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联故事

杨建凡诗酒飘零

风骚各领四仙山
麻姑山区，说的是盱母、黎母、谌母○1、鞋山○2老母聚会即兴赛诗的故事。这一天，四位老母邂逅于四仙山○3，流连忘返，景色怡人，四仙风雅，不可无诗，议以“牛鬼蛇神”为题，诗中不可出现所咏字眼，限“尤”韵。
四仙抓阄，轮到盱母，诗咏“牛”云：
农耕刻画占先筹，四类登台午出头。草甸听琴佯耳背；花辰挂角惠心眸。
槐巢蚂蚁豪吹乐；相府琵琶尽记愁。老子行骑狐做妾，田单布阵载春秋○4。
轮到黎母，诗咏“鬼”云：
窦娥教雪夏无休，不肯江东自刎头。闭户聊斋言异史；开封断案问油流。
楼台梁祝花飞蝶；侠义阴阳酒唱酬。桃木接春门外阻，闻章响屁臭千秋○5。
轮到谌母，诗咏“蛇”云：
唤渡西湖在一艘，梦蛟拜塔占鳌头。巴陵启口贪吞象；芒砀拦腰醉斩虬。
隋使扶伤珠列宝；农夫救死义添仇。笔诛墨伐封三丑，霜降冬眠别晚秋○6。
轮到鞋山老母，诗咏“神”云：
闲琴美酒守城楼，买法通官钱出头。韩氏送穷延上座；沈家炫富付东流。
于阗鼠壤灵祠供；把酒青天水调讴。缧绁五花游闹市，姜封老马扫残秋○7。
诗罢，四仙大笑，惊动了丹霞老母携麻、从、毕三姑风驰而至：“何事乐之？”，四母施礼：“见笑，我等在此赋诗取乐！” 丹霞老母道：“有此雅兴，少不得拙诗附庸风雅，你等谦虚献“丑”，我等尽言美事，以‘风花雪月’为题，亦不可出现所咏字眼，嵌‘牛鬼蛇神’四字合成八咏，如何？”四母齐声道“不亦乐乎！”。
丹霞老母当先，诗咏“风”云：
南屏舞剑亮吹牛，借与周郎火势头。岳帅冲冠亭子恨；包卿落帽案宗仇。
金猴借扇朝西去；玉女挑帘庆下流。老鼠钻箱阴受气，江枫岸柳替谁愁○8。
轮到麻姑，诗咏“花”云：
柳杜姻缘人鬼偶，牡丹亭畔羡雎鸠。青莲对酒成仨影；白菜诬词获一流。
魏紫姚黄三句恨；绿肥红瘦俩知愁。柴门小立思人面；依旧回春共白头○9。
轮到从姑，诗咏“雪”云：
冰天老丈毙蛇丘，趁夜林冲水浒投。红蕾赠君添五福；白鸥问蒋泊孤舟。
空中柳絮妻儿乐；日下鹅毛老弱愁。绿蚁新醅同取暖；黄椒乱炖二锅头○10。
轮到毕姑，诗咏“月”云：
貂蝉拜得女神羞，怨满西楼玉簟秋。乌鹊南飞涎吐哺；蟾蜍下瞰泪浮游。
谪仙捉影投江派，词圣改颜恰水流。海角天涯思故土，银霜泻地尽低头○11。
四仙齐声曰：“更胜一筹！我等不及也。”。
正是：牛鬼蛇神诚可爱；风花雪月岂无情!

【注释】○1谌母：有谌母潭在52都，竺由/王坪都片。正德志：在县东四十里。巨蛇间出，鳞甲斓然，岁旱梼于潭者，初投纸，蹓必深没，随即复浮，屡有验。旧志按真君传：许真君弃官旌阳与吴君师谌母，授法术岂？亦尝至此耶，潭侧有仙君石。
○2鞋山：徐霞客江右日记：于是又西平行山半，四里，逾朱君岭，复沿山半行。深竹密树，弥山绘谷(红叶朱英,缀映沉绿中,曰“鞋山”），五里，石坪。或即毕姑故地，见毕姑山志及清南城县志云“前五代宋梁时，鞋山毕姑喜其山灵，飞身潜修于此”。
○3四仙山：20都，横排/石坪片。道光/同治志：在景华山西北，有殿。
○4农耕……春秋：农耕刻画，即春耕图。午出头，即牛。草甸听琴，即对牛弹琴。花辰，指春天的美好时光。挂角，即挂角读书。槐巢蚂蚁，见《槐安梦》故事。豪吹，无边际的吹牛。相府琵琶尽记愁，见《琵琶记》故事。蔡伯喈与原配赵五娘因琵琶相爱，后因上京考中状元，被迫赘入牛府牛小姐，赵五娘误以为伯喈负心，投河自尽，伯喈即疯，牛小姐得知真情，以弹奏琵琶相伴十八年，然，终不能救治蔡伯喈被伤害的心。老子行骑狐做妾：老子出行骑青牛。狐做妾，《西游记》中的牛魔王，纳玉面狐狸为妾。田单布阵，即《火牛阵》，战国齐将田单发明的战术。载春秋，载入史册。
○5窦娥……千秋：窦娥，即《窦娥冤》或《六月雪》故事。不肯江东，即李清照《夏日绝句》“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聊斋，即清代蒲松龄小说《聊斋志异》，言鬼狐故事。油流，即油流鬼，见传统京剧《铡判官》剧情。梁祝，见越剧《梁山伯与祝英台》剧情。酒唱酬，见《聊斋•冥间酒友》故事。桃木，即桃符，源自“郁垒”“神荼”二神的名字，后演变为春联，据说桃木有压邪驱鬼的作用。闻章，见《聊斋•司文郎》故事，说的是某瞎僧以鼻闻鉴别文章优劣，而瞎僧也是一个鬼，他是前朝的名家，只因生前抛弃的字纸太多，罚他做瞎子。
○6唤渡……晚秋：唤渡……鳌头，见《白蛇传》故事。巴陵，相传为巴蛇的骨架。吞象，《山海经•海内南经》:“巴蛇吞象，三岁而出其骨。”。斩虬，即刘邦芒砀斩蛇的故事。珠列宝，《搜神记》故事，即“隋侯珠”，隋侯出使齐国，途中将一条受伤的蛇救进了河水中，得珠以酬，古代与和氏璧同列为稀世珍宝。义添仇，见寓言《农夫与蛇》故事。封，赐号。三丑，即蛇，四丑中排行第三，牛鬼蛇神原是佛教用语，文革中成了被横扫打倒的对象。霜降冬眠，此指蛇虫类。
○7闲琴……残秋：守城楼，即三国演义《空城计》故事。钱出头，即“有钱能使鬼推磨”，出人头地。送穷，见韩愈《送穷文》，正月初五送穷，民间一种很有特色的岁时风俗，其意就是祭送穷神。沈家炫富，明朝沈万三出资为筑南京城墙之半，引起朱元璋仇富，沈家由此衰败。于阗鼠壤，相传匈奴发动战争，屯军鼠壤坟旁。于阗国王知神鼠保佑，摆设祭品，求救于神，便命将士突袭敌兵，匈奴军队措手不及，匆忙迎战，不料马鞍、军服、弓弦、甲链和系带都被老鼠咬断，匈奴大败。水调讴，即苏轼《水调歌头•丙辰中秋》词，苏被誉为“诗神”。缧绁，绳索，游闹市，四类分子被游街示众。姜封老马扫残秋，姜尚封妻马氏为“扫帚神”。
○8南屏……江枫：南屏，即三国演义《借东风》故事，诸葛亮装神在南屏山“借风”助周瑜破曹。岳帅，即岳飞在风波亭被害，生前曾吟《满江红》，有“怒发冲冠”名句。包卿，即包公，在《狸猫换太子》故事中，有“捉拿落帽风”为李后雪冤的情节。金猴，即孙悟空，《西游记》中为扫除火焰山障碍，三调芭蕉扇故事。玉女挑帘庆下流，即《水浒传》中的潘金莲挑帘与西门庆邂逅调情的故事，下流，意为下流胚。老鼠，即歇后语“老鼠进风箱——两头受气”。江枫，指白玉蟾《秋思》中，有诗句云“江枫岸柳替人愁”。
○9柳杜……白头：柳杜，指柳梦梅与杜丽娘，见汤显祖《牡丹亭》故事情节。雎鸠，男女相恋的象征。青莲，指李白，见《月下独酌》。白菜，指小白菜毕秀姑，即《杨乃武与小白菜》冤案，其昏官构陷诬词可算得第一流。三句恨，见欧阳修《绿竹堂独饮》诗中有“独使幽梦恨蓬蒿”“不觉成恨俱零凋”“不有此恨如何消”三句。俩知愁，见李清照《如梦令》词中有“知否？知否？ 应是绿肥红瘦”。柴门，见崔护《题都城南庄》诗：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其故事结局，桃花女起死回生，得以与崔护白头偕老。
○10冰天……二锅头：毙蛇丘，倒毙在蛇形丘地，见寓言《农夫与蛇》。水浒投，见《林冲雪夜奔梁山》剧情。红蕾，雪地红梅。白鸥，见蒋捷《梅花引•荆溪阻雪》中诗句。空中，见《谢道韫咏絮》故事译文：晋朝名将谢安，在一个冬天，他(含谢妻)把全家族子女们聚集在一起，跟侄子侄女们谈诗论文。不一会儿，突然下起了大雪，太傅高兴地说：“这纷纷扬扬大雪像什么呢?”侄子胡儿说：“这跟把盐撒在空中差不多。”侄女道韫说：“不如把雪比作柳絮被风吹得漫天飞舞。”太傅高兴得笑了起来。因此后世称赞擅长诗文女子为“咏絮才”。鹅毛，指雪。绿蚁，见白居易《问刘十九》诗句。乱炖，指雪天吃黄辣椒炖的火锅。二锅头，酒名。
○11貂蝉……低头：貂蝉，中国古代四大美女之一，《三国演义》人物。女神，指嫦娥，因貂蝉拜月，自愧容貌不如而隐入云中。怨满西楼，见李清照《一剪梅•红藕香残玉簟秋》词。乌鹊，见曹操《短歌行》诗，涎，指唾沫星子乱飞，装道义。蟾蜍，月亮别称。捉影，李白捉月投江的故事。词圣，指李煜；改颜，见李煜《虞美人•春花秋月何时了》词。海角天涯思故土，指海外赤子月夜思念家乡。低头，见李白《静思夜》诗，有“低头思故乡”句子。

寒凝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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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建凡诗酒飘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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