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楹联格律”不是用简单几条就可划定的［发旧帖］

金筑子

一、“楹联格律”不是用简单几条就可划定的

        近些年来，有人总想弄一种“楹联格律”之类的东西，想把楹联归入如近体诗格律一类的某种格律中去。他们对各式各样的楹联缺乏研究，对楹联这种文学样式的特殊规律不甚了解，单凭词性、对仗、平仄、字数之类极简单的知识就想框住楹联的所有样式。但这些所谓“五要素”、“六禁忌”之类的所谓“格律”，还只限于无知者的个人见解，就如包医百病的保健品一样，你吃也可，不吃也可，无关大局。可是最近，更由“中国楹联”这个国家级的学会组织，自6月1日起“试行”了一种叫“联律通则”的“法定”条文，其中一条说，凡不符合这个“通则”的，就不该叫“对联”。不说“中国楹联”组织只是一个学会，一个群众团体，无权下这样的断言。就它的内容，也显得十分幼稚和缺乏科学性。
        楹联的普及，远在诗词曲这些姊妹文学之后。但它又含有这些姊妹文学的所有基因。因此，我在谈到什么是楹联的“格律”之前，我们得先来看一下对于诗词格律直接起着规范的两部韵书：《平水韵》、《词林正韵》的作用。所谓“韵书”，其实是管某个字的读音所属的两个部份：1、此字所属之韵部，与别的什么字同部，称之为“押韵”。2、所属四声中的那一个声部，归在平声还是仄声。创作旧体诗词时，因内容的需要用某个字，有的地方是只论声的平仄归属，有的除了平仄归属还要看这声属于那个韵部，求其押韵。诗，因体裁不同其要求的格律也不同。只有近体诗，格律的形式简单，只有那么几种，而对字句中的平仄要求和句脚的押韵也规定得很死，好学难作。而对于词，它的格律不能像近体诗那样简单，却要用词牌这种形式单独一个一个地规定。明人万树所编的《词律》，就是最早的词的格律。近代所补充的各种词牌有两千多个。后来出现的《曲律》，与词相访，也很繁杂，各有各的要求。诗词的押韵是平声押平声，仄声押仄声。有特别规定押入声的。曲却可以平仄互押。
        而楹联即对联，它却不讲押韵，只讲对仗。字的平仄仍然与诗词用字的平仄相同，但句式中的平仄规律和诗词句式却不尽一致，很灵活，有时又不拘，呈现出各种形式。各边字数从二、三字联起，到几百字不等，各种组合都存在，就如词曲一样依据内容而定。可以说不同的组合有不同的自身规律。有人愿以历代的对联形式编成各种“联律”也未尝不可，但问题又来了--联这个东西，它的形式和词曲不一样：词曲要求新者必须和前人即所依据的“牌”一样，否则叫“自度”。对联，新者却要求与前人尽可能不一样。短联无法，中长联则要求甚严。有不少人的东西，被指责为：这是仿大观楼长联、这是仿望江楼长联……，模仿是下等的，甚至是不被承认的。楹联中，只有一种叫“马蹄韵”者是一种规律，但这也只是众多楹联中的一种规律；不是“马蹄韵”的好联同样多得很。如果有人即使能搞出各种各样的“联律”，照律而作则必死无疑。这就是历代从没有人去搞什么“联律”之类的原因。
        单说联的断句，就和诗不一样，它根据内容需要，可以断在任意的位置上：
现用短联举几个例子：
君恩深似海，
臣节重如山。
变为讽刺，即成：
君恩深似海矣，
臣节重如山乎？
观天地生物气象，
学圣贤克己功夫。
观，学有领字的功用。
非名山不留仙住，
是真佛只说家常。
前三后四句法。
作豪杰相而护法，
现宰官身以降魔。
断句是：作-豪杰相-而-护法。
这显然和一般的律句“窗含西岭千秋雪”的句式不同。
又如八言：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壁立千仞，无欲则刚。
百川与有容平仄相同，这叫本句相粘。
行而不舍，若骥千里；
纳所无穷，如海百川。
不舍与若骥平仄相对，这叫本句相对。
还有这样的趣对：
吟兴频添：1 2 3 4 5 6 7
乡音未绝：一二三四五六七
上联读音乐简谱，下联读浙江绍兴话。
至于平仄，有本句不拘的：
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
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有上下不对的：
失意事来，治之以忍；
快意事来，处之以淡。
        各种巧联、趣联：拆字联、故意别字联，谐音联、猜字联、藏字联，数字联、同音不同字组合联、回文联……这些，都超出了什么“词性相当”之类的框框。孙行者对胡适之，这怎么能内容相关？“袁世凯千古，中华民国万岁”，这怎么能字数相等？短联就无法统计其形式有多少种，而八言以上，又有多少种组合，而每次组合都可能因内容的需要而进行形式上的创新。这既不同于近体诗的固定形式，又不同于词曲牌（词牌曲牌今人想自度而创新并得到承认很难）的“守旧”，而长联在形式上还必须创新。楹联形式永远在层出不穷的变化中，要编“联律”简直是异想天开！
因此，中国楹联学会的《联律通则》，除了显得这个学会越来越“不学不会”之外，岂有他哉！

                                                      二、今人想搞一部联律为什么办不到？

        近些年来，有人总想搞一部“楹联格律”之类的书，什么“五要素”“六要素”之类，却又漏洞百出，应者寥寥。最近，更由中国楹联学会企图以“法定”的手段，推出一部《楹联通则》，似乎他们如此一“法定”，一“通则”，别人就不敢违抗圣旨，“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了。

        我认为，这些好事者首先就没有把楹联的“律”到底是什么弄清楚，就想在那里编织套套，想一套套住天下对联，尤如孙吾空头上的紧箍咒。殊不知这是办不到的。

        我们先来说姊妹文学的格律：诗，它的概念是，只要押韵，就可称诗。它有四言、五言、六言、七言，长短句，可一韵到底，可转韵……。只有诗的一种“近体”，才有规定甚严的格律。词，它的格律就是词牌，多种多样。曲有曲牌，跟词一样，更是繁多。而楹联，它的产生年代跟词差不多，可它的普及则较词甚至曲都晚得多，是在明朝时候。它的形式多种多祥，有借骈文句式的，有借古诗句式的，有律句的，有词句的，有文句的，非常自由。只要对仗形式成立，它就是对联。句中平仄可讲可不讲，相对平仄可宽可严。清末甚至有人新创以阴平、阳平、仄声互对成联的。举例：

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

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古联）句中不讲平仄。

宾壶酒尽人皆醉；

苍山雪冷我独餐。

（杨慎）这是上下联平仄不相反。

石梯有尘清风扫，

洞门无锁白云封。

（西山清人联）这是阴平阳平、平仄、阴平阳平相对。

        另外，还有一些特殊形式，如故意别字对：民国万税，天下太贫。故意字数不对称对（袁世凯对不起孙中山）。拆字对、谐音对、地名趣味对、人名对、药名对、无情对等巧对。

        联的形式如词如曲，多得无计，又无“联牌”（不须要），你能用一个什么“律、”“通则”管得了的么？

释远

学术争鸣一下也好。《联律通则》推广还是有必要的，也需要不断完善。特例也有存在的空间。

潇湘妃子

关于对联的格律，大家不妨都来参与讨论一下吧~~

挂起来讨论~

大王

听大家讨论。今天有200大洋进账，爽。

周文汇

只要词性对，其对无不对。也许这就是规则。

缅甸哥

阿门~~那请楼主给我个联的标准，或者教学标准吧，我该怎么告诉我的学员什么样的东西才是联，怎么写才是对联？

柳韵泉滋

《联律通则》有需要完善的地方，比如“词性对品”就很值得商榷。但楹联也需要有一个基本的规则，只是规则要尽可能订得完善。应该吸收更多的语言学家参与通则制订修订。

缅甸哥

您已经说完啥是不对的了，下面请开始讲讲啥是对的吧~~

沪上居士

看不到发贴时间，也不知是新是旧，弄得不好那真叫不合时宜呀

墨蛋蛋

不懂,, 围观,,

沂蒙山人

有了规则，才确立了律诗和绝句的地位，才有古体与近体之分，否则不一定有人知道还可以突破创新的（我们只能看到四言、五言、七言的古体诗）。
如果没有人整理词律，也就没有词这种文体了。
我想有了规则，对联这一文体才会成熟起来。我支持联律通则。

漠野孤狼

翻开古今对联，事实胜于雄辩。最广泛的规律就是对仗，偶尔很少量不对仗的不过就是失对而已，有些是人家故意不在乎对仗，弄两行有用就行了，有些就是古人失对而已。到底失对没失对，这个就看各人的语感和基础知识了。最习惯用的是上仄下平，但也没有规定死。只要合适，不这么干也可。其它的什么平仄，有很多好的大家广为接受的形式，可以推荐使用，用多了，读多了，好不好能感觉得到。我们可以了解古音，了解过去的平仄规律和文化，但是今天如果还死捧古音，那是迂腐透顶，你读都读不出来，什么抑扬顿挫音律美感啥的，那就是哄鬼了。
   对联的事实是，自古以来就不存在像律诗那样固定好的“联律”，对联讲究平仄，有很多好的形式可以采纳应用，但有如衣服，只要得体就好，没有固定的款式。对仗，才是不可丢的最基本的特征。写得好不好，意境如何，跑没跑题，隐叙还是直描等等，那与对联的概念和定义无关，那是任何文学体裁都牵涉到的领域。两句有没有联系，也就和一般文章不能天上一句地上一句一样的。对联无所谓什么水落石出不水落石出，不一定就非要去遮遮掩掩拐弯抹角，“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福祸趋避之”  这说得够直白吧？难道不显得更加铿锵有力更加酣畅淋漓？类似这样直白的对联多去了，我们当今很多人评联，一看见直描的不分场合就说没水落石出啥的，说是什么遗憾，这纯粹就是没脑筋地死板硬套。只要不苍白，何妨直白？写作的方法和技巧不属于规则。

  现在那些人，几个句子通不通逻辑关系行不行都稀里糊涂的，还想创造“联律”，罔顾古今对联的事实，谁爱信去信，我是坚决反对的。天天摸文字，肯定能写出一些好的作品，但是如果欠缺最基本的基础知识，想去创造理论，借用一句话“止增笑耳”！今天也许能得到一些徒子徒孙们的追捧，但这终究会是一个不堪的笑话。一个既则不了古，也通不了今，捧那些迂腐透顶的玩意当活宝排除广大人民群众的所谓“联律”，会是一个什么玩意。对联之所以今天比格律文学更普及能在社会广为流传使用，就在于其有广大的群众基础，套上并不存在的那么愚昧的枷锁，就让几个连句子通不通都不一定搞得清楚的“专家”去玩，那是自寻死路！别认为对联就是什么“文化人”的专利。我这么一个外行，在对仗上和基础知识上就可以把绝大多数所谓的“方家”欺负住，醒醒吧，民间有才的人多的是，不要太迂腐而太小看人民群众，当你觉得这个是俗人那个是白丁的时候，你就是一个标准的腐儒。

金筑子

看不到发贴时间，也不知是新是旧，弄得不好那真叫不合时宜呀
沪上居士 发表于 2011-12-19 2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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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两篇文章，最初于2007年6月同时发在“中华诗词论坛”和“中国楹联论坛”。最近在本坛上见“云南弥勒栏”，因同乡关系，特再发至此，并重新编辑了一下。

金筑子

您已经说完啥是不对的了，下面请开始讲讲啥是对的吧~~
缅甸哥 发表于 2011-12-19 2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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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对仗成立，就可组成对联。鲁迅先生说，知道了不该那么写，自己就会应该这么写了。

八音盒

呵呵~此乃无政府主义在联界的反应而已。不值一驳。

我是疯子

看不懂也来凑热闹。努力学习不是联的联。哈哈

云山雾里

一个字“晕”

沂蒙山人

翻开古今对联，事实胜于雄辩。最广泛的规律就是对仗，偶尔很少量不对仗的不过就是失对而已，有些是人家故意不在乎对仗，弄两行有用就行了，有些就是古人失对而已。到底失对没失对，这个就看各人的语感和基础知识了。 ...
漠野孤狼 发表于 2011-12-19 2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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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对事不对人。

依照先生的意思，何必分啥文体，将散文、小说、诗歌、戏剧……等等等等全都取消，这些也是前人瞎凑出来的规则才产生的文体，只称”语言文学“就好。

沂蒙山人

对联的事实是，自古以来就不存在像律诗那样固定好的“联律”，

律诗的规则也是人总结的

漠野孤狼

只对事不对人。

依照先生的意思，何必分啥文体，将散文、小说、诗歌、戏剧……等等等等全都取消，这些也是前人瞎凑出来的规则才产生的文体，只称”语言文学“就好。

  争论本来就不对人。


   这是你的意思和思维方式，我从来不会有这样的思维方式，回完这贴，不再做回应，因为我们没有可以交流的理性思维基础。

      这些文学体裁都有明确的文体特征和要素，非常易于辨别和区分，其要素规律也是鲜明而易于总结出来的。对联你能总结出固有的平仄规律出来吗？我就不信。

  律诗的平仄有规律，律诗的平仄不管是古人还是现代人或者以后的人，都可以发现并且找出它的规律。找出这个规律之后，我们可以拿这个规律去检验过去已经存在的律诗到底合不合这个规律，合，那么这个规律就总结对了，不合，那么这个规律就总结错了。如果总结出来了，也符合绝大部分律诗的规律，那么这个总结出来的规律就是对的，否则就是不那么客观需要改进的，如果始终都无法总结出来特定的规律能符合绝大部分实际作品，那么，它就不存在规律，对联的平仄就属于这样的情况。

  古今存在的对联，根本就没有固定的平仄规律，你如何总结得出来？当今那通则上的玩意，不过是当今那些人强加上去的，你拿去套会发现古今都有大量不符合的实例，名人的，各地风景名胜处挂着的，经典上存在的，包括对联话楹联录上的都有，都存在不少的实例，人家也没说什么。现在却突然硬生生地强行制定一套对联的平仄要求，你到底是总结规律呢，还是罔顾事实削足适履瞎胡闹？！
  就流传下来的律诗来说，能总结出鲜明的平仄规律；就流传下来的对联来说，没有人能总结出像律诗那么严格的规律，大家耳熟能详不符合连迂通厕的对联比比皆是。各地风景名胜区留存的对联，经典上存在的对联，不符合连迂通厕的比比皆是。您说，这样的规律客观吗？可行吗？本来并不存在的东西，你非要划时代地创造出一个，中国楹联学会甚至自我膨胀得头脑发热傻乎乎地要去修改过去遗留下来的不符合连迂通厕的“硬伤”联。被各界民众和业内明白人一通臭骂后偃旗息鼓了。今天创造出联律了要把过去大量存在的对联推倒重来修改得合“联律”，这样的蠢事如此荒唐不知道你们是咋想的，看看那帮人最近几年评联表现出的低劣水准吧，啥都不用说了。
  对仗是对仗，平仄是平仄，两码事，对仗需要对称，平和仄都不一样，对什么对？一些人搞律诗搞习惯了，总是拿律诗里面的联句说事，律诗的那两联，为啥有平仄？那无关对仗，那是律诗本身就有的平仄要求，在律诗里，既有对仗的要求，也有平仄格律的要求，两个不同的要求而已。不要搞混了。
  事实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当今那通厕，你看通得了古则得了今不？排除人家搞错的，看能有90%甚至80%的满足率也差不多了，实际差得很远。你有兴趣就试试吧，否则说得再冠冕堂皇那都是假的。那帮人句子都整不通，逻辑思维和理性思维以及语文基础知识都非常欠缺，他们创造性地以偏概全以点带面“总结”出来的东西，你要我信我没那么傻。

  至于散文小说诗歌什么的，那可能是100%的符合其文体要求。说道理不能强拉硬拽，要讲理，要逻辑严密条理清晰，在严谨理性的轨道上去说。天花乱坠呜呼哀哉是不行的。
   对联有其规律和要素，有的就有，它是客观存在的，没有的就没有，没有的你不能胡说八道强说有，甚至今天无中生有自己划时代地创造一个“联律”再把过去早就大量存在的不合这个“联律”的对联都干掉或者“修正”。那是头脑发热脑壳不清白干蠢事。如果谁能总结出一套规律，能符合90%以上，那都可以算作是规律。先别呜呼哀哉，您先拿出来再说，拿不出来就先老实点，不要无中生有。
  不符合连迂通厕之“联律”的古今对联而且包括大量名联文采非常出色的联，大量存在，都用不着我来举例很多大家都耳熟能详，谁能忽视吗？连迂通厕中，除开尾字上仄下平外（其实过去对尾字平仄的定义一直用的就是“一般”，而不是“必须”，当今某些人自作聪明改成了必须），任何一个条款都行不通，至少有30%以上都不符合。有平仄规律的律诗和词牌会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