风，心里不由一阵郁闷，懊悔不已。牌局瞬息万变，几圈过后，下家也叫和了。推倒牌，清一色的碰碰和。边摸牌边摇头晃脑的道：
你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我有条不紊，单叫幺鸡
    脱口成章，无意之间俨然已是一麻将趣联。又过两圈对家也推倒牌双挑一四万。转过来梅山摸到一张四万故意笑着送到对家面前，本意是戏耍一番，想不到对家却笑着接过牌喊开杠 ，梅山不由一下子有些直眼。让他更想不到的是，无巧不成书，杠底正好趴着张一万。结果杠上开花，和了。众人不由大眼瞪小眼，赢家美滋滋的道：你听东风他叫幺鸡，不如我万里挑一 。
    一局作罢，推倒重来。梅山提议，索性边玩牌边玩对联，四人即相约以麻将为题出句斗智。还是先从东开始。梅山信口：
谁能海底捞月？
    刚才的赢家接道：
我会杠上开花！
    另外二人听了不由齐乐。接下去由坐南牌友出句，只见他环顾四周出句：
东西南北风一色
    此句乃双关句，一指自然界的风是一个颜色，一指在麻将中是清一色的“风”。三人不由面露难色，一时无对。沉思间，梅山摸到一张花牌，不由眼前一亮随口对道：
竹菊梅兰花自香
    对句也是两层意思，一指自然界的这四种植物的花香，一指梅兰竹菊乃麻将中的“花”，是混子，人人都想摸到，自然吃香。。。。。。，
    一来二去，如此这般，句子出了不少，夜也深了。四个人都有了些倦意。转眼又临到梅山出句。梅山伸个懒腰，笑道：我出个有意思的：
少打甜酱辣酱，多打麻将
    其余三人听了不由大乐。此句乍看就是个谐音出句，细品却别有余味。打，甜，辣，麻亦是见巧。不由又都来了精神，众人边打牌边思对句，约定不对出此句牌局不算完。于是就又打了几圈，几圈下去众人还是没有好对。不免七嘴八舌开始乱说一通起来，说话之间梅山七小对自摸和了。一晚上终于和了一把七对，梅山喜出望外。大喜之下而顿悟，忽然就有了对句：
常听二胡三胡，难听对和
（注：三胡即三弦胡琴的统称，对和就是麻将中的七对）
    众人不由称妙，齐挑大拇指。真是牌局如人生，人生似牌局，充满了变数与奥妙。几圈麻将竟也能生出这么多趣味，所以即便是玩牌也有境界高低。不过分的在意输赢，只要心生乐趣，就是赢了。由此而言，只要尽兴，输了也甘心。梅山亦因此乐此不倦。

三

    梅山好玩，业余时间除了对联与棋牌，爱去全国各地游玩。那日与大河一别，即相约青岛啤酒节开幕时赴青游玩。眨眼日子就到了，梅山坐高铁在四方长途站下了车，大河早已等候多时。与梅山安顿好一切，看看离饭点还早，便提议到处转转。梅山乐得自在，二人一起随心所欲的四下游逛起来。二人边走边聊，早就听说青岛是红瓦绿树，碧海蓝天，果然是名不虚传啊。梅山赞叹。大河先是笑而不语，随即道，之前我曾以此出过一句：
白云朵朵，碧海蓝天青岛美
    此句一直未有自然贴切之下联，梅山兄不妨一对。梅山一听对联更加来了精神，脚下步子不由的慢了下来，时值盛夏，眼观身边来来往往的美女们梅山心头一动随口笑道：
黑发飘飘，朱唇粉面赤膊长
    大河听了不由暗笑，机关尽破，还真是应景之作。二人边说边聊，到得一处十字路口，但见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煞是热闹。梅山突然心生灵感，随口吟道：
走四方，游四方，四四方方，连贯东西南北
    好句！大河不由得赞叹，连连称绝。梅山喜好四处游玩，今来四方，此句正切此时此境。大河兴奋之余又有些黯然，自忖枉费自己是青岛人，玩了这么多年的巧联，这四方之巧竟然未曾想到，真是痴长了这么多年岁。想到年岁大河不由心中一动，稍加思索心中就有了对句：
长年岁，有年岁，年年岁岁，历经春夏秋冬
    梅山上下联反复吟哦品味一番，不由大赞：既对又联还耐品，好对！好对！！上下联中两个四方与年岁各不相同，四四方方与年年岁岁也是旗鼓相当，四方暗扣东西南北，一年分春夏秋冬，与年岁亦是暗扣，实为巧妙之处。二人不由相视而笑。梅山道：真是不虚此行啊，有此妙联他日成文必是一段佳话......

四

    梅山有一段日子突然销声匿迹了，自青岛啤酒节一别音信全无。微信、群里都是无人应答。诸多好友不免有些牵挂，都向大河打探消息，大河不由心中苦笑，隐约猜想梅山生活中肯定发生了什么“小插曲”，只能推说不太清楚。想起昨日种种，心下黯然。思念之情望眼欲穿，有联为证：
走过昨天，叹好事多磨，寄语绝非三两句
望穿秋水，想华山一路，共君岂止两三天
    梅山失联的日子，河山拾趣也进行不下去了。不少不明所以的联友问大河为何栏目正风生水起的时候停办了，大河心中又是苦笑，这种境况他还有什么心情“拾趣”呢？想起以前柤互之间随心所欲切磋斗联玩巧的时光，再想想现在，都没心思玩联了，有的多是无奈。正是：
无意失联，一筹莫展
有心作对，孤掌难鸣
    数日后大河辗转得知梅山因抱打不平摊上了官司，心里不由感慨，好人难做。世俗逼的人心太冷血，如我等血性汉子难免吃哑巴亏。梅山吃官司的事不便向外界透露，大河只有憋在心里，又帮不上什么忙，内心不是滋味，只有撰联发泄，借以排解心中的郁闷。有联为证：
秉公老大难，试问苍天，恨世间情理、法理，由谁左右？
认罪莫须有，不失热血，想他日成功、无功，皆我弟兄。
    没有了梅山助阵，华山论剑活动暂告一段落。当初的联都八怪因为忙自己的事情也大都各奔东西，只留下大河孤身一人坚守阵地，时刻留心关注着论坛、微信群中的最新动向。有集字联为证：
十年磨一剑
千里走单骑
    遥想当年关云长为了心中之义过五关斩六将，困难重重最终守得云开见月明，一时的等待又算的了什么呢。正所谓：
苦辣酸甜，皆耐人回味
是非成败，多转眼成空
    等待的日子平淡无奇，波澜不惊的一天天过去。忽然有一天，梅山朋友圈有了消息――梅山归位，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让大河莫名欣喜，欣喜莫名。那一刻的心情真的好到极点。迫不急待的第一时间发去了问候语。不一会梅山发来消息：
你在山东，我在江南，江山虽大难隔你我
    大河看了自然明白，这是一复字技巧联，梅山这是借题发挥表明心意。久不玩联许是技痒了。想来自啤酒节一别已近半年，至今日才联系上，大河内心思绪万千。沉吟片刻回复道：
离时月首，合时岁末，岁月如流自有离合。。。。。。

(注：本文源自张久生原创《去闲会梅山》，梅山改编，大河完稿)

寒凝秋水

去年之作，整理了下。

朱朋够友

联都四部“萍水缘：对联新故事优秀作品选”已进入组稿阶段，此稿已备案。

傲雪情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