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潇泪香 于 2013-1-4 13:39 编辑
雪 文/翁涵建 在新疆遇见的第一场雪,竟是在世界末日的前天,这不能不说是上天赐予的恩惠,我很幸运也很幸福地拥有这一片纷飞。2012年我在尉犁见到的第一场雪,也是平生见过的持续最长的一次降雪,足足下了两天,漫天飞舞着,连太阳也不能将它消融,望着所能望见的四周,全布满了皑皑白雪,走在路上还能和雪花亲吻,这是一个多么令人陶醉的季节啊! 下雪了,2012年12月19日的晚上十点,蓄势已久的雪从天而降,整整下了一夜,要知道早上还是几道朝霞被晨光陶醉,夜里便逢着了这久违的情人。雪下的挺大,至少在新疆这样一个缺水的地域,我所认为的雪已经是难得了!次日上班,和单位的同事出门扫雪,刚扫过的土地立刻就迎来了新一批的来客,掩盖了一不小心留下的脚印,时间仿佛一切都从未发生过似的。雪是柔情的,洋洋洒洒地落在你的肩上、头上、你轻呵一口气,它便消融在你的心胸中;雪又是刚强的,雪花落满了枝头、街道,一夜而过,一半化成了水,一半结成了冰,任你踩任你铲;雪还是无私的,给凋零的冬季增添了一道纯洁的风景,没有人不喜欢它的美,然而当太阳出来的时候,它们便闪着泪光悄悄地离开。 雪足足下了两天,没有停歇过,直到屋顶上、枝头上、空旷处都铺平了一片片白得让人羞涩的色调的时候,我拿着相机赶紧记录些琐琐碎碎,即使拍不见几张唯美,总不至于留下个遗憾吧!红柳枝头点缀了点白,我摄下一张留存;香梨树下浸透了些静,我撷取一片品味;空地上铺着一层洁白的被,明月下衬映着些许银色的光辉……在路上踏过的脚印,深陷在雪中,一味地向前行走,却想不起自己走过的其实也是个风景,屏幕终究是没有留下一丝影像。 生长在南方十八年,没有体验过一次雪的滋味,直到上了大学到了北方,才有幸在大部分地区下过雪之后的日子里,慢悠悠地来上几点雪影,不过也足以慰藉从未见过雪的遗憾了!秦皇岛的雪是温柔的,来得不猛,一夜过后能发现一层白白的雪,即使在白天所能见到的,也不过是一触体温便融化了,都来不及鉴赏一番。只有在夜里赶上了下雪,这才值得兴奋的。两年前的一个雪夜,班里的同学合伙出去玩雪仗,但因为冷,我最终是没有参与,在感受雪的最佳时机,我又错过了! 我之所以对雪有特殊的感情,不仅是因为孩时未见过雪,怀着希冀,也有很大一部分是对感情深处的一种忆念。大学四年,踢了三年半的毽子,无论刮风下雪,当然下雨是除外的。犹记得10年的一个清晨,校园里覆满了雪,白茫茫一片,往日噪杂的麻雀也畏着冷缩在了角落,但有两个身影,一个是李老师,另一个便是我。那一年的气温特别低,六点左右便有零下28℃,也许就冲着对毽子的这一份热爱,抑或是学毽一年多来的感动,每日清晨都会起床踢毽,只是比李老师还晚上十几二十分钟。那一个清晨只有两个人,在昏黄的路灯下相互传着毽子,缄默不语。我跟李老师之间很少说些玩笑话,甚至于话也少说,只是有事的时候问一问,其余的基本上保持沉默,但这沉默中似乎有一种默契,至今还抱有感激。 由于身子瘦,往往很畏冷,看别人在雪地中玩的不亦乐乎的时候,我是多么得羡慕,除了早晨踢毽以外,其余的时间基本上都是窝在屋子里享受着暖气的舒适。一晃便是四年,但我还是深爱着雪的,爱它的姿态,爱它的细腻,爱它的执着,也爱它的快乐,然而我却是一个孤独的人。我欣羡雪花的快乐,却恨我不能融入其中,与其一起飞舞、淘气,最后消融,我只有一个毫无生气的肉体填压在地面,我要挣脱地心引力了!但我还是始终保留着一点幻想,我的灵魂可以游离,然后淡化肉体,像毽子一样和雪花一样飞舞,最后在新疆这一片热土上化作流淌的河流,奔向东归的故乡。 闻说秦皇岛前些日子下了史上最大的雪了,我在冬日的阳光下怀想这些慢慢归隐的天使,便更加怀念起有雪的日子,伸出双手感受雪花在手心手背上停留的时光,无论是长还是短,瞧!它那晶莹的泪光正闪烁着永恒的幸福。 2013年1月4日完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